在boss决定把那个爱作死的黑头发小子留在组织的时候，思虑周全的琴酒便第一时间联系情报组的成员去调查少年的背景了。


    他并不认为以那小子在这个年龄拥有的能力，会是什么背景平凡的普通人，他也不认为一个普通人会在组织新人之前恰巧捡到死人带着的u盘。


    这一切巧合到他怀疑这是不是一场计划，但从那小子的外貌上来看，他的年龄在十五岁上下，身型纤瘦，不像是练过的样子，大概率不会是其他什么组织送进来的卧底。


    可不管怎么分析，琴酒还是搞不懂那个叫桑名煦的小子是为了什么要和组织扯上关系，正常人会毛遂自荐来当小白鼠？


    为了赚钱？


    看他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感觉也活不了几天了，赚那么多钱留着到地下花吗？


    为了确保少年真的不是卧底，琴酒决定让他去训练新人用的训练场。


    练没练过，上手看看就知道了，哪怕刻意伪装，但人类下意识的动作也是骗不了人的。如果对方真的除了鼓捣电脑之外什么都不会，正好可以让少年练点东西防身。


    毕竟他可没有闲空给那小子当保镖。


    昨日研究员在少年身上抽走的两管血液已经送去化验了，结果还没出来，但这并不耽误琴酒把人送去训练场练枪。


    哪怕这小子撒谎了，其实根本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病，但看在他的能力上，只要他不再那么作死，留他一条命也不是不行。


    为了组织的利益，琴酒可以将个人恩怨放在第二位，更何况他和那小子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仇大怨，只是单纯看不顺眼而已。


    技术组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很快就把少年的背景资料发了过来。


    桑名煦，十六岁，孤儿出身，十二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里，那座孤儿院也在四年前因为一场大火而废弃了，孤儿院的院长就死在那场大火中。


    关于那场大火，当年的报道说的是厨房走水，不小心点燃了隔壁存储木柴的仓库，因孤儿院建在郊区，发生火灾时正值冬季午夜，天气寒冷，孤儿院的人早早便睡去了，没人注意到厨房那一侧着了火，火势一路蔓延到了寝室，围住了整座孤儿院。


    等外界路过的人注意到孤儿院的大火时，整座建筑物已经被火焰包围。


    因孤儿院的身份资料全部为纸质资料，核对尸体身份时异常艰难，但可以确定的是孤儿院的院长和一些当晚留在孤儿院的护工全部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至于孤儿院的孩子，年龄相仿体型相似的孩子有很多，尸体因为破损严重无法通过外貌辨认，又因为资料被烧毁，结合当晚发生火灾时的情况，便草草判定孤儿院中的孩子全部遇难。


    没人去深究那座孤儿院为什么会在午夜时着火，也没人深究那座孤儿院里的人在闻到烟味时为什么不逃跑。


    从这部分资料中可以确认的是，桑名煦这个人在十二岁时便因为孤儿院的火灾而去世了，但他现在却因为不明原因而好端端的活着。


    因为少年当年就被登记了死亡，剩下四年里对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便怎么查也查不到了。


    一个黑户能活这么久，也是本事。


    那天安室透去和少年做交易的时候，也说了对方好像在那家地下酒吧打工的事。但那家酒吧老板来者不拒，只要是个有手有脚的人就能收去当员工，关于员工的背景资料是看都不看。


    顺着那家酒吧往下查，也只能查到少年是不久前才入职的而已，关于对方之前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说真的，琴酒很讨厌这种搞神秘的家伙，特别是贝尔摩德那女人。


    他真心觉得那小子和贝尔摩德可能会很合得来。


    关于孤儿院怎么着火以及那小子怎么活下来，甚至还会那些网络技术的事，琴酒没兴趣知道，这些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希望对方能好好为组织工作。


    要是让他知道那小子有其他心思，就算boss拦着，他也要为组织除了这个祸害。


    想到这里，他回过神来又看了眼站在训练场中央的黑发少年。


    那小子拿枪的姿势很不对，哪怕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不对劲，真让琴酒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他的时间很有限，要是对方再这样磨蹭下去，他真怕自己忍不住踹那小子几脚。


    至于那小子前天晚上被他打了一枪的腿？琴酒才不会因此而放弃踹他几脚的想法，如果组织成员都这么娇气的话，明天都不用来上班了。


    在组织，没能力的就是废物，废物没有必要让组织给他发工资。


    注意到少年握着枪转过身朝他走来，琴酒还以为对方是想和他近身搏斗，刚想嘲笑对方自不量力，就被少年用手指扯了扯袖子，然后看见后者面无表情的张开嘴断断续续的说了一段话，意思说自己不想练枪。


    呵，他会同意？


    琴酒随即就拒绝了对方，毫不犹豫。


    不管对方是想藏拙还是想偷懒，今天都必须练枪，他没有时间慢慢教对方自保，哪怕费心费力教出来个白眼狼也比浪费自己时间去给那小子当保镖强的多。


    话音刚落下，他就看见少年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慢悠悠的走了回去，继续和靶子玩一二三木头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回一次也没回头，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看都没看琴酒一眼。


    还挺有脾气？


    琴酒不知道伏特加对桑名煦的印象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但在他看来，这小子只是个处在叛逆期除了瞪人和作死，其他表情都不会做的小孩而已。


    至少这几次见面以来，琴酒还没看见那小子有其他表情。


    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一想到自己今天的工作排期，琴酒实在受不了少年这样磨磨蹭蹭的样子，当即大步朝场地走去。


    开个枪是要他命吗？按个板机而已，又不是让他扔炸弹。


    银发男人走到少年身旁，在少年茫然的目光中，毫不费力的一把夺走少年手中的枪，然后朝靶子的方向果断扣动扳机。


    “砰——”


    子弹正中红心。


    随着枪声落下的，还有落在少年耳边的简短的四个字：“这样开枪。”


    然后，银发男人就把枪丢回给了少年，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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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离开了，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一周后，我亲自验收你的成绩。”


    *


    因为最近忙着让桑名煦练枪，本体那边几乎没几个小时是醒着的，最后久和谷羽还是被两个好心警官拽去做了一套全身检查。


    拿到这份体检报告的时候，三个人都沉默了。


    医生说他脑子有病。


    但具体是什么病，他们从医多年以来从未见过，所以没有下定论。


    只有久和谷羽自己知道，这是因为他脑子里面住了个系统，所以查到脑子的时候才会有问题。


    他也在心底里质问过系统了，系统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它只是个看不见摸不着，寄居在他脑袋里的意识而已，医生没把久和谷羽当成精神分裂已经很有医德了。


    两个好心警官已经在商量明天要不要请个假去给久和谷羽的监护人道歉赔礼了，不管怎么说，把人家好好的孩子给养出病了都是他俩有错。


    为此，久和谷羽费了好大的劲才证明自己真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两个警官也是半信半疑的同意了不去打扰他的监护人。


    危机看似过去了，其实不然。


    琴酒给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对于一具尸体来说，让他一周速成神枪手什么的还是太为难他了，他能连续三枪打在靶子上都是他没偷懒的证明。


    看着他十枪有三枪脱靶，两枪擦着靶子的边飞出去了，三枪勉强打在靶子上，还有两枪像是中了奖一样居然打了七环的骇人成绩。


    琴酒脸都黑了。


    如果不是听训练场的人说少年这几天都在起早贪黑的练枪，他真的要以为这小子把他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桑名煦的射击能差到这样，不分昼夜的练一周了还能练成这样的水平也是万里挑一的难找。


    看在对方在电脑上颇有成绩，琴酒强忍住骂他一顿的冲动，一只手盖在少年握着枪的手上，然后抬高对准靶子的方向，手把手的让少年扣下了扳机。


    九环。


    琴酒有些不太满意的收回手，取出一根香烟点上，瞥了眼少年，道：“再打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就可以站在对面当靶子了。”


    “不想体验一下，最好记住我的话。”


    “哦。”少年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他没把腕骨震骨折已经很给面子了。


    终于逮到机会的伏特加指着久和谷羽面无表情的脸就打小报告：“大哥，他敷衍你。”


    “他是你妈吗？你一直粘着他。”久和谷羽毫不犹豫的进行了言语反击。


    那个银色头发的家伙给这家伙放假，结果伏特加还是没在家休息，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家大哥跑东跑西。


    伏特加大惊，立马回头看向银发男人：“大哥！你看他说的是人话吗？他骂你！”


    “我哪里骂他……”了。


    话还没说完，久和谷羽就被银发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了：“你们两个都把嘴闭上。”


    说着，男人将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手机收了回去，然后对着久和谷羽说：“boss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