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和水怪的荒野求生

    鸟毫无预兆地扭过头,尖尖的喙直戳王浩阳的太阳穴。


    他侧身,避开那只大鸟。


    第一次做鸟,它好像很不熟练,被避开之后,惊慌失措地在树洞里扑腾,羽毛乱飞。树洞狭小,它自己扑腾到边缘,眼看着就要跌落……


    王浩阳神使鬼差地拉了那鸟一把。


    鸟的爪子粗糙又干燥。


    摸起来像是树皮,又好像未经打磨的砂纸。


    他怔怔地松手,红发大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呼噜声震天。


    女友居然变成了一只鸟。


    王浩阳的思绪,回到还没有经历那场空难前。


    ……


    “有些老人传言,湖水有着神奇的魔力,那些来自西岸的怪物们,本来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它们在雨季苏醒,”小卢米压低声音,突然不接着往下说了。


    他掰着眼睑,眼珠灵活地向上翻,吐出一截舌头,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嗬嗬声——


    “就像这样。”


    !!!!胆子小又爱听的丹妮一下子蹦了起来,又被安全带扯回座位上。


    她用手捂住耳朵,又悄悄露出一条缝。


    小卢米很快恢复了正常,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传说都是假的,姐姐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眼下,王浩阳竟无从辨别,那些传言哪些是真,哪些是杜撰。


    -


    “嘿!你在搞什么呢!”


    肩膀突然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王浩阳缓慢眨眼。


    只见女友气呼呼地叉腰,脸涨得通红。树洞里施展不开,这个叉腰的凶狠气势大打折扣,反而显得有些可爱。丹妮也意识到了这点,改成了两手叉胸。


    “怎么突然推我!”她皱皱鼻子,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刚刚,我好像出幻觉了。”


    王浩阳神情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回应着女友。


    “丹妮,你不知道刚刚——”他神色一肃,伸手粗暴地掀开了丹妮耳边的头发。


    再查看女友的耳朵时,那确确实实是人的耳朵,什么羽毛,什么羽管,好像都是幻觉。


    “你神经啊!”丹妮别过脸,把头发整理好。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奇奇怪怪的男友,“你把我发型弄乱了啦!刚刚我掀开让你看你不看,现在这么粗鲁——”


    不等她说完,王浩阳快速地回答,像是演练过无数遍:“没过敏,也没有蚊子包,耳朵一如既往地白白嫩嫩,就是有点被抓红了。”


    丹妮:“哼!”


    王浩阳闷声不吭地任凭丹妮撞了几下,到最后,她心情明显好了起来:“诶,你不还手呀,嗯?是不是也觉得理亏?”


    “现在不痒了?”


    “是诶,就这么一阵一阵的,真讨厌!”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他轻轻拍着丹妮的背,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我还不是很困……”话是这么说的,丹妮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歪在男友的肩膀上。


    周遭逐渐变得安静,连虫鸣也渐渐减弱,只剩下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夜已深沉。


    只剩下王浩阳还睁着眼,他盯着丹妮光滑如初的手发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


    接下来的几天,丹妮仍总是感到全身发痒,她很难入睡,偶尔睡着了也被痒醒。


    更可怕的是,这种痒意似乎会传染。


    王浩阳发现自己也变成了鸟。


    -


    早上,钟盈睡醒了。


    火光微弱,大部分木柴还没有燃尽就莫名熄灭了。她迷迷糊糊地一转头,对上了三双鲜红如血的大眼睛。


    什么东西!心跳如擂鼓,震得本来就半梦半醒的钟盈,陡然清醒。


    冷汗嗖的一下就下来了。


    她挥出放在手边的刀,只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地。


    刀噗呲一声突破了皮毛的阻力,像是划开了富有韧性的树皮,又深深地扎进了柔软的树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飞溅到手上的温热液体,在狭窄的凹槽中弥漫开来。


    整个过程中,红眼睛的怪物一声不吭。


    只微微抽搐着。


    钟盈坐了起来,定睛一看:是几只堆叠在一起的灰兔子。


    她哐的一下丢下刀,用力地咳嗽了起来。


    洞穴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咳嗽声在回荡,又一只兔子苏醒了过来,它轻微动弹着,耳朵低垂,睁着红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


    兔子的眼睛和人不太一样,没有很明显的焦距,像是染色艳丽的玻璃珠,一道道细丝晕染出整只眼睛的瞳色。


    睁着眼的兔子,像某种古怪的恶作剧,吓得钟盈被口水生生呛到。她嗓子发干,忍不住含上一口隔夜的水润喉。


    这几只兔子是怎么来的?钟盈无从得知。她昨夜睡得很沉,全然没听到有什么东西靠近的动静。


    不过……她有一个模糊的猜测。


    不会是那只叫声古怪的动物,看自己不收,送货上门来了吧!


    钟盈简直要被自己这个猜测逗乐。


    天呢,怎么会有这样的动物——她想起在自己捡起第一只兔子后,接连撞树的另外两只。


    这么说,她甚至还亏了,因为跑得太快?!


    钟盈以前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刷到养猫人分享的“猫的礼物”。


    有时候是死耗子,有时候是死蜜蜂,有时候是死蟑螂。格外热情的猫甚至会叼着它们上床,正正好摆在主人的脑袋边上。大多数时候,全是“惊吓”,没有“惊喜”,但铲屎官们仍然乐此不疲地分享着他们的经历。


    职业原因,钟盈并没有饲养过小宠物。


    只知道好友有一次当着她家的狗吃烤榴莲,那香气四溢的模样,让她家狗瞳孔巨震,以为主人在吃屎。第二天遛狗的时候,它精挑细选了一处屎窝子,非常体贴地催促主人蹲下来赶紧吃……


    就这事,钟盈整整笑了一个月。


    这算不算是来自荒野的“礼物”?


    她确实表现出了对兔子的喜爱,每天蹲点,偶尔尝试用弹弓射击(虽然都失败了),对着苍鹰许愿,还时常碎碎念。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小兽在暗中观察。


    钟盈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算不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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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善的好邻居?


    不过,即便是对方是“友善”的,钟盈也不打算再去那棵树附近瞎转。此外,她还计划着找一些木材和藤蔓,用来制作陷阱和防护。


    这本是早就应该提上日程的事情。


    但由于附近很安全的表象,钟盈总是一拖再拖。


    但……虽然昨夜的伤口已经结痂,身上也没再多出些奇怪的伤处,也很吓人的好嘛!对方悄无声息地靠近,她像猪一样睡得无知无觉。


    钟盈宁愿清醒着面对。


    惊喜或惊吓都好,而不是一觉睡醒,发现了新变化。


    ——因为有些小感冒,她昨天晚上还睡得特别沉!尽管早上起来已经好了,重新恢复神清气爽。但钟盈还是感觉好生气!生自己的气。


    哎呀,怎么就睡得这么沉呢!


    她拎着兔子,离开“卧室”,进入“厨房”。


    五只兔子都还活着,那只被刺了一刀的眼看着不太好了。钟盈决定吃完早饭后把它处理掉。其他几只则关进笼子,简单地养着。


    她掰开兔腿,辨认了一下公母。


    兔笼比鸡笼复杂。需要加上底,不能直接接触地面,不然兔子会打洞逃跑;还需要选择有韧性,兔子不吃的植株,防止一不留神笼子变草料。


    教钟盈编织蓑衣的客妹,会编织各种笼子,还会制作藤编的小板凳和摇椅,钟盈为她的心灵手巧着迷,然而她谦虚地说自己平平无奇。


    她们后来又约着拍了好几次。


    不养鸡鸭,客妹编织笼子纯粹是为了装饰用。在传统藤编的基础上,还增加了更加复杂的花样。


    钟盈跟着学了个够呛。


    按照客妹的话说——勉强也算还行吧,主要起一个装饰作用,要是真养鸡,估计没几天就被啄散了。


    钟盈:……


    她好说歹说,磨了一个“真·装饰性”的笼子带回家,里面装一些当季的鲜花和绿植,特别有归园田居那味。


    学到用时方恨少,钟盈绑住了兔子的两条前腿,努力回忆着客妹之前提出的改进点。


    寻找合适的材料就是一件麻烦事,毕竟这里没有某宝。


    早饭是咖喱炖蟹。


    算是一道比较复杂的菜,得先拆蟹,去除鳃和内脏,裹着蛋液和淀粉煎炸,然后化开咖喱炖煮收汁。


    随处可见的橡子中富含淀粉。不过在磨粉前,还需要浸泡去除其中酸涩味,钟盈并没有提前准备。因此只是简单地在装着蟹腿和蟹肉的碗中,打了两个蛋。


    木碗中装着前几次炼化出来的动物油脂,隐隐有一股菌菇的香气。温度高,油并没有凝固,非常清亮。裹满了蛋液的蟹肉下锅,滋啦一声,香气四溢。


    自从咖喱块被水浸湿后,为了防止变质,每隔几天就要加水融化,熬煮杀菌。糖块同理。为了保存它们,钟盈从不嫌麻烦。


    今天是她最大方的一次,整整用了半块咖喱!


    原汁原味很好吃,有着纯天然的鲜甜,浓油赤酱也很好吃,钟盈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终于,连带着喝光了所有的汤汁,她瘫在地上打了个嗝。


    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