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天完全黑着，寒冬冷冽的空气贴在脸颊。


    焦书宜站在训练场门口，昏黄的路灯自上而下照在她的侧脸。


    她的长相和性格完全不搭边。


    白皮肤，细眉杏眼，细软的黑长发随意地扎在后面。


    只看外表的话感觉是一个很恬静的女孩。


    电话里空青的声音尤为平淡，但她的话气得人牙痒痒。


    “你——！”焦书宜瞪大眼睛，“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嘟——”


    电话被挂断，焦书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狠狠地跺了下脚。


    气死她了。


    实力差就算了，态度更差！


    焦书宜也不管现在几点，直接给副部长齐珏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焦书宜坚持不懈，继续打第二通，几段嘟声终于有人接了。


    “副部长，我管不了空青，你找别人给她训练吧。”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用一副俨然被电话吵醒的声音，哑着嗓子说道：“这才第一天，而且是早上六点。”


    焦书宜一五一十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听完后齐珏只有一个结论，“小焦啊，换我我也起不来。”


    说了半天，齐珏光听她抱怨了。


    人还没见到呢，就起冲突了。亏他之前还跟空青说执行部很友好。


    没一天就打脸了。


    八点半，空青准时走出了舒悦公寓的大门。


    早晨的太阳照在身上，神清气爽。


    她回头看了一眼公寓，话说这公寓里好像没住几个人。


    以空青敏锐的五感判断，昨晚公寓里人最多的时候也就十几个。


    依旧搭乘公交车去军事区。


    大概是临近军事区的缘故，公交车路线两旁的风景很平淡。


    车上只有空青一个乘客。


    她想，这个时间点感觉还是早了。


    站在军事区门口，空青不熟练地向守卫展示了自己的电子信息卡，顺利地进去了。


    刚想问守卫大哥二号训练场在哪，一辆小型摆渡车慢悠悠地开过来。


    司机大姐裹着粉色的厚围巾，头戴一顶淡紫色针织毛线帽，脸颊红扑扑的。


    “又是你啊，今天这么早。”


    空青打了个招呼，随后上了摆渡车。


    “去二号训练场。”


    摆渡车先是掉了个头，随后平稳地前进。


    “新来的？”想到空青昨天是从执行部走出来的，大姐又问道：“执行部新来的？”


    空青点头，“嗯，这里一般几点上班？”


    “没有固定时间，但现在算早的。你看都没什么人。”


    司机大姐腾出一只手来胡乱指了下外面。


    空青随着她的话语看向车窗外，确实没什么人，军事区本来就空旷，现在看起来格外冷清。


    她垂下眼。


    可恶的同事，竟然还想让她六点出来训练。


    二号训练场有点远，摆渡车开了将近十五分钟才到。


    下车后空青礼貌向司机大姐挥手。


    “加油。”司机大姐握起有些肉肉的手，冲她打了个气，然后开着摆渡车嗡嗡嗡地走了。


    空青站在训练场门口，二号训练场是露天的，面积看起来大概跟学校操场差不多。


    训练场内外没有一个人，空青掏出手机。


    上面还显示着三个未接电话，都是焦书宜在六点的时候打来的。


    她一个都没接。


    回拨。


    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空青。我现在到二号训练场了。”


    焦书宜听到她的声音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空青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九点二十一分。”


    “我跟你约定六点，你没来，还不接我电话。”


    空青不管她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我在训练场门口等你，快来吧。”


    说完就点了挂断电话。


    之后焦书宜又打了两个电话，空青都没接。


    十五分钟后，一个气冲冲的身影朝她走来。


    还挺快的，看来一直在军事区。


    焦书宜眉头紧皱，气势汹汹，她倒要看看这个空青到底是哪路神仙。


    “你就是空青？！”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女人，焦书宜的气势丝毫不减。


    但空青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开始吧。”


    说着她就转身往训练场走。


    焦书宜赶忙跟上她，看着她的背影，“你——”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了，“哦对了，要训练什么？”


    火憋在心里发不出来，焦书宜听到她的问题后冷静了一下，抱起双臂，看着她分外清明的眼睛。


    “感觉你还没睡醒啊，那先绕着训练场跑十圈吧。”


    一圈四百米，十圈也就四千米。


    正常异能者十圈跑下来呼吸都不带乱的。


    但这个空青，体质完全可以跟普通人相提并论。


    这么嚣张，那就先跑几圈练练。


    空青听到她的话，侧头看了眼训练场。


    “不想跑，换一个。”


    因为语气过于理所当然，焦书宜紧紧盯着她的脸，企图能和基地哪个领导对上。


    这到底是谁的女儿？谁的孙女？


    她真的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新人。


    脑子里闪过无数张脸，但没有一张是和空青神似的。


    应该是她见过的领导太少了。


    可恶的关系户。


    坚定了空青是走后门进来的想法之后，焦书宜更强硬了。


    “换不了，你身体太弱，就得先增强体质。先跑完十圈再说。”


    空青看着她，她现在的表情倒是看起来很认真。


    叹了口气，随后慢悠悠地踩上塑胶跑道。


    十圈，空青用了半小时才跑完。


    之后气喘吁吁地弯腰扶着膝盖站在焦书宜面前。


    “太慢了，一周后必须跑进二十分钟。”


    焦书宜看着手机计时器上的时间，完全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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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空青连一滴汗都没流。


    “你的体质太差了，先进行枪械训练吧。枪械训练是重点。”


    出任务的时候跑得快不如活用武器进行反击。


    二号训练场的角落就有一个小型靶场，教基础绰绰有余。


    空青跟在焦书宜身后，看着她拿起一把步枪，然后转过身来。


    “用过枪吗？”


    “一两次吧。”空青诚实回答。


    随后焦书宜开始讲解枪支的基本构造。


    空青虽然用过两次枪，但她确实需要系统详细地去了解枪支。


    焦书宜向她展示如何正确的装弹退弹，演示了一遍后将步枪递给她。


    “你来一遍。”


    空青接过，有样学样照着她刚才的步骤一次就完成了。


    这并不难，但空青的动作非常快速流畅。


    随后焦书宜开始教她姿势和瞄准，空青依旧很快就做到了标准。


    虽然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但焦书宜隐隐看到了一点苗头。


    “你……学得还挺快。”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做出了肯定。


    空青眼神转向她，微微偏头，挑眉，“是在夸我吗？”


    可恶的同事竟然夸她了。


    焦书宜不理她了。


    临近中午，空青总算是做完了所有基础训练。


    “从装弹到击发，完整地来一遍。”


    利落地装好子弹，抬起枪，将枪托抵在肩部，歪头。


    瞄准前方三十米外的红点中心，三点一线。


    同时关闭保险，扣动扳机。


    “砰——”


    空青的肢体语言看起来特别自信，焦书宜赶紧去看有没有中靶。


    三十米外的靶子没有任何变化。


    焦书宜：？


    “打哪了？”


    “地上。”空青指着不远处的地面。


    “……”


    还以为这个关系户是什么热武器天才。


    开玩笑，她现在真打中了等于缩短训练期，那岂不是就要出任务了？


    比起出任务，她情愿在这个臭脸女人身边装弱鸡。


    焦书宜瘪嘴，“再来。”


    一连十枪，全脱靶了。


    偏到姥姥家了。


    焦书宜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眼。


    十枪全部脱靶也算是一种实力了。


    空青看向她，“我打中五环，今天就下班，行不行？”


    她突然想起昨天齐珏给她的纸条，她要去漫画屋。


    焦书宜睁开眼，扯了下嘴角，“这样吧，不用五环，你只要打中靶子直接下班。”


    空青眼前一亮。


    前面的脱靶全部都是为了铺垫。


    当你掀翻屋顶的时候，就会有人给你开窗。


    得到焦书宜的承诺，一秒后，枪声响起。


    这次连瞄准都没有。


    空青放下枪，转身就走。


    “下班喽。”


    焦书宜：？


    她定睛看向靶子。


    还真的五环。


    非常精准的五环，一点都不带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