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在32号的后脑勺，看不清她的表情。


    观众席鸦雀无声，连主办方也没反应过来。


    前排有人探头看擂台，海日嘴角的血滴在台上，双目紧闭。


    这才有了些许细碎的声音，“海日输了……”


    裁判有了反应，上台。


    空青站起来，裁判查看海日的状况，随后直起身子，表情僵硬地看着空青，随后举起她的手腕。


    主持人犹豫的声音响起，“32号，挑战成功。”


    话音刚落，有工作人员跑到主持人身边，倾身低语了两句又下去了。


    “于驰主动弃赛。拳王挑战赛的冠军是……32号选手，姜好。”


    没有欢呼，没有骂声。


    主持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激昂，连后面冠军发言的流程都忘了cue。


    空青在一片安静中下台了。


    于驰还没离开准备区，没敢看空青。


    刚刚擂台上的两秒就说明她此前的比赛都不是假赛。


    台前的声音终于爆发了。


    没有辱骂，只有不解和震惊。


    “32号她……啊？”


    “卧槽，海日输了，真的输了。”


    “比赛结束了。”


    “怎么可能……拳王挑战赛的冠军是一个女人？”


    “老子的钱……”


    “妈的，海日也打假赛？”


    “你傻逼吧？还看不出来吗，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


    这是比赛彻底结束之后才浮出水面的答案。


    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又有人开骂了。


    空青坐在拳场经理的办公室里。


    “你赢了，现在观众反应激烈，为了你的安全还有现场秩序，冠军宣言这一环节取消了。”


    一张暗红色的卡推到空青面前，“这里面是你的奖金，八百万。”


    空青终于笑了，她直起身子，干巴巴的血手拿起桌子上的卡，好奇地翻来覆去。


    “这是一张不记名卡，密码是六个零。”


    紧接着，经理问：“你是异能者吗？”


    空青将卡收进口袋，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


    “B级异能者。”


    经理低下头。


    此时的空青完全不显疲态，恐怕是快要突破到A级的异能者。


    A级异能者在中心区不罕见，但都在为政府工作。


    他们拳场要是有一个A级拳击手……


    他清咳一声，“作为铁笼的总经理，我现在正式邀请你成为我们的签约拳手。”


    “我拒绝。”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经理接话，“我们的待遇很丰厚，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成为我们拳场的顶级拳击手。”


    “不，不止是我们拳场，是整个中心区。到时候可是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名利。”说到最后，他放轻了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她不就是为了这八百万奖金来的吗，不信她不心动。


    空青站起来，“没兴趣，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经理还在身后不断地加条件。


    “签约费一千万怎么样？”


    “一千五百万？”


    “……”


    空青走出办公室，贴心地关上了门。


    观众的声音还在继续，传进后台。


    经理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闷闷的，“两千万？”


    空青撇嘴，她现在可不缺这点钱。


    这么想着，许轰轰便出现在她的视野。


    空青走过去，许轰轰直接递过来一张卡。


    和刚刚经理给她的一样，暗红色的。


    “这是你赢的所有钱，单场投注和冠军投注。里面有四千六百万，具体余额你自己看吧。密码是123456。”


    空青没有抑制自己的表情，震惊之色流于表面。


    接过卡，撅起嘴先轻轻亲了一口。


    加上八百万奖金，一共五千四百万。


    发大财了。


    不过这么多钱，许轰轰却没有一点非分之想，也是匪夷所思。


    “对了，我答应你那五万块钱。”


    “不用了……”


    不会要让她做别的事情吧？用钱解决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何况她现在这么多钱。


    空青赶紧打断她，“还是用的。”


    许轰轰摇头，“没有去处的话，可以跟我走。”


    “去哪？”


    许轰轰没说话了，空气静止两秒。


    “有去处。”空青说。


    许轰轰点点头，没再言语，随后转身走了。


    空青看着她的背影——她不是观众吗？怎么进来的？


    空青找到工作人员，让他们送自己回酒店。


    工作人员的态度比之前谄媚了几百倍。


    刚扯起笑容，手机响了。


    空青看他屏幕上显示的是经理。


    二十秒后，工作人员接完电话。


    转过身，满脸歉意地看着空青。


    “不好意思，比赛已经结束，我们不会再提供接送服务和酒店服务了。”


    空青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经理办公室门——小心眼。


    没多做纠缠，空青走近后台的出口处，又停下来。


    此时外面一堆人。


    空青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等她出去就会有一堆人围上来将她暴打一顿。


    暴打的原因不仅是输钱，更让人恼火的是她在台上挑衅观众的行为，还不止一次！


    还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承认她是冠军，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挑战群体男人的尊严！


    不就一挑战赛的冠军吗！海日退隐一年，实力下滑无可厚非。


    空青扯了下嘴角——输不起。


    不过柴郁怎么也混在里面？


    一个穿西装戴白手套的男人走来，站到空青身侧，微微颔首。


    “车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空青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不是说没有接送服务吗？


    铁笼是最大的拳场，自然有地下车库。


    空青跟着他下了车库。


    能将车停在车库里的都是有钱人，也是今晚观众席的一员。


    车库光线昏暗，但也有人认出来空青。


    没说什么，他们可不是外面那群野蛮粗暴的底层人。


    有火气也压下去了。


    空青顺利上了车。


    还是保姆车。


    不过旁边多了一个人，汤凌云。


    从上车起，汤凌云就一直盯着她。


    空青的脸上还留着血迹，根本看不清长相。


    没盯两分钟，他说话了。


    声音依旧吊儿郎当，“我喜欢你。”


    空青听到后没什么反应，她隐约猜到了。


    之前还摇人来打她，现在却送她回酒店。


    估计是把他打爽了。


    汤凌云就脸上有些小伤，及时认输了。


    要是空青当时多打两拳，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空青没理他，这保姆车实在舒服。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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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汤凌云看她没反应，声音有些急了。


    空青闭上眼睛，“听到了。”


    “我，喜，欢，你。认真的。”他大声了些，冲着空青一字一顿地说。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其实没有，但她就这么说了。


    “哼，那我讨厌你。”声音柔和了些，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


    话传进耳朵，空青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停车。”


    “怎、怎么了？”


    她捂着胸口，“不舒服。”


    汤凌云皱眉，冲司机吼道：“你聋啦？快停车！没听见她说不舒服吗？”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边，空青下车，弯腰开始干呕。


    “呕……唔呕！”


    “你怎么了？车上好像有药，我给你找找。”


    汤凌云低头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找。


    等找到药盒抬起头的时候，空青已经消失了。


    “人呢？”他钻出车子，“姜好？我靠，人没了。”


    空青用瞬移回了酒店，保姆车再舒服也顶不住那么恶心的话。


    她一边搓胳膊一边跟酒店前台说续房。


    鸡皮疙瘩到现在还没下去。


    “续房，那一层我全包了。”空青大手一挥，一副暴发户样。


    汤凌云知道她住哪，她可不想明天一早看到汤凌云从隔壁房间出来。


    空青先回房间洗了个澡，身上的伤全部愈合了。


    然后在酒店附近买了三部手机。


    一小时后，空青蹲在柴郁房间窗外，打开窗户钻进去。


    又在洗澡，又在唱歌。


    空青把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并在手机上留下了一行字。


    【我的号码已经存进去了，随时联系。


    另外，你唱歌好像跑调。】


    回到房间，空青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这两天挺累的。身体不累，心累。


    她不是个聪明的人，这个破比赛已经很费脑筋了。


    拿出两张红卡，又啵啵亲了两口，然后放在胸前。


    刚闭上眼睛，放在耳朵旁边的新手机震动了。


    她拿起来看，是柴郁。


    “你猜我现在有多少钱？”没有打招呼，空青接通电话后直接问。


    柴郁擦着头发，他不太了解这些。


    “一千万？”


    “嘁，听好了，五千四百万。”


    “……厉害。”


    “这么多钱，够买此冈的消息吗？”空青刚问完又说：“也不一定，万一他们根本不知道呢。”


    没给柴郁回答的气口，空青问，“你今天是不是去看我比赛了？”


    “是，不过只看了决赛。”


    空青翻了个身，“我当时很帅吧？”


    “嗯，很帅。”


    “其实他们骂我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爽。”因为知道自己一定会赢，所有谩骂都成了狗眼看人低。


    听筒里传出来柴郁的笑声，空青皱眉，“笑什么？”


    “笑你还挺坦诚的。对了，我一直在出口等你，但你没出来。”


    “嗯。”空青没解释，她有点困了。


    过了一会儿才迟缓地问，“你不是精神系吗，不知道我去哪了？”


    “不知道。”只要空青刻意隐藏，他就察觉不到。


    说完想起什么，“我唱歌跑调吗？”


    空青笑了一下，“嗯。”


    柴郁听出来她声音里的迟钝，“你是不是困了？”


    空青又嗯了一声。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