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断崖惊变
作品:《天气晚来秋》 “哗啦——”
林子里树上的积雪开始往下落,祝余一脚踩在绵软的雪堆里,萧持钧走在她身后,两人离开山洞后便一路往西边去。
今日晴朗,日光从头顶照下来,林子里处处都是积雪下落的声音。
前方是昨夜经过的山神庙,祝余停住脚步,朝那边望了望,两人正要往那边走,空旷的雪地里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祝余迅速转身,拉着萧持钧往回走。
两人寻了一处巨石堆躲着,祝余偷偷探出头去观察着前方,萧持钧扶着她的肩背,对面是一群佩刀刀黑衣人,正在低头搜寻着什么,祝余倏地缩回头。
萧持钧皱起眉头,“怎么了?”
祝余面色沉重,小声与他说:“这是昨日上山来杀你的人。”她垂眸思索片刻,一把牵住萧持钧的手,带着他猫着腰往山顶去。
黑衣人人多势众,萧持钧的伤还没好,不能冒险。
昨夜半梦半醒间,她嗅到一股药味,迷迷糊糊睁开眼,萧持钧正在给肩上的咬伤换药,许是怕她担心,特地挑了她睡熟的时候换药。
祝余这些日子心口一直不太舒服,夜里睡不太安稳,这才瞧了个正着。
山上开始化雪,有些湿滑,被祝余牵着的手时松时紧,萧持钧松了松五指,将她的手整个握在手心,祝余察觉到他的动作,回身望了他一眼。
此刻日头正盛,她额间沁出点点汗珠,上山的路难走,她有些气喘,鼻尖有从树上落下来的碎雪,化开的水珠留在上边,她抬手擦了擦,而后等着萧持钧近前来,被他牵着一同往上走。
一边走着,萧持钧一边同她解释为何自己会在此处。
丹朔发生暴乱后,萧恒江遭人刺杀,他护送着萧恒江出城,在城外遇上了宵衣卫,随后在混乱中与萧恒江失散,一路被宵衣卫跟上上了浮玉山。
“殿下收到王妃传来的消息了吗?”祝余绕开脚边一处堆积的藤蔓。
“早在暴乱之前便已收到,只是事发突然,殿下身边出了叛徒,让刺客混进了百姓当中。”萧持钧拨开祝余头顶一处被雪压弯的树枝,沉声道:“我与殿下在丹朔城外,遇到的确实是宵衣卫。”
他顿了顿,放慢了脚步,“人你也认识。”
祝余“嗯?”了一声,萧持钧说:“他说他叫白风。”
白风……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宵衣卫的地道出口。祝余正要开口,萧持钧便彻底停下了脚步,立在她身后一步远,拉住了她,很认真地说:“他问我,祝余在哪里。”
萧持钧的眼睛很专注地盯着祝余,祝余站在高处,与他平视着,只觉着他有些古怪的紧绷,她顿了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萧持钧说叛逃的事。
祝余抿了抿嘴,开口道:“我……已经不是宵衣卫了。”她微微垂下头,看着萧持钧,“你离京之后,我回宵衣卫拿了安昭的名册,撤离的时候遇见过白风。”见萧持钧拧眉,她又补充道:“我如今还在被宵衣卫追杀,想来他问我下落,也是想将我捉拿回京。”
萧持钧闻言,不置可否,他想起那日在丹朔城郊,打斗间一名宵衣卫飞身过来,与他过招,刀剑交错之际,那人停住动作,问他祝余的下落,萧持钧未曾理会,他便又很着急地问了一遍,萧持钧持剑格挡开他的双刀,问他是谁。
那人索性收了手,说他叫白风。
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为了追杀会有的语气,萧持钧看着祝余平静的双眼,说:“或许是吧。”接着上前一步,停在她身侧,示意她继续往上走,一边走祝余一边将地宫的事说与他听。
离山顶越近,风便越大,萧持钧与祝余在正午时分到达了山顶,从山顶下去,山脚下是与丹朔和长泞邻近的山阳城。
两人正要从这儿下山,猛烈的风声中忽然混进来一抹别的声响,祝余反应极快,回身将萧持钧一推,她伸手一抓,握住了一支羽箭。
箭头擦破她的手心,鲜血顺着箭身蔓延滑落,祝余丢了羽箭,萧持钧抽出承影剑,挡下第二支破空而来的暗箭。
下一瞬,两侧涌出一群宵衣卫,将他们围住。
祝余拔出拒霜剑,与萧持钧背靠背,风声阵阵,宵衣卫应声杀来,祝余抬剑格挡,几招之后确认这确是宵衣卫无疑,她稍稍松了口气。
提剑飞身过去,替萧持钧拦下背后的刀锋,祝余翻转手腕,在宵衣卫即将砍出一刀之间,割破了他们的喉咙,拒霜剑在风中发出阵阵剑鸣,祝余脚下蓄力,腾身而起,劈开宵衣卫有序的阵型,脚踏树干借力,旋身入阵,擒获了为首之人,拒霜剑制住他的脖颈。
萧持钧一脚踢飞一名宵衣卫,飞身落至祝余身侧。
剩下的宵衣卫忌惮着祝余手中人质,不敢轻举妄动,被她制住的宵衣卫恨声道:“你怎么认出我的。”分明他与其他宵衣卫没什么不同。
祝余扫了他一眼,前世她与各处的宵衣卫都交手过,各个分部的招式和人员组织摸得一清二楚,辨识一名小小的首领不是什么难事。
她后退一步,勒令其他宵衣卫往山下退开,手中的宵衣卫首领没再说什么,就在其他宵衣卫往下退后时,他被制住的手心忽然滑出一枚暗器,祝余手心被划了一下,吃痛松了力道,他得了自由,回身便持刀砍来,萧持钧持剑拦住他,旋即前刺,没有犹豫,一剑结果了他。
下一刻,一柄飞箭破空而来,直冲萧持钧,祝余抬剑便要挡,却见半空中飞来一枚石子,将飞箭击落,随后有人从天而降,落在祝余身前,一把就要攥住她的手,说:“跟我走。”
祝余避开,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那人正要再伸手来,脖颈忽然被剑架住,萧持钧沉着脸,承影剑紧贴着来人的喉间。
“你干什么?”祝余盯着他。
白风耸了耸肩,双手轻抬,示意她看:“你该问的是他想干什么?”他指了指萧持钧的承影剑。
萧持钧挟持着白风,对祝余说:“走。”
祝余点点头,用剑割了一圈发带下来,上前将白风双手捆住,下方的宵衣卫不知为何不敢上前,祝余持剑走在前方,萧持钧带着白风跟在后面。
一直下到半山腰,宵衣卫都没有再跟上来。
“你是为了他叛逃的吗?”白风忽然问。
祝余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回道:“与你无关。”
白风闻言,轻哼一声,也不在意她的冷漠,继续道:“说起来,你也算救过我一命,何必如此冷淡。”
他说的是苍梧山那次,祝余装作没听见,不再理会他。
经过一处溪流时,祝余停下脚步,蹲下身清理了下手心的血污,萧持钧割了袍角,取了身上的伤药,替她细细包好。白风就这样随他们下山,半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盯着祝余被萧持钧捧着的手心,半晌,忽然嗤笑一声,随即便看向别处。
等包扎好,二人便起身继续往山下去,祝余抬步往前,刚要迈出一步,不知为何,下意识顿了一下,几乎是瞬息之间,一柄箭擦着她耳边飞过。
祝余倏地回过身,身后不远处,一群黑衣人从树后现身,像是埋伏已久。人太多,他们不是对手,祝余和萧持钧便朝另一个方向去,白风跟在他们身后,三人一边躲避着飞箭,一边往林子深处去。
山中地形复杂,奔逃之间,他们竟遇上了一处断崖。
前方退无可退,黑衣人近在眼前,祝余与萧持钧只好拔剑,白风站在他们身后,双手被缚住,祝余回身看了他一眼,抽剑挑断发带,没说什么转身便回到了萧持钧身边。
黑衣人很快便扑杀过来,祝余所料不错,果真是斗笠客的同伙,只见人群中又出现了第三个斗笠客。
她紧握着拒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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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砍杀着黑衣人,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脱身。
承影剑厚重的剑鸣响起,祝余与萧持钧互为掩护,在人群中翻腾飞身,白风始终停在原地,奇怪的是,也没有黑衣人上前杀他,像是目标明确,直冲着萧持钧来一样。
渐渐地,萧持钧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挥剑击退一名黑衣人,与祝余背靠背,沉声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言下之意便是叫祝余找机会脱身。
祝余闻言不语,紧紧地抿着唇,拒霜剑与斗笠客沉重的刀锋相遇,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躲过斗笠客凌厉的攻势,听见萧持钧叫她走。
她用力砍向斗笠客,剑锋划破了他的衣袖,在他胳膊上留下血痕。斗笠客大喝一声,挥刀砍来,祝余以剑抵挡,被震得下意识退后两步,萧持钧快步上前,托住她的后腰,祝余微微侧过头,像是有些恼,抬眼看他,说:“你想都不要想。”
萧持钧拧眉,正要说什么,又有黑衣人持刀上前,祝余提剑与斗笠客缠斗在一起,萧持钧肩头的伤口裂开,血迹洇透了衣物,落下暗红色。
持剑杀死一名宵衣卫,血迹溅在他的侧脸,萧持钧上前与祝余合力攻向斗笠客,拒霜剑出剑极快,变幻游走,斗笠客不停地飞身躲避,落地后承影剑的剑锋又至,被他二人夹击,祝余趁机一剑砍中他的左肩,他挺身而起,厚重的刀锋刮在拒霜剑剑身上,祝余紧握着剑柄,手心的伤口崩裂,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斗笠客忽然伸出手,紧紧攥住了拒霜剑的剑身,就这样生生地握住剑刃,抬脚踹向祝余,祝余想要收回拒霜剑,奈何这斗笠客跟没有痛觉一般,紧紧握住不放,萧持钧被其他黑衣人缠住,回援不及,祝余看着斗笠客凶狠的模样,停下了躲避的动作,那一脚便似万钧之力,落在了她腰间。
祝余闷哼一声,吃痛但并未松开握住剑柄的手,而是借着被踹动的力道,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旋身,拒霜剑在她手中跟着转了一圈,削着斗笠客的手心。
斗笠客痛极了,蓦地松开手,祝余趁机飞出一脚,用力踢翻了他,随后自己也力竭,腹间传来剧烈的痛感,她脱力往后踉跄,萧持钧踹开一名黑衣人,飞身过来接住她。
两人后撤至断崖边,斗笠客那只手被削砍得不成样子,再也握不住刀,眼下不再是她与萧持钧的对手,她缓过腹间的疼意,黑衣人又围上来,萧持钧提剑上前,与斗笠客缠斗在一起。
承影剑出剑狠辣,一招一式都奔着斗笠客的命门,祝余挥剑击退黑衣人,将他们斩落剑下,余下的黑衣人有些忌惮她,不敢上前,祝余飞身过去,与萧持钧一起,借着萧持钧的掩护,她持着拒霜剑往斗笠客受了伤的手砍去,对方无力抵抗,只好闪身躲避,然而下一瞬萧持钧的剑招迎面而来。
见首领落了下风,黑衣人又围上来,祝余与萧持钧往后退,可身后便是断崖,退无可退,眼见斗笠客力竭,祝余心下稍安,换手持剑,侧过头要与萧持钧说什么,结果却倏地一顿,用力朝萧持钧扑过去。
一粒石块正中祝余心口,灌了内力,祝余来不及抬剑抵挡,顿时气血上涌,吐出一口血,萧持钧回身搂住她,两人被这力道一击,脚下不稳,往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空,往身后的断崖坠去,不远处的白风瞳孔紧缩,弹出石块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祝余怒极,在坠崖的最后一刻抬手一挥,袖中的飞镖破空而去,白风躲闪不及,被她钉在右肩,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鲜血顿时涌出来,沾染他的衣袍,顾不上肩头剧烈的痛意,他朝祝余猛扑去,却连她的衣角都没能攥住。
雪地湿滑,白风跪在原地,雪水浸透他的衣裳,膝盖处传来冰冷的凉意,断崖下狂风习习,祝余和萧持钧跌落下去,瞬间便没了踪影。
天地寂静,日光照在断崖边的雪地里,斗笠客犹豫片刻,恭敬上前,问道:“少阁主,现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