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叁

作品:《我被小仓鼠娇养

    3


    上回古风合刊放出来的花絮,舒砚归翻来覆去地欣赏,截屏上百张图仍不满足。


    如今见到老婆本尊,他压根扛不住此等刺激,幸福得不行,仿佛已经踏上往生的路。


    灰色仓鼠躺在衣柜中缓了半天,一个骨碌翻身而起。


    他抬爪捂住自己的鼻子,提前防备着——随时可能流下鲜血。


    青年靠坐在床头,随意屈起一条长腿,脚跟抵在床铺的边缘,浴袍下摆因此往上卷。


    相比于纤长的小腿,腿根处明显更具肉感一些,被深色布料半遮半掩地拢住。


    刚泡完热水澡,谢寒杉昏昏欲睡,眼睑微垂,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倾洒而下的墨发。


    柔顺的发丝前后轻晃,其中有几缕勾在脸侧,即使是完全放松的姿态,也如同拍画报一般优雅。


    功率过大的吹风机震得手有点发麻,谢寒杉抿了抿唇,将其丢到一旁。


    蓄长发并不是最累的选项,清洗吹干、梳理呵护才更加麻烦。


    青年在工作方面认真努力,其余时间总是懒倦的,不愿在多余的事情上浪费心神。


    他打了个哈欠,眼中漫起泪花。


    松散的黑色浴袍从谢寒杉肩头滑下来,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秀发仍是半湿,精致的锁骨窝犹带零星水珠,没过多久便滚落而下——


    然后掉到哪里去了?


    舒砚归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心头发痒,第一次痛恨自己拥有过于优越的视力。


    看得越清楚,越忍不住多想。


    他隐隐感觉到不爽,酸意渐起。


    凭什么水滴可以亲吻老婆的躯体?


    凭什么衣料可以摩挲老婆的肌肤?


    凭什么……


    不是他贴在那里。


    思及此,灰色仓鼠登时吓了一跳,毛发炸起,心虚地左顾右盼。


    他往衣柜深处缩进去,闷不做声地自我谴责,“还没有追到老婆,怎么能够胡思乱想?”


    老婆是他的神明。


    又不是欲望的承载体。


    等舒砚归做完心理建设、回到“最佳观望点”时,青年已然半趴下来,拥着一个巨大的白猫抱枕。


    他单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欣赏萌宠视频,全然顾不上去扯那散开的浴袍。


    若是长发晃至身前挡住视线,谢寒杉就会随手一撩,扫开恼人的发丝。


    纤白手指无意中触碰到耳垂,未曾用力,却致使软肉泛起微粉。


    也许是播放到揉搓小猫崽的视频,青年越发向前倾身,神情格外专注,眸光莹亮。


    这下只能依靠小臂来支撑身体,纤薄肩背绷得紧紧的,细腰之下是微翘的臀,腰窝的凹陷更显诱人。


    “……”


    舒砚归再次陷入迷怔状态,所有理智全被清空,繁乱思绪濒临失控。


    以亲眼所见的美景为底色,又萌生出绮丽而糟糕的联想。


    曾经绑缚在眼上、充作拍摄道具的白色丝带,完全可以开发出新的妙用。


    不仅仅是缠绕于腕间与发尾,还能圈拢住修长颈项,另一端连接至腿根——


    只要青年迈步行走,一下又一下、富有节奏的摩擦就会传递到颈部。


    倘若丝带勒得再紧一点,恐怕那双漂亮的眼眸就要溢满泪珠,半落不落地坠在眼尾处。


    舒砚归情不自禁地踏出几步,有种踩在云层之上的飘忽感。


    临近床脚,他猛地回过神来,仰头望见一张恬静柔美的脸庞,手臂堪堪搭在床沿。


    “!”


    舒砚归心跳差点停滞。


    视频早已停止播放,缺乏足够的声音来掩盖行走的动静。


    究竟要不要折返回去?


    灰色仓鼠一时僵住了。


    舒砚归原本打算在衣柜角落里待一晚上,结果被老婆迷了心智,一步步靠近床铺。


    这会儿看见青年头发尚未吹干就安然入睡,又开始担忧起来。


    第二天会不会头疼?


    万一着凉生病怎么办?


    他犹豫片刻,默默调转方向,摸索着前往洗浴间寻找梳子。


    制定好的两项计划——保护老婆和猎杀黄鼬,顷刻间新增一条,用妖力帮老婆烘干头发。


    只听“嘭”一声,圆润的仓鼠不见踪影,身高腿长的少年取而代之。


    他跪在床边,惦念良久的曼妙身躯近在眼前,却不敢乱碰哪怕一下。


    内心经历过几番挣扎,舒砚归终于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缕青年的长发。


    扼断妖怪咽喉又快又稳的手,此刻微颤着,“从上至下梳一遍”是再简单不过的步骤,却足足耗费十分钟才完成。


    再度变回仓鼠后,舒砚归根本舍不得离开床脚半步。


    黄鼬留下的气味标记已被消除,青年身上自带的浅淡香气令他沉迷。


    方才帮了老婆的忙,或许可以收取一小点奖励……吧?


    想到此处,舒砚归下定决心,要做一件突破自我极限的大事。


    于是灰色仓鼠伸出爪子,相当郑重地将青年的发丝拢入怀抱之中。


    而后安心闭上眼睛。


    晚安,老婆。


    ·


    谢寒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地环顾四周。


    昨天半夜,他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迷糊地醒过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难不成是错觉?


    然而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接下来的每一天皆有诡异声响。


    “咔——”


    并不算响亮,但清脆至极,像是有什么细小的物品被撞翻在地。


    青年立时惊醒。


    他极为认真地竖起耳朵聆听,依旧没能辨别出来是何种生物在捣乱。


    谢寒杉不再迟疑,当即坐起身来,一掌拍开床头灯。


    光亮刺眼,他强迫自己眯着眼睛审视周围,空无一物。


    首战宣告失败。


    困倦的青年重新倒回被窝。


    “小子你身上留有奇怪的妖味,最近小心点,不要孤身去偏僻的地方。”


    谢寒杉倏然间回想起猫头鹰老太太的叮嘱,心情一度有些复杂。


    对方跟到家里来了吗?


    究竟是图什么呢?


    困意翻涌而来,青年来不及多想,意识滑入沉眠的深渊。


    翌日梳洗时,他陷入沉默,敢情那不知名的妖怪跟着自己是为了干家务?


    浴室的洗手台被收拾得不染纤尘,连梳子都端正摆放在木头架最上方。


    谢寒杉有时用完东西就随手放下,不会特地去整理,掉落的发丝更不可能在当天弄干净。


    青年踮起脚尖,努力伸长手臂去取木梳,不多时便懊恼地闭眼。


    放得太高了……拿不到!


    作为一名平面模特,他的身高有181,怎么也算不得矮了。


    谁知今日遭遇滑铁卢。


    谢寒杉懒得费力,索性不梳了,发辫一扎就算完事。


    他窝进沙发,两条长腿交叠,心里盘算着将那只妖怪逮捕归案——扰人清梦属实是重罪!


    当天夜晚,谢寒杉强撑着没有入睡,默不作声地趴在床上。


    不知等了多久,微妙的拉扯感自发梢传来,他立刻垂手往下一捞!


    本以为会二度落败,谁知一击即中,毛绒触感传递至手心。


    青年起身开灯,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只……灰色仓鼠。


    圆滚滚的身形一动不动,四肢平伸,连同眼睛也紧闭着,仿佛当场晕过去了。


    看样子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谢寒杉万万没想到妖怪的胆子会小到这种地步,大抵也跟种族有关吧?


    他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手上倒是遵从本心,来回揉搓仓鼠柔软的毛发。


    青年很是喜爱毛茸茸的萌宠,平日里忙于工作就没有饲养。


    如今倒是抓到了现成的,还是不用费心、会主动做家务的那种。


    谢寒杉思索几秒钟,垂手戳了戳仓鼠的腹部,严肃询问道:


    “你能变成人吗?”


    “……”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谢寒杉放下心来,猜想世界上应该也有不会化形的妖怪。


    他又转身去看床头柜,担心这只仓鼠半夜偷溜,干脆扯过一条充电线,往他脖子上一缠。


    青年动作没停,一边认真地解释,显然毫无愧疚之心。


    “不好意思,你也不是一般的仓鼠,不会死的吧?我多勒两圈,怕你跑了。”


    成功逮到犯案目标,谢寒杉放心入睡,醒来已是正午时分。


    床边那团灰色毛球还在,没有畏罪潜逃。


    “就是你帮我收拾屋子吗?”


    青年半撑起身来,指尖弹了一下仓鼠脑袋,另一手捏起他进行审问。


    “你怎么还在睡?”


    谢寒杉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内眼角朝下坠,眼尾略微上挑。


    他掀起眼帘的时候总是楚楚动人,眼眸莹润澄澈,可一旦睫羽垂落就显得倦怠,有种鲜明的距离感。


    青年昳丽的面容迅速放大。


    仓鼠全身的绒毛悉数炸起。


    “嘭!”


    毛茸茸消失,只剩一位高挑少年。


    舒砚归径直压到谢寒杉身上。


    事已至此,装晕也没用,于是他坚定地开口,“嗨,老婆!”


    此时青年仰躺着,乌发散开,纤细脆弱的脖颈似乎一手可握。


    令人只想攥紧他手腕按到榻上,以绯色吻痕侵染那抹无暇的纯白。


    舒砚归莫名感觉到口渴,喉结上下滚动,竭力克制住某种难以言说的冲动。


    谢寒杉轻飘飘地扫他一眼,语气很温和,甚至还微笑了下,“你怎么可以变成人呢?”


    “离我远点。”


    青年骤然变得冷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