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别装乖[破镜重圆]》 潜意识反应驱动的肢体动作远比可真可假的话语要真实,司清礼这类人尤其。
依着和老爷子的约定,他分明有两个月的时间休整回国,但他不仅没拖延,反倒还将一个半月完成的工作压缩了一周提前归国,而定下的正式回国日期就在得知温知韫发烧的58小时后。
司清礼无比清楚只要再等两天回国就能看到她,也知道发烧不是什么重大疾病,顶多吃药休息几天便好。
但在听到她难受的咳嗽声和虚弱的病声那刻,从重逢之日起就在被蚕食的理智彻底崩盘,想见她一面的心格外迫切,抑或只是给她煲碗汤。
在大学初有交集、感受到温知韫的好感之际,司清礼就深觉他们不是一类人,他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深潭,夸张点说是死水也不为过,就像是礼仪规训之下的产物,喜怒不常形于色于他而言无比简单,因为他本身就没什么鲜活的喜怒,性格极少大起大伏。
就连爸妈都时而困惑表示他们都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生的儿子反倒如此沉闷少言。
温知韫不同,她大方恣意又张扬,敢于直白去说自己的反对观念,也不吝于给予别人浮华的夸赞。
是的,浮华,认识之初,司清礼是这样觉得的,因为温知韫亮着眼睛小嘴叭叭说出的那些夸赞话是他这辈子都说不出的。
那时,司清礼觉得他的世界或许就是一条直线,整体为敦肃的黑灰色。而温知韫的世界是耀眼又明媚的彩,并且有着数不清的岔道,每条路上更有着盛放的鲜花。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哪都精彩。但他没想过,原来温知韫的广多岔道里有一条会与他交织。
在没遇到温知韫之前,司清礼构想的婚姻生活是相敬如宾,然后日复一日过完忙碌又带着些温馨的生活,唯一的梦想大概就是能在死前将司霆带领到下一个level。
温知韫给他带来的改变无疑是颠覆的,颠覆了前二十年温馨欢脱家庭都没能改变的他的性格底色,却在他最沉沦之际抽身离开。
乘坐飞机再次飞往京市的漫长时间里,司清礼想了很多。
起初,他想大概在乍然接到侄儿电话听到她名字的那刻,他宽稳笔直的大道就在向她的绚烂道路倾斜。
后来,他又在习惯性戴上耳机听她声音时自行反驳念头。分手二字只是口头结束的寥寥话语,心从来没有认可并遵循过。
回国前日顺着她的询问发去的航班号便是最好的证明,看似顺势而为,实则是默默等待的希冀。
从决定再次回到京市,踏上这片充斥着与温知韫回忆的城市那刻,司清礼就做好了在一个坑深坠两次的准备。
-
京市机场接机口。
司清礼拖着行李箱走过拐弯就在密密麻麻的接机人潮中一眼看到了温知韫。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渐有高温天的趋势。
温知韫上身穿着件白色不规则设计的斜肩衣,自被布料覆盖严实的右肩朝左微微斜着镂空,露出白玉无瑕的圆润左肩和半片纤细锁骨,倒比身上的白色衣服还要润泽上几分。下身着一条仅遮了大腿三分之一的黑色短裙,顺着笔直的长腿向下则是一双八厘米高的裸色绑带高跟鞋,更衬得她长身玉立娉婷婀娜。
温大小姐显然正在臭美中,举着手机上下左右的欣赏着自己的面貌,直到司清礼走到她面前,温知韫才注意到,高兴“呀”了声,漂亮的眼睛瞬间溢满了璀璨,上身前倾就掠过安全护栏抱住了司清礼肩背,语调高兴又带着些许轻嗔,“你可算回来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司清礼个头足足有一米八七,所以哪怕一米六八的温知韫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也没他高。
在接机口这种公开场合拥抱无疑吸引了不少身边人的目光,郎才女貌,大多人露出的都是艳羡之意。
司清礼胸腔短暂澎湃了下,面上仍是那副清峋姿态,长指箍住温知韫的臂弯,将她朝前拉开。
许久未见,到底没法说出违逆心意的话,也无法否认对这个拥抱的眷恋,他只是抬颚示意出口的方向,“外面再说。”
温知韫明着开心,语调上扬的“哦~”。
脚下步伐听话跟随着他。
两人间虽隔着护栏,但只要司清礼稍微侧过视线就能对上温知韫的,她就这么毫不掩饰地、明晃晃地盯着他,眉眼间尽是喜悦。
一边没有护栏的阻隔,温知韫一边就熟稔挽住司清礼的胳膊,整个身子分外自如就朝他身上贴,毫无两人还没复合的觉悟。不仅如此,身子贴靠过去的瞬间,手上提着的包包还被她顺手就放上了司清礼的行李箱上,俨然是要他一起拿着的意思。
以前他们在学校逢年过节归家司清礼基本都是如此做的,只要他还能拿下就不会让温知韫多费一分力,全都给提着。
司清礼脚步一顿,垂眸睐她,不温不凉唤了声:“温知韫。”
温知韫本来正靠在他肩侧美滋滋掀眸看着司清礼优越的面部轮廓呢,猝不及防对上他这双没好气的眼,温知韫顿时装傻避开视线,反正不松手,“干嘛呀,想我啦?”
下瞬,司清礼就直白说出:“松手。”
温知韫忿忿鼓了鼓嘴,依旧不松,但也不说话了。
结果这男人无情的要命,松开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就开始来掰温知韫的胳膊,不仅掰还将被她抱着的胳膊朝外撤,温知韫力气哪里敌得过他,没几下就被司清礼挣脱了出来。
自然,温知韫又死皮赖脸伸手去纠缠了一会儿,可脑袋直接被司清礼推住,她都碰不着他,恼人得很。
几次下来,温知韫有些闹脾气,不虞地瞪了他一眼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朝地面停车场去,她的车停在那,来接司清礼的陈倧也在那等着。
看着温知韫不高兴的背影,司清礼眼睑轻颤,下意识张了张唇,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低头默默勾起她的米白色小手包,并着行李箱一起大步流星追上她短短一会儿窜出的距离,但又始终保持着两三步的步距。
温知韫听着身后持续响着的行李箱滚地辚辚声,她步伐到底慢了些,想等着司清礼并肩而行,谁知他也放慢了脚步。
气不打一处来,温知韫顿住脚,转过身瞧着司清礼,但一看到他这张脸又生不起气,自行便消了气,“好嘛……我知道你还没答应我和好不应该这样抱着你,那我不是太想你了嘛,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要去曼哈顿堵你了。”
比起一个多月前,她又清瘦了些。
这是司清礼今天看到温知韫的第一印象,不知是因为工作繁忙还是他总不回消息……
这会儿见她率先低声示好,司清礼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负罪感抑或怜惜感更甚,嘴比思绪快地应了声“嗯。”
温知韫是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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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那类人,刚还气的恨不得一脚迈开八万里,这会儿立刻又喜笑颜开的,心里头一个劲的想——果然!他还是很爱我。
温知韫有好多好多想和司清礼聊的事情,哪怕已经每天给他发很多消息了,但一见到他还是话如泉涌。
她就这么背着身倒退着走,樱唇启启合合,说个不停。
司清礼视线在她的脸颊和身后流转,防止她没看清背后撞着人或物弄疼自己。
两人都始料未及的是脚下。
停车场的地面略矮于机场地面,但两边地面铺的是一模一样的地砖容易让人有眼睛上的错觉认为是齐平的。
温知韫走几步扭头看一眼时完全没注意到上下有所参差,小嘴依旧巴巴拉拉说个不停,声情并茂跟司清礼输出。
直到无意识中走到两个区域的交界处,不断后退的高跟突然悬空一滞,然后无法自控地后跌。
司清礼在看到温知韫胳膊本能随着后仰摇摆而起的瞬间就眸光一凝,手上的行李箱瞬时松开,朝着温知韫就跑去拉住她。
奈何还是迟了一步,温知韫的左侧高跟鞋鞋跟落到略低的停车场区域,脚踝猛地朝侧崴了下,脸色登时疼得煞白,檀口漾出声痛哼。
她高跟鞋跟本就高,这么一崴脚踝足足快要偏了个直角,瞧着便伤的不轻。
“啊……好疼。”
温知韫不自觉弓下腰,手指想要去摸脚踝。
“别乱动。”
司清礼右手直接穿过她腋下架起她,不许她弯下腰,还不知伤没伤到骨头,随便乱动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脚踝一瞬间疼到发麻,温知韫脑袋嗡嗡,额头都有些沁出虚汗,她顺势就埋在司清礼怀里,双手揪住他衣摆,声音都无力了几个度还不忘吐槽句,“……我最近真的水逆严重。”
司清礼本想直接给她抱起来的,但温知韫穿着条短裙,抱起来容易走光,他只能一手搂着她,一手去解西装外套的纽扣。
陈倧在停车场半天没等到司清礼,朝这边迎来一看正瞧见这幕,赶忙就跑来,“司总,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司清礼只朝行李箱的位置抬了抬下颚,“把东西拿着,赶紧开车去就近的医院。”
“诶,好!”
陈倧不敢耽误,直接提起行李箱和女士包包就带着司清礼朝车的方向去,司清礼已然脱下外套裹在温知韫大腿一周拦腰抱起了她。
被抱到车上的瞬间,饶是司清礼慎之又慎的托着她小腿肚将她的左腿轻轻放在车垫上,但还是惹得温知韫疼得倒抽口凉气,眸中沁出了湿意。
“很疼?我帮你把高跟鞋脱掉吧,能忍住吗?”
温知韫眼睑一眨,一滴泪掉了下来,砸在司清礼小臂,很快融入衣料内无痕,司清礼却没法忽视。
她点了点头,扭头将脸埋在司清礼胸口,双臂紧紧圈着他脖颈,可怜地吸了吸鼻子,“……司清礼,我好疼啊。”
随着时间流逝,温知韫脚踝处的麻木感渐散,痛感明显,她本就是个耐疼度很低的人,有他在身边更觉受不得一点疼痛。
司清礼宽大有力的掌心就覆在她脑后,轻微动了动摩挲着她浓密乌黑的发,将她脑袋朝怀里按得更深,如此安慰比什么话语都有用,温知韫阖了阖眼,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温暖,纤长的眼睫无心多次扫过他劲长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