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思菱正在德国读博，是个非常非常牛的学霸，两国间有时差，谷思菱过会儿还得上课，闺蜜俩这才不得不结束对话。


    自从腿伤后住到司清礼家里，温知韫的作息就调整了过来，格外的健康，跟她往日去公司上班的时间点差不多。


    一方面是身体不舒服，每日吃药易困助眠。


    另方面则是在有意识的控制自身睡前不贪玩手机，否则白日会少很多和司清礼的相处时间。


    但今日，躺了好些天的她乍然出去逛了一下午，虽是被推着的，可嘴没停过，脑袋也因为八卦一直在转，消耗了不少精力。


    归家后又一直在跟闺蜜聊天，起初处于兴奋状态没什么感觉，但通话挂断，周遭突然陷入寂寥时，温知韫才感受到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感，脑袋一片空白的发胀，说了过多话的嗓子也有些干涩发紧。


    温知韫去了厨房，扶着大理石台单腿站起来，接连倒了两杯水全数饮下。视线放空了半分钟才又弯下身坐回轮椅，驱动着回到客厅。


    温知韫挪到沙发上躺着，想着在这等司清礼，这样他一回来她就能看到。


    闲来无事，她在电视上挑了部最近风评挺不错的文艺片播放。


    但显然是选错了时间。


    温知韫已然分不清自己是晕碳还是一整个下午都在跟人对话消耗了太多气力，总归往沙发上一躺还不足五分钟，眼皮就跟灌了铅似的朝一起黏。


    本就困的时候还看着节奏温吞慢热的文艺片，更像是致命的催眠曲，温知韫显然已经没有评价眼前播放的文艺片究竟好不好的资格，因为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某个瞬间，眼睛闭上后就没睁开，彻底黏在一块陷入了睡梦中。


    半小时后，紧闭的院门打开，司清礼的车缓缓驶入，先入眼的便是一楼亮堂的灯光。


    工作后的这些年，司清礼早没法保持上学时那般作息，睡觉的时间越来越迟，数不清多少次在异国他乡裹着一身劳倦独自回到漆黑一片的房子里。


    那样的地方，仅是休憩的居所，和家相差甚远。


    京江墅与纽约的住所对司清礼而言，其实并无差别，大多时候都只是他一人。


    但看到光亮的这一刻，京江墅有了不可取代的意义，一下午都紧绷着的情绪也在瞬间被瓦解。


    更别提他推开家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拐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躺着的熟睡人儿，脚步顿时放轻，一颗心再容纳不下别的情感或事物，只有她。


    温知韫腰后靠着一个和沙发配套的靠枕，怀里抱着一个，伤腿则搭在略高一层的沙发扶手上。


    她没被扰醒，仍沉沉睡着，规律呼出的鼻息浅浅拂起掉落在面前的几缕碎发，很快，碎发又随着她的吸气平落，如此反复。


    司清礼半蹲在沙发前，晃神地看了她许久。


    重逢后，他少有这般能安安静静注视她的情形。


    大多时候，他是被注视的那方。


    他无法在温知韫清醒时和她对视，下意识就想错开，总觉那样会被她看穿太多情绪。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狐狸眼太美，若是距离再近些，他很难不动心起念。然后，一定会得到她趣狭且直接的戳破，接着她就会说些不正经的话。


    他并不排斥任何温知韫的举措，但他想维持这样的时间多些。


    不那么轻易被她再次追到手，她是不是就能再多爱他一段时间。


    -


    沙发上睡觉到底不舒服，没床宽敞，司清礼见温知韫睡着睡着慢吞吞翻了个身，小脸朝着沙发靠背那面继续睡，怀里的靠枕脱离滚落地。


    他静等了两分钟，见温知韫没醒的意思才拾起地上的靠枕拍了拍掸去浮灰，起身便想放在一旁。


    但蹲了太久，腿不知何时都麻了，忽地起身踉跄了下险些撞着沙发吵醒她，幸而地上这片有地毯，不仅减弱了鞋踩地发出的声响还提供了些摩擦力没让他跌过去。


    -


    “唔！”


    温知韫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到背部脱离沙发的短暂失重感，人还没清醒，眼睛就猛地睁开了，里头满是迷蒙。


    司清礼动作已经很小心轻缓了，不料还是惹醒了她。


    睡懵了的温知韫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胳膊本能圈上他脖颈，身子顺势朝上攀了攀，脑袋看了眼四周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依旧没什么劲的脑袋跟着就是一耷拉，抵靠在司清礼肩颈那片，“……你回来了。”


    没醒神的声音嗡嗡绵绵的，是很自然的撒娇态。


    听得司清礼声音也不自觉温润低顺许多，“嗯，脚上涂药了吗？”


    温知韫摇了摇头。


    司清礼垂眸看了眼她，她不吱声，就伏在他肩头一动不动的。


    一时间，司清礼也分不清温知韫是又睡着了还是单纯被扰醒有起床气不想动弹。


    驻足十来秒，司清礼选择继续将她抱回卧室，无论她睡还是不睡都得上药了。


    但在将温知韫放到床上的瞬间，司清礼就有了答案。


    她醒了神没打算再睡，并且也没有起床气，就是在耍赖。


    因为温知韫的手牢牢圈在司清礼颈后，不仅没有躺到床上顺势松开的意思，反倒搂得更紧，脸颊还仰着，径直贴住他的侧脸，他们紧贴着的那片肌肤都被对方压得微微下陷。


    细腻柔软的肤质，如玉般的暖温，很舒服久违的亲昵触感，司清礼的眼睫却在她贴上来的那刻重颤，喉头一紧，双手当即箍住她肩膀，用力将她朝后一压，结果温知韫缠他缠得紧，使得司清礼不仅没分开和温知韫的距离，反倒连着和她一同跌在床上。


    双手紧急移位，撑在温知韫身侧，这才没压到她身上。


    在床上有任何触碰都过于逾矩，几乎是顷刻间，司清礼的手就抬起抓开缠在他颈后的那双手，身形立刻就脱离床，后撤几步立在床边。


    温知韫恶人先告状地嗔了他眼，“你干嘛呀，一天没见了想你抱一会儿都不行嘛。”


    身上的裙子不自察的在纠缠间上移，略有皱褶的堆叠在大腿中间。


    司清礼抿了抿唇，错开视线，“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看着司清礼扭头就朝门口去，温知韫蹭地坐起身，“诶！你真走啊，不给我涂药了吗？！”


    “你自己能涂。”


    “那你还问我干嘛？”


    回应温知韫的只有从外被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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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门，她郁闷地鼓了鼓嘴，这人真是……


    忿忿盯着房门不过须臾，温知韫就有了新念头，起身就去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


    她如今已经能独立洗澡了，就是伤腿难以长时间站立，所以在淋浴下放了个小矮凳搭腿。


    用沐浴露时，温知韫多按了两泵，让身上和司清礼相似的味道更为馥郁。


    -


    司清礼本该去吃饭的，但周身说不出得燥，他自欺欺人的将原因归咎于天气热了。


    于是先进到对面的主卧浴室冲洗。


    燥意退去些，饥饿感渐渐袭来。


    司清礼简单用吹风机吹了吹湿漉的短发，吹到不连续滴水的程度再用毛巾擦了擦便出了浴室打算去楼下吃饭。


    可才刚推开卫生间的门，他的步伐就猛地顿住。


    有一位不速之客，此刻正明目张胆地坐在他床上。


    温知韫听到声响，扭头看去，毫不觉得哪里不妥地朝他摆了摆手，极其自如地说：“hi~我刚敲门了，但你在洗澡没听到，我就自己进来了。”


    “不可以。”


    司清礼皱眉，“下来，以后不能随便来我卧室，更不许上我床。”


    温知韫浑不在意地咕哝声：“又不是第一次上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上过他呢，一张床算什么。


    “温知韫。”


    司清礼声调冷下去，一板一眼喊她全名。


    “哎呀，你别多想。”


    温知韫当即换话题，倾身将自己带来的外敷药膏拿起，“我是来让你帮我涂药的，我有美甲，不方便。”


    温知韫热衷于做美甲多年，大学有段时间一直做长甲都能生活自如，这两年因为工作方便常用本甲或中长甲，总之比以前短多了。


    司清礼完全不会信她会因为美甲不便擦药，但温知韫不是好打发的人，她既然跑过来了，不遂意恐怕还得闹腾。


    思量几息，司清礼看着她，“涂完就走。”


    温知韫没说行不行，只说：“你快过来帮我嘛。”


    她本是伤腿直放着，另腿曲侧在身后，以这个姿势坐着的。


    见司清礼过来，温知韫便挪了挪，想将伤腿朝床边挨近方便涂药。


    朝身后曲侧的腿顺势也转换位置，和伤腿一起直放着。


    就是个很无心随性的动作，温知韫完全没多想，仅是觉得如此坐舒服些而已。


    可那双骨肉匀停漂亮的长腿却晃得司清礼眼前泛过一阵阵白波，有些眼花缭乱。


    她实在太白，他也实在不争气，刚消退的热燥在霎时间复燃，且比之刚刚汹涌上不知多少倍，浑身都好像烧了起来似的迅速升温。


    他有些不敢靠近了。


    温知韫的睡裙大多都挺短，反正在家以舒适为主，基本都是只遮到臀下些许的短款吊带，腿伤后因为需要坐轮椅还得面对卢阿姨，温知韫这才选择及膝的裙子穿，不然稍微一坐就容易走光。


    但现在，她穿的睡裙堪堪遮到大腿三分之一处，裙摆随着动作轻晃，影影绰绰间其实并没露什么，可就是会撩人心弦，惹人遐想，更遑论司清礼多年前曾亲眼见证过那片的潋滟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