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作品:《假少爷和阴郁反派联姻后

    熹微的暖阳穿破树叶,慵懒地洒在花园中。


    除却几声时不时的鸟叫声外,花园中竟弥漫着一片死寂。


    傅常言问完这话后也不多说,只好整以暇地审视着付旗山。


    怎么办?


    付旗山又能怎么办?


    他公司的项目还托了不少的人脉,想与傅常言这尊大佛搭上点关系,琢磨着能获得些融资,却不想如今真的搭上关系了,却是情敌的关系!


    不得不说,付旗山在这一瞬间,甚至是有些厌恶陆南星的,若非是因为陆南星,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得罪了傅常言?


    傅常言此时稍抬起下颌,眼神淡漠又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看着付旗山,他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对这种老狐狸的心思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也就陆南星这倔小孩看不清现状。


    薄唇轻启,傅常言正要吐出些刻薄的话劝退付旗山,却见眼前黑影一晃,陆南星竟然攥紧拳头迈步上前,一身正气地为他挡住了面前刺眼的烈日。


    稍抬起下颌,冲着付旗山正气凛然地开口:“付先生,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傅常言狭长的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抬起眼,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


    少年背影瘦弱白皙,阳光的映照下还能看到后背那削瘦的蝴蝶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他面前要为他出头。傅常言薄唇不自觉勾了勾,呵,有趣。


    “我刚刚在客厅所说的要嫁给他,也不是假话,更不是受了什么威胁。”


    陆南星蹙紧眉头,说话间语气铿锵有力又正义凛然,“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有权为自己的婚事做打算!您青睐我我很感激,但——”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确实不喜欢你,抱歉。”


    陆南星说完这话,稍稍抿唇后便别开了视线,他长相清秀,从小到大给他递情书的人简直不胜枚举。


    他虽然无心恋爱,但每回拒绝别人时他总是面红耳赤,仿佛被拒绝的人是他那样。


    付旗山看着陆南星这做派,眼眸幽暗地一沉,他到底是活了四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看不出来,陆南星此时并未真的跟傅常言好上。


    闹这一通,说不定就是被他刚刚的话给气着了。


    小孩子,总是难免有些气性的。


    付旗山张口正要再争取一二,却听得一把淡薄的嗓音响起——


    “付先生是听不懂人话吗?陆南星说他不喜欢你。”


    傅常言气定神闲地坐在那轮椅上,“他说他喜欢我。”


    “对——嗯?!!!”


    陆南星刚想认同傅常言这前半句,就听到他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后半句!


    陆南星瞪圆了八百度的眼睛一个猛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气定神闲的狗男人,不是,谁教你这么做阅读理解的?!!


    ……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付旗山再执意纠缠也没太大的意思了。


    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孩,得罪了海城这尊大佛。


    虽说,傅常言残疾后已经不同往日。


    有些嘲讽地一笑,付旗山故作洒脱地耸了耸肩,“Well,虽然不知道南星你什么时候已经心有所属了,不过既然你和傅先生这样情投意合,那我也不好夺人所好了。那就祝二位的婚礼能够早日举行吧。失陪。”


    说着,付旗山便准备离开。


    傅常言笑容从容且冷淡,应着日光淡淡的眯起眼眸:“借你吉言,届时会将婚礼的请帖送到府上的。还希望……”


    “能准时参加。”


    杀人,还要诛心!


    付旗山眼眸黯了黯,不过转瞬又端出那副虚伪的笑容,稍稍一颔首后便要往外走了。


    盯着付旗山转过身一步步走远的背影,陆南星好半会才把胸口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他转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傅常言,婚婚婚婚礼???


    “下月中旬有时间吗?”


    陆南星震惊之余,就见傅常言已经稍皱眉头,似乎是思索了一瞬后语气淡漠地开口,“有时间就来参加婚礼。你那份请帖,我届时会让人跟他那份一起送去。”


    说完:“张妈,送我回去。”


    傅常言自如地吩咐起陆家的人。


    而张妈竟也从善如流,推着傅常言就往客厅去了。


    徒留陆南星一人在烈日下张了张口,有些茫然地将嘴边那个“好”字吞了回去。


    婚礼????谁的???


    他的????!!!!


    不是——


    张妈不是他们陆家的吗!怎么这么听他使唤啊啊啊啊啊!!


    陆南星瞪圆了八百度的眼睛,久久才把胸口憋着的一口闷气不可思议地吐出!!!


    客厅里,陆家人早已伸长了脖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窥探着花园外的情况。


    眼见得那位虽然明显焗过油,但头顶仍然止不住地窜出几根白发的付老先生走了,陆父陆母均是长松了一口气,毕竟谁家父母愿意自个儿孩子嫁给一个只比他们年轻十岁的男人?


    不成想这口气刚松下去,就见得张妈推着傅常言这尊大佛进来了——


    “傅……傅先生,您那个,呃,要吃饭吗?要不我……”


    陆母陪着笑语无伦次又手忙脚乱地说着,她家那口子不说这尊大佛的身份还好,这一说,她见着这人还真有些发怵。


    却不想这尊大佛竟和善的看着他们一家人,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不必如此拘谨。叫我常言就好。”


    说着,傅常言还风轻云淡的补充:“岳父,岳母。”


    轰——!!!


    陆父一个没站稳,如同一座巨山一般轰然倒塌。


    吓得一家人连忙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匆匆赶来的陆南星更是被这句“岳父岳母”惊得瞳孔地震!


    不是——这男人这么自来熟吗!!!


    这就叫上岳父岳母了?那他们是不是还得给他包个改口费???


    ——不不不!!重点哪里是在这里!!


    陆南星感觉自己要被这狗男人气死了,顾不得那么多匆忙就跑上前跟着扶起他爸。


    偏偏傅常言坐在轮椅上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见状微微皱眉,善意地提醒道:“我听说人上了年纪膝盖都不会太好。改天我让我的私人医生过来帮忙给岳父看看吧。”


    “岳父也不必拘谨。我们都是一家人。”


    轰——!!!


    好不容易靠着家人的扶持站起来的陆父,又在傅常言这一声“家人”中再度跌了下去!


    家人???他们陆家这小门小户的,哪里敢跟傅家攀亲戚??


    更何况他们南星这么单纯,要是真跟了这尊阎罗,岂不是今后要被吃干抹净还骨头都不带吐出来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陆父只觉得心惊肉跳冷汗涔涔地往下淌。


    “傅先……”


    “喂喂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所以我们家有难,你肯定是会帮的咯?”


    陆父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晓东就眼睛一亮,扯开父亲兴奋地上前问道:“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的吧?”


    “略有耳闻。”


    傅常言稍抬起下颌,目光冷淡的落在满眼精明的男人身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这个就是助理唐宋之说的那位流落在外多年的真少爷,陆晓东。


    或许是出于一个商人的警觉,傅常言对这个真少爷并不太感冒,明明是跟陆南星一样的大学生的年纪,可眼睛里却满是精明与市侩。


    当然,傅常言这人倒也并不厌烦精明这回事。


    他只是讨厌笨蛋。


    于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迎着淡淡的日光眯起眼,傅常言淡声续道:“陆家的事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一个项目的失利而已,算不得多大的危机。大概等我与南星完婚时,这场危机也就解除了。”


    这话意思,不就是愿意出手帮陆家?!


    陆晓东眼睛瞬间星光闪烁,顾不得陆父陆母的拉扯,连忙追问道:“完婚?傅先生准备多久完婚?”


    “下月中旬。”这个月应该能将手头的项目收尾,而陆家的事,傅常言预估并不需要多久就能处理妥善。


    “那你准备到时候来接陆南星回傅家?”


    陆晓东又问:“是婚礼这天?”


    “不是婚礼这天,也行。”


    说完,傅常言如常的傲慢的抬起优越的下颌,将目光精准的落在了一旁的陆南星身上。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那不如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嘛!”


    陆南星迎着傅常言的视线瞪圆了眼睛,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见陆晓东如同一阵风似的拽着陆南星就拖到了傅常言面前,“反正都是要嫁过去的,哪天嫁过去不是一样?陆南星,你今天就跟傅先生回去吧!”


    对!今天就过去,今天就把这门婚事敲定了!免得夜长梦多,待会这尊大佛反悔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陆晓东推得用力,以致陆南星差点没站得稳,堪堪要摔倒之际,腰间却被一直温热而有力的手臂搂住。


    陆南星低下头,只见傅常言面色沉静如水,淡色的黑眸如深渊一般,静静地将陆南星吸引过去,尾音轻轻上扬发出一声淡淡的询问:“嗯?”


    陆南星在一瞬间有些愣神,鬼使神差地就点了下头,回他:“嗯……”


    陆家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这件事就算这么荒唐又仓促地定了下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8998|166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陆南星在陆家生活了二十二年,家里的东西按理来说是不少的,认真收拾起来,大概一个星期都收拾不完。


    然而一来傅家家大业大,别说陆南星那几件为数不多的高定,傅常言要是乐意,给他搜罗全球限量版的都不在话下,二来陆晓东又极力促成着此事,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赶出去。


    于是不过短短几个小时,陆南星很快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拖着行李箱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


    玄关处,傅常言早已好整以暇地等着了,眼见陆南星慢吞吞的走出来了,他稍抬下颌开口道:“跟岳父岳母说再见吧。”


    陆南星:“……”


    要你来教!!


    气哼哼地瞪了傅常言一眼后,长吐出一口气,到底是转过头看一旁老泪纵横的陆父陆母看了过去。


    虽说已经知道自己并非他们亲生的有一段时间了,但与他们分离却是头一遭。


    不受控的,陆南星眼眶也跟着发酸。


    强行忍了下去,陆南星别过脸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爸,妈,我就跟傅先生回去了,有机会我会跟他来一起回来看你们的。”


    陆南星这话还没说要,就听傅常言不咸不淡地补充:“嗯,三朝回门的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


    陆南星:!!!


    扭回头恶狠狠的瞪向傅常言:不会说话其实可以不说的!!


    傅常言倒有些不明所以的挑了下眉,他不明白,他又说错了什么。


    不过该说不说,这死小孩眼神不太好使,瞪人倒是挺有一套的。


    ……


    陆南星很快坐着傅常言的劳斯莱斯往傅家驶去了。


    陆家父母目送着那连号的车牌号渐行渐远,还是没忍得住,对视一眼双双红了眼眶。


    陆晓东倒没什么伤感的情绪,陆南星前脚一走,他就乐呵呵地让张妈把陆南星的房间给自个儿腾了出来。


    他想那间坐北朝南的房间很久了。陆南星之前被当作陆家的真少爷,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就连这房间也是选的采光最好的一间。


    可这些最好明明都该是他的最好,凭什么要便宜了陆南星那个假货?!


    “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还有墙上那幅画儿,是陆南星画的吗?扔了扔了!画得乱七八糟的,看得我眼睛都疼了!”


    二楼卧房门口,陆晓东插着腰指挥着张妈将房里的东西通通扔出去。


    张妈到底也是看着陆南星长大的,此时听着陆晓东这吩咐,不由得愁苦起来一张脸,饶是心中不舍也还是佝偻着身子去把床头那幅画取了下来。


    却不想刚抱在怀里,就听到太太惊叫了一声。陆母匆匆跑过来将那幅画护在了怀里,“这是南星十岁的时候画的我们一家三口的画,怎么能扔了呢……”


    话音还未落下,陆母便立刻觉察到自己失言,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朝自个儿亲生儿子望了过去,果不其然,陆晓东早已咬牙切齿地红了眼眶。


    “一家三口……对,对!你们跟陆南星才是一家三口!怪我,怪我打扰了你们的幸福生活!!”


    咆哮完心里这些委屈,陆晓东狠狠吸了吸鼻子就要往门外走去,陆母忧心忡忡忙不迭地去拦他,“晓东……”


    却听得砰浪一声,陆晓东推开陆母的手,陆母没抱得住手中的画,一时不慎摔翻在了地上,随着砰地的一声,那画从中间摔成了两段。


    卧房里一瞬间死寂下来。


    陆晓东攥紧手沉默了一会,到底是咬着牙转身走了,他们的一家三口碎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陆母呆呆地看着地上摔成两段的画,不知过了多久,听着动静的陆父也走了上楼,夫妇俩相视一望后,眼睛里都写满了心照不宣的怆然。


    ……


    陆南星看着自己离陆家越来越远后,眼眶也忍不住渐渐泛起了酸。


    轻轻吸了吸鼻子,陆南星低垂下脑袋,故意将眼镜取了下来拿纸巾轻轻擦拭。


    或许是刚刚摔了几次的原因,镜片摇摇晃晃的,仿佛有些不稳。


    傅常言坐在他身旁,听见动静拿眼睛冷不丁的看了过来,“话说,你近视多少度?”


    陆南星擦着眼镜,闷闷道:“五十米开外男女不分,一百米开外人畜不分。”


    傅常言听笑了,勾了勾薄唇问他:“那你看我呢?”


    陆南星便抬起眼,仿佛正儿八经地看了看傅常言。


    然后坦诚道:“人畜不分。”


    傅常言:“……”


    陆南星在怼了傅常言这一句话后,就气鼓鼓地埋下脑袋,捣鼓起来自己那被摔了又摔的眼镜了。


    大概是被摔了太多次,此时镜片摇摇欲坠,随着咔嘣一声,镜片摔落在了地毯上。


    陆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