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谁？


    灵魂三问萦绕于三女的脑海。


    苏扬不说还好，她们能按照既定计划行事。


    现在他这么一提及，突然给整不会了。


    直接把计划打乱。


    甚至对接下来的选择方向毫无头绪。


    不过他提出来也算好事一件，至少将路数掰正。


    不至于被蒙在鼓里。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江华却更加懵逼。


    原本他打算将苏扬说的话当做放屁。


    半个字都不想听。


    可听完下来，却觉得十分之有道理。


    他杀人时压根没想过这么多，约会时更没往这方面想。


    眼下这么一分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究竟是谁？”江华扪心自问。


    准确来说，他现在应该从哪位玩家的位置选择伴侣？


    因为记忆并不互通，他无法全面了解此前第一人格都经历了什么。


    也不知道他都拿了什么伴侣信息。


    他只知晓第三条和第四条。


    可如果是从皇甫书的位置出发……


    鬼知道四条伴侣信息是什么？


    难不成纯靠猜？


    场上还有三位女玩家，靠蒙的概率仅有三分之一。


    看似不低，实则没人愿意去赌概率。


    赌赢了抽身走人。


    赌输了大概率得交代在这里。


    “提醒一下，你只剩5分钟。”苏扬抬眼看了眼时钟。


    他刚刚发言就花了整整十五分钟。


    一下就把容错干到冰点。


    这是苏扬刻意为之，他想把水搅浑的同时，也为了拖延时间。


    时间越少，江华越着急。


    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


    苏扬不容许威胁出现在场上，更不容许有这种不稳定因素存在。


    “想好了吗？再不选可就没时间了噢。”苏扬嘴角上扬道。


    这句话莫名有些熟悉。


    江华回想起……这不正是他催促汪凝时说过的话么？


    如今苏扬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无名火。


    “苏扬你告诉我，我他妈到底是谁？”江华大声道。


    “我他妈哪知道你是谁。”苏扬没好气道。


    “算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吧。”江华语气一软，哀求道。


    “就这点诚意？”苏扬眉头一挑。


    “你告诉我，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说给你听，保证让你满意！”江华信誓旦旦开口。


    “你就不怕我骗你？”苏扬反问道。


    “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之前有许多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就大人有大量帮帮我，好吗？”江华阴翳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可怜。


    “不够。”苏扬摇头。


    江华意会，扭头看了眼时间，心里一狠，咬牙从座位上起来转身。


    众人见状不明所以，下意识以为他要发狠。尛說Φ紋網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们大跌眼镜。


    ‘哐当’！


    只见江华陡然双膝下跪，可膝盖还没接触地面就被镣铐拉住，无法寸进。


    “我这辈子从没跪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我不求你告诉我答案，我只想知道我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江华脸色涨得通红，硬着头皮说道。


    玩家们心中一惊，她们怎么都没想到江华会做出跪地求人的举动。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大家伙都清楚，尊严在死亡游戏里一文不值。


    要是能达成目的，哪怕割肉也不在话下。


    但江华的第二人格如此高傲，苏扬还害死了他‘心爱’之人。


    仇恨在前依然能放低姿态。


    不得不说，是个人物。


    苏扬瞥了一眼，讥讽道：“你不会以为只要跪下来就能博得同情吧？这里是死亡游戏，不是比谁更可怜的卖场。”


    “你想我怎么样？”江华抬头问道。


    苏扬仔细思索片刻，半晌后幽幽道：“我想你……”


    “死！”


    ‘哐当’！


    江华暴起冲出，狰狞面庞宛若恶鬼，嘶吼开口：“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苏扬满脸嫌弃地看了眼衣服上沾的唾沫星子，“你的情报在我这里还比不过一堆废物。”


    “你们背地里那些勾当我早已知晓。”


    “再者，一个不惜下跪也要换的生机的玩家，嘴里能有几分真话？”


    “别忘了，我的天赋是‘鉴谎’。”


    说着，苏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讥笑。


    江华没有歇斯底里，而是缓缓坐回原来的位置，安静地有些诡异。


    “我算是明白了，其实我不管我怎么选，都是错的吧？”江华平静道。


    “怎么会呢？你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苏扬开口道。


    “你从头到尾都在强调我的‘位置’，只不过是想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三位女玩家身上。”


    “不管是我弟，还是皇甫书，他们的伴侣至少是四者之一。”


    “可惜你并不了解我的性取向，我真正喜欢的——”


    “是男人！”


    什么？！


    他是同性恋？


    此话一出，徐雨彤先是一愣，随即惊得花容失色。


    不仅是她，汪凝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苏扬。


    她依稀记得，约会时对方也说过似曾相识的话。


    只不过当初她认为同性恋最有可能的是江华，然而却被他驳回。


    如今看来……


    第一人格确实不是同性恋。


    而是第二人格？


    “不可能！”苏扬摇头否决，“你要是同性恋，怎会给你安排女玩家作为约会对象。”


    “你不是说了吗？我继承了他们的位置，这俩人的性取向正常，安排女生有什么问题？”江华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仿佛先前的举止都是刻意为之的演戏。


    “你喜欢你弟？”苏扬双目瞪大，一脸震惊。


    “我承认你很聪明，可我还是技高一筹。”江华眼中泛着得意之色。


    他真正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假意放低姿态让苏扬飘飘然。


    然后再给他沉重一击。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弑弟之仇，岂能不报？


    “你居然藏得这么深？”苏扬震惊道。


    “我说过……你该死！”江华狞笑着看向牛头人，“我选苏扬！”


    “请再次确认。”


    “确认！”


    苏扬慌张不已，脸色铁青。


    旁人死死得攥着拳头，江华是同，那岂不表示她们三人只有两个选择？


    注定有一个人要输？


    唐佑宁放下沉重，扬眉吐气道：“苏扬，你也有今天。”


    江华见苏扬一脸担忧的表情，冷笑道：“原本我也不确定我是谁。”


    “可下跪时看到你的反应后我明白了。”


    “你根本不知道答案。”


    “我接替了皇甫书的位置没错，但我是独立衍生出来的我，不是谁的影子！”


    下一刻，牛头人缓缓抬头，出声道：“选择错误！”


    “请玩家‘赵怀蕾’开始选择伴侣，时限20分钟，逾时视为放弃。”


    “哈哈哈……哈？”


    江华刚准备出声奚落，就听到清晰洪亮的‘错误’二字。


    刹那间布满喜意的面庞转瞬如丧考妣。


    苏扬则是一扫担忧紧张之色，立即恢复如初。


    变脸之快比双重人格转变有过之而无不及。


    “笑完了？”


    苏扬偏过身来，嘴角一咧，“该轮到我笑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