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对赌

作品:《他觊觎我的孩子[带球跑]

    蓝茵刚踏入园所,便瞧见高园长在前厅大发雷霆,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同事们则像霜打的茄子,个个耷拉着脑袋,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


    “你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高园长声嘶力竭地吼道,“合着浪费的都不是自己的钱啊!每个教室的空调都开着,你们倒好,在里面有的睡大觉,有的啃着肯德基,有的玩着手游,把园所当成什么地方了?度假山庄吗?”


    “这么爱蹭免费空调,怎么不去地铁口当流浪汉呢?我花钱雇你们,是让你们来工作的,不是来享清福的!从今天起,没有孩子和家长在场,教室里的空调必须关掉。要是让我逮到一次,罚款二十块,绝不姑息!”


    高园长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飞溅:“再看看你们的个人卫生习惯!口红、粉底随手扔,打印资料随意堆,没吃完的零食到处放,垃圾桶满了都视而不见,柜子开了也不知道关上。就一个前台都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教室里啥样我都不敢想!”


    “你们是垃圾制造机吗?就你们这样,恐怕亲妈都受不了!以后每个区域都要明确责任人,哪个地方不整洁,我就扣谁的全勤奖,让你们长点记性!”


    高园长喘了口气,将矛头指向王芳和张娜:“王芳、张娜,你们一个是托班主管,一个是早教课主管,主管的职责都不履行了吗?之前我怎么说的,中午休息要一起碰头、开会总结。你们倒好,各干各的,像一盘散沙,这样工作能做好才怪!主管这个位置,不想干就直说,我马上给你们撤掉!”


    “还有你,蓝茵!”高园长突然把火力对准蓝茵,“大中午的跑哪儿去了?上班时间擅自离岗,谁给你的权力?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比工作还重要?”


    “终身大事。”蓝茵漫不经心地抠了抠鼻子,心里暗暗嘀咕,“差点就去结了个婚,这事儿够大了吧。”


    “不上班,你和你儿子喝西北风啊?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让你认不清自己了!别以为做出点业绩就了不起,那是你该做的。什么时候,拿工资做事都能当成自我标榜的资本了?”


    高园长每次来园里都要大闹一场,蓝茵早就习以为常,同事们也都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没一个把她的话当回事。


    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在如今这变化极快且市场行情日渐低迷的大环境里,智启方舟作为一个老牌机构,还能年年盈利、稳立不倒,全靠大家齐心协力。他们知道高园长不敢把大家怎么样,就算她总爱揪着些小事发脾气,一点老板该有的大气和格局都没有,大家就只当她是更年期到了。


    以前蓝茵也这么天真地想,直到Amanda姐的一番话点醒了她。原来,高园长那些没完没了的唠叨、抱怨和指责,根源在于她多项投资失败,财务状况糟糕透顶。


    就像Amanda姐说的,现在正是她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想到这儿,蓝茵眼睛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瞳孔里泛起一丝异样的光。


    她咧开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笑着打断高园长的滔滔不绝:“高园长,您这会儿有空吗?我想跟您单独聊聊园所未来发展的大方向。”


    高园长自打当上老板以来,还是头一遭被员工这么硬生生地打断讲话。她就像被人突然点了穴一样,愣在了那里。


    不光是高园长愣住了,王芳、张娜还有在场的老师们,一个个都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蓝茵这举动,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里拔牙啊!


    这种不要命的事儿,怎么会发生在向来最会审时度势的蓝茵身上呢?而且平时总是像小媳妇一样伏小做低、讨好上司的蓝茵,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硬气,这么不把高园长放在眼里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蓝茵说完,头也不回地抬脚就往前走。高园长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蓝茵步伐匆匆,快步迈进全脑教室。这全脑教室,在一众教室中显得格外“袖珍”,不仅面积最小,里面的陈设也是寥寥无几。如此独特的设计,就是为了排除所有干扰因素,让孩子们在上课时能够始终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也正因为这样,全脑教室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里常常被当作逼单成交的“战场”。


    一场成功的谈判,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蓝茵就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猎手,早早地抢占了谈判桌的上首位置。随后走进来的高园长,只能无奈地坐在下首。随着教室门缓缓合上,这逼仄的空间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让蓝茵在这微妙的氛围中,悄然占据了上风。


    她一改往日温和模样,浑身散发着强势的气息,如利刃出鞘,寒气逼人。高园长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坠入迷雾,话还没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在这场较量中落了下风。


    蓝茵丝毫不给高园长反应和思考的时间,先发制人地问道:“高园长,还记得之前和您闺蜜团见面的事儿吗?上海嘉定、杭州萧山、青岛黄岛还有湖南益阳的那四个智启方舟校区,在咱们行业里那可都是佼佼者。即便如此,大家都有居安思危的意识,都在积极推进转型工作。当时咱们还就转型的大方向和具体策略达成了共识。我休息这段时间,各校区的转型进展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我最近和她们联系得不多。”高园长回答得含糊其辞,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太妥当,赶忙补充道,“你也知道,我每天的事情多得像一团乱麻。”


    蓝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屑,身体微微前倾,冷冷地说道:“高园长,您有闲工夫去管员工开空调、扔垃圾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对智启方舟生死攸关的大事不管不顾,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您总是责怪员工不尽心尽力,那您自己呢?您尽到一个好老板的责任了吗?智启方舟当下的生存困境,未来的战略布局,哪一样不是刻不容缓的大事?我休息这段时间,可没看到大家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高园长被她连珠炮似的质问弄得晕头转向,眼神躲闪,就像一只被猎人追捕的兔子,本能地想要辩解:“我何尝不想推进转型的事儿啊?可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你也清楚,咱们园里的那些老师,就像扶不起的烂泥,整天得过且过混日子。我一个人干着急又有什么用?这段时间我还想着请个职业经理人来好好整治整治这帮懒家伙。可这样的人才哪有那么容易找啊?没本事的请来也是白搭,有本事的又看不上咱们这个小机构,我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蓝茵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着,那急促的声音就像擂起的战鼓。她突然身体坐直,眼神坚定地盯着高园长,一字一顿地开口道:“高园长,你有没有想过请我来当这个职业经理人?”


    高园长这下算是明白了她这番谈话的用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就像一块生锈的铁板,双手紧紧握拳,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人都是利益至上的,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感恩,白养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狼崽子”咬了一口,高园长怒不可遏,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她真想把蓝茵骂得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那些恶毒的话语在她的喉咙里翻滚,只差一点就要喷薄而出。


    可仔细想想,现在园所还真离了蓝茵不行!


    于是,高园长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打着哈哈说:“蓝茵啊,职业经理人不过是个名头而已,咱们园所的管理和运营,不一直都是你在做吗?咱们小机构,没那么多讲究。你要是不满意,回头给你个‘代园长’的头衔。你也知道,咱们现在连生存都是个问题,得先活下去再说。以后咱们智启方舟发展壮大了,你作为我的得力助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等事成之后再说——”


    “等事成之后就可以卸磨杀驴了,对吧?”蓝茵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想怎么样?”高园长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蓝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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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不要因为Amanda抬举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浮躁、自以为是、看不清自己,以为取得了点成就就了不起了?你要记住,是智启方舟这个平台成就了你。离了这个平台,你就什么都不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就你这条件,要学历没学历,要啥没啥,在人才市场上都找不到工作,当年要不是我收留你……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一种被背叛的痛苦涌上心头,让高园长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她恨不得把蓝茵的祖坟都刨出来。


    对于高园长的激烈反应,蓝茵早有预料。早在她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就算是众叛亲离,她也在所不惜。


    蓝茵面不改色,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紧紧锁住高园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高园长,是这个平台离了我,什么都不是。你已经试过一次了,离了我半个月,智启方舟都快倒闭了。”


    “你是在威胁我?”高园长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蓝茵,咬牙切齿地说,那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行啊,你想当职业经理人是吧?你应该知道,职业经理人和老板之间都有对赌协议。完不成对赌目标,经理人什么都拿不到。你有这个胆量吗?”


    “一年时间,两千万业绩目标,我要智启方舟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蓝茵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就像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如果对赌失败,我什么都不要,我愿赌服输。”


    两千万,这是个什么概念?


    高园长的眼神逐渐从惊讶转为沉思,嘴唇微微蠕动,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子上快速敲击着,心里也在飞快地盘算着。


    智启方舟一年的开销大概在一百万。两千万,意味着纯利润有一千九百万。而去年,园所才勉强收入五百万。在当下市场每况愈下的艰难处境下,今年业绩要翻四番,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就像要在沙漠里种出大片绿洲一样难。


    两千万的业绩,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仔细想想,确实不算过分。而且,如果蓝茵真能完成两千万的业绩,那么自己的财务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换言之,就算蓝茵完不成,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这个对赌,从利益角度看,真的是一本万利啊。


    可是,即便心里明白这些道理,高园长还是不想松口。智启方舟就像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对其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和情感。让一个员工趁虚而入,分享园所的股份,她打心底里不甘心!更何况这个员工,还是她一度最看不起的、只把对方当作调剂生活的“小玩意儿”。这就好比哪个“皇帝”,愿意跟一个曾经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太监”共享天下呢?


    高园长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语气强硬得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蓝茵,你有这个野心是好事,业绩你尽管做,提成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但股份,咱们没什么好谈的!这是我的底线,不容商量。”


    蓝茵眼神坚定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语气决绝得像一把斩断情丝的利剑:“我就要股份。没有股份,一切免谈。”


    在蓝茵心里,即便自己凭借努力挣到再多的提成,在身家千亿的叶启铭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犹如尘埃一般不值一提。只有拥有智启方舟的股份,才意味着她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而且这个事业还扎根于教育行业,承载着的是她教育好孩子的理想与实力,是她价值的体现。


    这股份,已然成为她争夺孩子抚养权必不可少的关键砝码,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尽管她心里十分清楚,在园所如今的艰难处境下提出这样的要求,对高园长而言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她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蓝茵静静地坐着,神色平静。


    她知道高园长需要时间权衡利弊、自我安抚。她不着急,因为她早已看透这场谈判的走向。高园长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都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