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晚安！”


    季枝与江玉兰道声晚安后，懒懒地瘫在床上，想起自己忘关灯，索性伸脚去地上找只拖鞋扔到开关那去。


    啪。


    被季枝砸个正着，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


    满分。


    季枝眼皮开始打架，她强撑起精神，摸黑让自己在床上躺好。


    随后，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枝再次醒来时，不是早上，而是凌晨。


    整个绿渺在这个时候陷入黑暗，夜深人静，没有多少人外出行动。


    季枝是被咪咪的叫声吵醒的，她被吓了一跳。


    毛茸茸的一团伏在地上，两只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紧紧盯着她，随后是几声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季枝不由捏紧了自己身上睡衣，她心里发慌。


    季枝状着胆子，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她瞧见小猫在地上打滚，了然了。


    这应该是发情了吧……


    由于季枝是第一次养猫，她不确定，便打开手机，准备搜索。


    结果呢，因为她平时太相信玄学，经常刷此类视频，上面好几天都是：“猫若半夜有像婴儿啼哭的叫声，估计是鬼上身”。


    季枝手机外放着，她听着心里更慌，脑袋里已经开始胡思乱想。


    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垂下眸看过去，发现猫上了沙发，两颗眼睛还是黑漆漆，依旧死死盯着她。


    季枝捏紧手机，内心慌的一批，脑子里不停想起刚刚手机里的那段话。


    季枝不敢叫出声，她怕吵醒人，更怕万一是这样，就打草惊蛇了。


    她缓缓站起身，坐到离猫最远的位置，但眼睛依旧盯着猫。


    季枝抿唇心想着明天要不要叫江玉兰找个道士来家里施法把那东西逼出来？


    她真服了自己这怂样。


    随后，季枝佯装淡定，她咽了咽，勉强挤出一看就很假的笑容。


    “咪咪，我发现你真的越长越漂亮了！”


    “咪咪，你怎么还不睡呀？”


    季枝表情僵硬地冲那猫比了心：“我爱你哟！”


    恶心得她差点没把晚饭给吐出来……


    在经过季枝对咪咪的一顿输出后，发现猫还是安静不了。


    季枝内心淡定了不少，根据她的判断，这猫目前应该是对她做不出什么事情的。


    她打开手机，再次搜索。


    终于，出现了个正常科普视频。


    之后，季枝认认真真地观看了。


    她上前学着视频里的人，轻拍猫的尾部，果然翘起来了。


    季枝心里彻底松气。


    只要不是鬼上身就好了。


    季枝从零食柜里，拿了包黄瓜味薯片，她吃着，边看咪咪在地上打滚叫着。


    季枝吃着薯片思索，附近好像也没有流浪猫，应该不会招惹到吧。


    她吃到一半，突然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季枝胆子小，立马猛地回过头去。


    是季舒。


    嗯，准确来说，是一个顶着鸡窝头，眼底乌青的季舒。


    “怎么了？”


    季舒无力地抬眼扫了下季枝：“没事。”


    “你最近还失眠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而且睡不够心里还烦。”


    *


    早晨。


    季枝刚爬上了楼，就突然被人给撞了下肩膀。


    是个女生，捂着脸小声抽泣着，季枝感觉很熟悉。


    她脚步一顿，随后愣神片刻，才瞪大眼睛。


    是她那前桌裴佳黎啊！


    季枝进了教室，将书包放下犹豫片刻，还是重新走了出去。


    毕竟裴佳黎平时对她也不错，和她关系也不赖，她看见了不去看看好像很没良心。


    季枝出了教室，按照自己哭了会躲进女厕所的惯例，她走向了女厕所。


    果然，季枝刚进女厕所，就听见女孩的抽泣声。


    季枝一间一间推开隔间的门，直到抽泣声越来越清晰，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门，先是礼貌地敲了敲，但她不出声。


    过了几秒，里面传来裴佳黎的声音：“谁啊？”


    因为刚刚在哭，所以裴佳黎现在带着厚重的鼻音，季枝捏紧了自己手里的纸巾。


    季枝没出声就光站着，脑子里编好了才敢说话。


    “佳黎？”


    “嗯？季枝？”


    季枝直接切入：“你怎么了？”


    季枝刚说完，厕所门“咔哒”一声就打开了。


    裴佳黎打开门，就直直地看着季枝，什么也不说，她眼眶通红，睫毛濡湿，圆润小巧的鼻子也红红的。


    “你是想来嘲笑我的吗？”


    季枝不明：“什么呀，我连你为什么哭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是来嘲笑你的。”


    裴佳黎顿了顿，视线投到季枝手里捏着的纸巾上，勉强勾起了唇角。


    “谢谢你啊。”


    季枝顺势将手里的纸巾递出，问裴佳黎：“你怎么哭了？”


    结果这话一出，裴佳黎立马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掉起眼泪，季枝也没带更多张纸，只能抬手帮她抹掉。


    “我在这呢，你别哭啊。”


    裴佳黎听季枝这么安慰，这才哽咽着道：“呜……害我被那些女的那么嘲笑。”


    季枝听裴佳黎这话，还是不明，她皱紧眉问：“谁？谁害你被嘲笑？”


    “宋、宋礼那个傻逼！”


    季枝一听脑子里一下闪出宋礼的那张脸。


    嗯，五官精致，但有截断眉，痞里痞气的，还从不穿校服。


    虽然宋礼长得帅，可是季枝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和他没什么交集。


    而且，宋礼还凭借着他那张惹人眼的脸，在学校乱搞，也是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换个不停。


    想到这，季枝不由地将宋礼和周以何对比。


    啧。


    一个明目张胆地乱搞，一个暗戳戳地乱搞，而且两人还是熟人，这算……


    臭味相投吗？


    季枝问：“那宋礼干什么了，让你这样？”


    被季枝问到重点，裴佳黎哭得更厉害了，她抬手抹掉眼泪，看着那女厕所的瓷砖地面：“他说我是他舔狗，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的。”


    季枝眉头一皱：“啊？这样说你啊？”


    “嗯。”


    “那你以后别喜欢他了，他都这样对你了。”


    裴佳黎吸了吸鼻子，勉强扯起笑，看着季枝点了点头：“嗯，以后不喜欢他了，而且要高考了，我要努力了，不能再当班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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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车尾了。”


    “你知道就好，为了那个宋礼根本不值得。”


    *


    回到教室时，刚好上课铃响了。


    季枝跑回座位，悄悄地睨了一眼江怀。


    “你来了啊。”


    “早来了，你刚刚进教室我就来了。”


    季枝正准备熟练地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时，却发现自己昨天放在书桌上忘记收回书包里了。


    季枝脸色顿时寡白了下来，她咽了咽。


    江怀侧过头，瞧见季枝的脸寡白了许多，有些疑惑地皱眉：


    “怎么了？”


    “完了，课本忘记带了……”


    还偏偏是老叶的科目，季枝要被骂了……


    随后，老叶正巧走进来，季枝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身下突然被塞了本整齐干净的课本，季枝扫了眼。


    那是江怀的。


    季枝疑惑，但还是将课本放到自己桌上。


    很快，老叶就注意到了江怀桌上没课本，快速冲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季枝心里一惊，觉得江怀要完蛋了。


    啪！


    老叶将自己手里的书往江怀课桌上一扔，发出刺耳声响，季枝也跟着抖了下。


    毕竟，没带书的是她，不是江怀。


    “江怀！你课本呢？”


    老叶黑着脸，显然今天心情不太好，估计是和他老婆又吵架了。


    老叶吵架，总不会输，可能是因为年轻时多吃亏吧，所以后面嘴上功夫有了长进。


    但，他老是败在他老婆那儿，所以每次上课要是有股黑压压的感觉，指定是和他老婆吵架了。


    江怀波澜不惊，淡定地回答老叶的话：“忘记带了。”


    老叶咬着牙，狠狠地瞪了江怀一眼，季枝心里害怕，想着还是老老实实承认，却被江怀瞪了眼。


    好吧，她听话。


    后面，江怀出去罚站了，季枝只能打开他的课本。


    本以为他的课本会是那种一片空的，却没想到相反，上面贴着各种笔记之类的，估计是他自己悟的，不太像老叶给的那样子。


    老叶课已经讲到一半，可季枝好像注意力根本没在上边。


    嗯，都在外面的江怀身上。


    季枝反应过来时，瞪大眼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皱了眉。


    为什么她要去想江怀？难道就不能好好听课吗？


    季枝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课堂上，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窗外瞟去。


    虽然看不到什么，但也莫名安心？


    然后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季枝瞧见老叶出教室没去找江怀，心里松了一口气。


    江怀走进教室，无所谓地坐回座位，他伸出只手，挑起了边眉：“发呆同学，你课桌上摆着的课本，可以还给我了吗？”


    季枝回过神，连忙将自己课桌上摆着的课本递给他，随后感觉不对，皱眉瞪江怀。


    “谁是发呆同学？”


    “你呀，刚刚发着呆。”


    季枝不满：“你难道不会发呆啊？”


    江怀翻开课本，垂头简单看了看内容：“会啊，但是没你那么爱发呆啊。”


    江怀凑近她，眼底含着笑意，手指敲了敲课本：“这怎么是空的啊？发呆同学，你原来那么小心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