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


    顾祈夜温和地说，眼镜后那双深邃好看的双眸已满是期待。


    “那——”乔南意拖长音，目光在满桌的菜中逡巡，“你也尝尝我做的蒜香排骨吧，包好吃的。”


    说着给顾祈夜碗里夹了两块，后者提起筷子就往嘴里送。


    “怎么样？”乔南意盯着他问。


    “嗯，好吃。”


    “嘿，我就说包的~”乔南意自信。


    “你也多吃点。”顾祈夜也往她碗里夹了好些菜，刚好都是她最爱吃的。


    一家子整整齐齐地吃到一半，乔南意的手机突然响了。


    当看到贺斯丞的名字，她想也不想就把电话挂了。


    其后贺斯丞又打了两次，无一例外都被挂掉。


    最后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乔南意直接把手机翻了过来。


    她没看身边的男人跟孩子，也知道他们正在看她：“吃饭。”


    在她一声令下，男人跟孩子都乖乖地继续埋头吃起来，谁也不敢多嘴问一句。


    饭后，多多抱着书去了沙发。


    顾祈夜钻进厨房抢着收拾，虽然就是一些把脏了的碗筷和锅放进洗碗机的简单活儿，但他还是抢过去干了。


    乔南意陪着多多坐在沙发上，她无聊地拿起手机，刚好看到了那条二十分钟前贺斯丞发来的消息。


    【下午2点，民政局见】


    ！！


    民政局？他答应离婚了？


    乔南意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搞得多多瞪大眼睛瞅着她。


    乔南意歉意安抚：“抱歉，你看书哈~”


    转头冲进厨房，告诉顾祈夜这天大的好消息。


    “师兄，渣男答应跟我离婚了……”


    她把贺斯丞发给她的消息，给顾祈夜看。


    顾祈夜正在洗手：“下午两点，还有一个小时，需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签个字而已，签完我就回来了。”乔南意摇晃起两只小拳头，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顾祈夜见她高兴得忘乎所以，跟个孩子一样，不禁莞尔：“行吧，民政局那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事，那我跟多多就在家等你回来。晚上我请客，给你庆祝一下。”


    “好~我先回房找身战袍换上，最后一战，输人不能输阵。”


    见乔南意说完，迈着短小又快速的小步子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顾祈夜简直喜欢到差点笑出声的地步，那满眼的宠溺，连在沙发那儿的四岁孩子都给瞧得明明白白。


    “哈哈哈……”


    他扭头望去，就见多多趴在沙发靠背上，正捂着小嘴，嘻嘻嘻地偷笑。


    顾祈夜高兴，没像平时那般严厉地瞪视，只是笑意略微收敛。


    长辈跟顾家家主的威严还是得要的。


    约莫四十分钟后，乔南意在民政局见到了贺斯丞。


    她穿了一件红色一字肩的上衣，脖子上有一条带着红色玫瑰花系带，跟上衣是一套，下面是黑色开衩的长裤，简单搭了个包，整体看起来却极不简单的招摇惹眼。


    她过去的时候，贺斯丞正站在一个拐角，低头玩了手机。


    他身高腿长，相貌出众，即使明明没有站在很显眼的位置，偏偏就成为了全场最显眼的人。


    “快看那男的，好帅啊！”


    “是明星吧？”


    “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你们说他是来结婚还是来离婚的？”


    最后一个问题，不知是谁提出的，瞬间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眼看贺斯丞那个大渣男，仅仅靠着一张脸就能轻易俘获那么多女人的关注，乔南意就挺无语，不过有一点她必须承认。


    贺斯丞即使跟顾祈夜只有三分相似，但他也确实是个相貌极好的男人。


    如果这会儿换成一个普通的女生，说不定就会站在原地望而却步了。


    乔南意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自信瞬间提了起来。


    因为，她也不差。


    她就这么踩着高跟鞋，自信大方地走了上去。


    “等很久了？”


    她的一句话，很快让男人抬头。


    贺斯丞看清乔南意今天的穿扮后，双眸明显亮了亮：“我也刚到。”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客气，全然没有之前在医院或者电话里的傲慢。


    “走吧。”乔南意转身先往二楼去。


    贺斯丞紧跟着她一起。


    两个人很快按照流程，提交了资料和相片。


    工作人员当场问了乔南意：“女方自愿放弃子女的抚养权，净身出户？”


    “对。”乔南意没有丝毫犹豫。


    贺斯丞全程看着她签字，并在签名处按下手印。


    他没有在乔南意的身上和眼睛里，看到应有的不舍。


    她的那份果决，仿佛一根尖锐的长刺，深深扎进了他某一根神经。


    他当即抓起乔南意纤细的手腕，将她拉了出去。


    乔南意被他大力地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贺斯丞，你干什么！”


    面前的男人猛地将她抵到墙上：“你连问都不问，我为什么答应给你过来办离婚吗？”


    乔南意忽而一笑，清冷的脸上绽放讥讽：“这还用问吗，都要离婚了，知不知道原因有那么重要吗？”


    贺斯丞以为她伤心极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伤心到死心的话来。


    只要她伤心，就表示她还爱自己。


    只要她爱自己，其他都不是事。


    贺斯丞顿时恢复正常，他神色冷傲地先松开了乔南意。


    “说的也是，都要离婚了，什么原因也不重要了。”


    乔南意弯眸：“很高兴贺机长能同意我的观点，那就别再耽误彼此宝贵的时间，赶紧回去把字签了，大家好聚好散。”


    她的话，她的语气，她的表情，在贺斯丞看来，都是她强行生出的铠甲罢了。


    只怕她现在心里难过得不得了。


    说不定离开后，就会想不开。


    贺斯丞看着眼前女人纤薄的肩膀，不禁动了恻隐，他刚刚抬起的手，却在女人转身的动作中扑了个空。


    眼见女人往回去，他已能想象对方背过去的表情一定是悲伤至极。


    是了，乔南意离开他会死。


    这是乔南意以前亲口说的。


    可他内心深处排斥着这种近乎病态的依附，所以婚后三年从未给予乔南意任何回应。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两个人回去后，贺斯丞很快在协议上签了字，也按了手印。


    工作人员特地强调，现在离婚都会有个30天的冷静期，让他们记得下个月再来一趟，到时要是真想好要离婚，过来办个简单的手续就好。


    “好的，谢谢。”乔南意起身背上包就走。


    贺斯丞很快追了上来：“等一下。”


    乔南意挎着包，语三分疏离：“贺机长还有事？”


    贺斯丞高冷着一张俊脸，睇着矮他大半个头的女人，从裤兜掏出了张银行卡递过去：“这张卡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