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别墅里也布置起来了。


    昭昭被大家过年喜气洋洋的气氛感染，也变得热情高涨，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只是每天神情振奋。


    “爸爸给。”昭昭将手里的墙贴递给爸爸。


    本来布置的事交给佣人就行了，但昭昭看什么都稀奇，非要自己动手，还不忘拉上爸爸一起。


    他个子小，只能负责帮忙递送，周聿珩则负责贴，周君禾带着球球在矮处布置，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了。


    “嘶哈~”


    一阵寒风袭来，被裹成圆滚滚一团的昭昭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呼出的热气在冷空中形成一团白雾。


    周聿珩见此蹙了蹙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到了最后一个窗贴，周聿珩双臂用力抱起圆乎乎的昭昭：“自己贴一个。”


    闻言，昭昭眼睛倏的亮了起来：“好哦。”


    穿得臃肿，小胳膊都圆乎乎，他费力抬起胳膊，看着眼前的窗花眨了眨眼，小脸认真地看了下，撑开小手按压。


    “好辣。”


    周聿珩伸手探了探他脸颊，冰凉一片，没有将他放下来，喊了声周君禾，直接揣着人进屋。


    大门隔绝了寒冷，一进屋里几人身上立马感觉到了暖意。


    “哇，好暖和。”昭昭吸了吸鼻子，稚嫩的小嗓音带着意外惊呼道。


    昭昭抽出被捂在爸爸怀里的小手，学着爸爸刚刚的动作摸了摸他的手，发现大手冷冰冰后不满地嘟起嘴巴，有样学样的拉起爸爸的手压在自己肚子上捂住。


    周聿珩垂眸看着昭昭，眼底沉沉浮浮，冷峻的目光中荡开丝丝暖意，任由他摆弄。


    昭昭还不放心的想要掀起衣服裹住，被周聿珩制止，他才就此作罢。


    ……


    “噼里啪啦…”


    新年第一天，打破晨晓宁静的是一阵阵响亮的鞭炮声。


    被鞭炮声闹了觉，被子里的昭昭在睡梦中微微拧起眉头，闭着眼睛往被子里钻，蜷缩着身体把自己卷成一小团。


    等周聿珩回来，没有看到人影，只见床上鼓起了个小包。


    见昭昭被被子压的严严实实，周聿珩蹙了下眉。


    怕他呼吸困难，周聿珩上前轻轻的掀开被子把他小脸漏出来。


    本来就被吵得睡不沉的昭昭彻底被他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的努力睁开眼睛：“爸爸？”


    周聿珩没想到会把他弄醒，捏了捏被子轻轻拍着昭昭的背，现在时间还早，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昭昭抱着被角用力蹭了蹭脸，彻底清醒过来了。


    “爸爸，抱！”


    刚睡醒的昭昭一个劲地粘周聿珩，像只无尾熊般挂在周聿珩。


    抱着他的周聿珩托住他的小屁股，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模样，面上露出一丝无奈。


    “噼里叭啦……”


    又一阵极具穿透力的鞭炮声响起。


    昭昭被这突兀的响声吓得一激灵，眨了眨眼，圆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爸爸：“什么呀…”


    昭昭没有听过鞭炮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聿珩揉了揉他的耳朵：“被吓到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


    昭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鞭炮声很响亮，乍一听见还是有点吓人的，随后更多的是好奇。


    见他眼底带上好奇，周聿珩提议道：“等会带你去放鞭炮，好不好？”


    往年别墅倒是没怎么放过鞭炮，冷冷清清的。


    今年多了两小孩，管家很用心的也采买了些鞭炮炮仗什么的。


    昭昭闻言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跃跃欲试。


    今天难得是昭昭先起床，周君禾还在睡着。


    昭昭甩着小手跑到周君禾房间里，一个猛扑趴在床边，踮着脚尖努力扒拉被褥：“哥哥，起床辣～”


    周君禾被他的动静闹醒，睡意朦胧地跟床边的昭昭大眼瞪小眼，头脑里仿佛有一团浆糊，思维变得迟钝和混乱。


    昭昭歪歪头看着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周君禾，无辜地眨了眨眼。


    意识慢慢回笼，等周君禾反应过来现状后，小脸先是一阵空白，随后冷漠的小脸上泛起丝丝热意。


    他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被子想要将自己裹得严实，结果被子一端让昭昭压在身下，根本扯不动。


    昭昭穿得圆滚滚，空荡在空中的小腿无意识摇晃起来，没有发觉他别扭的小心思，只是歪着脑袋乖巧地看着他道：“哥哥，你要起床了吗？”


    昭昭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一览无余。


    见昭昭眼里带着期待，周君禾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闻言，趴得有些费力的昭昭卸下力气，任由自己滑落，小脚踩着地板软绵绵地靠着床，似乎是被累着了。


    周君禾注意力一直在昭昭身上，见昭昭乖乖等着自己，他收回了视线，下床快速收拾自己。


    寒冷的冬日，仿佛无尽般漫长，明晃晃的太阳明明依旧挂在高空之中，人们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相比起北方的冬天，南方的冬天不下雪，只有阴冷的绵绵雨丝从空中飘落，或好似虚无缥缈的白雾悬浮在空中。


    院落里的树木依旧绿意盎然，甚至更加的碧绿，只能透过挂在树梢间的寒霜知晓寒冷。


    屋外的地砖都湿漉漉的，一串红火的鞭炮被挂在远处的栅栏上，周聿珩带着昭昭和周君禾两人站在屋檐下，爱凑热闹的球球也紧跟着他们，蹲在昭昭脚边。


    周聿珩伸出大手捂住昭昭的耳朵，一道暖意覆盖着耳朵上，昭昭抬起头眨巴了下眼睛：“爸爸......”


    周聿珩感受着手底下的冰冷，解释道：“鞭炮声音太大了，会吓着你。”


    “好的。”昭昭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后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想要帮爸爸捂住。


    周聿珩看他举得费力，下巴往上抬了抬拒绝道：“不用给我捂。”


    昭昭看着爸爸，软糯的声音有些担忧道：“鞭炮声音大！”


    “爸爸不怕。”


    见态度坚决，昭昭只能悻悻然放弃。


    这时，毛茸茸的小尾巴扫过脚边引起了昭昭的注意力，低头瞧见球球，昭昭也学着爸爸的动作，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捂住球球的耳朵。


    昭昭奶声奶气认真道：“昭昭捂耳朵，球球不怕。”


    突然的动作引来了球球不解的眼神，但它没有挣扎开来，反而温顺地蹭了蹭昭昭的手心。


    瞧见昭昭的动作，周聿珩没有阻止，只是提醒身旁的周君禾也捂住耳朵。


    随着鞭炮被点燃，鞭炮炸响，瞬间划破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清晨，声音震耳欲聋，即便捂住了耳朵，也能感受到它非同凡响的威力，昭昭下意识地往周聿珩怀里钻，紧贴着他的胸膛。


    鞭炮声响亮又转瞬即逝，不一会儿只剩下鞭炮的硝烟味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这独特的味道昭示新年的开始，旧年的翻页。


    红火的碎片在空中飞舞，又带着炽热铺满院落，代表着美好祝愿送到了家中。


    周聿珩松开手，昭昭瞪圆了眼睛，胸膛里的小心脏砰砰乱跳，但神情难掩兴奋。


    一脸兴奋的昭昭看着地上的红色碎纸想要去捡，才迈出一步，被周聿珩一手捞进怀里。


    硝烟味快速蔓延，霸道地充斥在空气中并不好闻。


    昭昭窝在爸爸的怀里，眨了眨眼仰头看向爸爸：“爸爸？”


    “先进屋，等气味散了再出来玩。”


    昭昭吸了吸翘挺的小鼻子，眉头微微皱起确实难闻，伸出小手捂着鼻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晚上，周聿珩带着昭昭两人回老宅吃了团圆饭。


    今年过年，老宅没有往年的热闹，略显空荡的宅院看起来萧条了不少。


    周奕被判了刑，老大一家就没有人来拜年，周景同和周佳雨倒是送了礼给老爷子，让老爷子心里有些慰藉。


    周城家倒是一如既往，吵吵闹闹的来，吵吵闹闹的走。


    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


    昭昭和周君禾当天收到了不少红包。


    懂得金钱的作用，两人怀里揣着大款高兴的不得了，夜里躲在被窝里数钱。


    时间悄然流失，新年的帷幕缓缓落下，宛如一场短暂而绚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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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欢聚一堂，马上又奔向四方。


    ……


    “昭昭，跑慢点。”


    微风迎面拂过，周君禾乌黑的眼眸紧盯着前方追逐不停的一人一狗，长开了许多的小脸紧绷着皱眉。


    寒冷的冬天只剩下一截小尾巴，天气逐渐回暖。


    年后公司很忙碌，这段时间周聿珩都是早早便起床去了公司。


    闲不住的昭昭没有了周聿珩的管控，终于找到机会带着滚滚出门溜达了。


    难得被带出门，球球也是兴奋坏了，飞快甩着毛茸茸的尾巴追在昭昭屁股后面。


    即便天气暖和起来，但外面依旧潮湿，随处可见的小低洼和露珠，周君禾不放心地跟着昭昭。


    听见周君禾呼喊声，昭昭回过头，扬起小胳膊招了招手：“哥哥，快来。”


    周君禾几乎不出门，对小区也是十分陌生，只能跟着昭昭身后。


    昭昭心情十分雀跃，走走停停，就连路边新长出的杂草都能停下来观察一番。


    昭昭带着周君禾来到秋千下，扭头期待地看向周君禾说道：“哥哥，我想玩秋千！”


    没办法，昭昭是个小短腿，仅凭他自己坐不上去。


    周君禾看了眼秋千，过去直接将昭昭抱起来，昭昭虽然个子不高，但却是个实心娃娃。


    感觉到他的费力，昭昭紧张地抱着周君禾的脖子，闭住呼吸不敢出气，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哥哥，是不是昭昭太胖了？”


    周君禾没有说话，咬了咬牙将昭昭抱上秋千，见他坐稳了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


    他摸了摸昭昭的脑袋，缓了一会儿，开口回答刚才的问题：“不胖，昭昭很可爱。”


    周君禾不善言辞，讲起话来一眼一板的，声音平稳且坚定，满脸认真。


    闻言，昭昭两手握着秋千，白嫩的脸上泛起一丝小得意，他抿了抿嘴想要悄悄压住翘起的嘴角，却还是不经意地挺了挺小胸脯。


    周君禾看见他的动作，嘴角也跟着噙起一丝笑意，绕到昭昭身后，抬手轻轻地推了推昭昭的后背。


    秋千轻轻荡起来，破空发凉风袭来，昭昭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不过很快便沉浸于飘荡的快乐之中。


    原本在地上趴着的球球机敏地立起半身，竖着耳朵警惕地看着昭昭，似乎不明白小主人怎么突然飞在空中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事后才重新趴了回去。


    周君禾把握有度，不会荡太高让昭昭感到害怕。


    天气暖和起来，小区里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路过或是散步的人们看见唇红齿白的两个小孩嬉戏，不由纷纷投来善意的目光。


    荡了一会儿，昭昭央求着要下来，周君禾以为他玩腻了也不再推动秋千。


    昭昭跳下来扶着秋千，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周君禾催促道：“哥哥坐，我来推。”


    看着小秋千，周君禾蹙了蹙眉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我不玩，你......”


    话音渐弱，瞧着面前小脸一垮，顿时变得委屈巴巴的昭昭，无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看了眼跟前低矮的秋千，似乎为了迎合小朋友的喜好，秋千被涂画了斑斓多彩的颜色，可可爱爱。


    周君禾不喜欢玩这些，更何况在外面，但看着一眼不眨地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昭昭，周君禾小大人似的暗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见他坐好，昭昭双眸倏的亮了起来，一扫刚刚的可怜，迈着小腿站到周君禾身后，扯着小嗓音脆生生道：“我要推辣，哥哥准备好辣吗？”


    “嗯。”周君禾点点头，脚尖着地暗暗准备着，他可不指望昭昭能推动秋千。


    闻言，昭昭小手扶上周君禾的背，小米牙一咬用力推了推，感受到背后的推力，周君禾让自己顺势往前荡起。


    看着回落的秋千，昭昭机智地往后一躲，随后又追过去推，一来一回，昭昭脸上泛起了热意，双眸亮晶晶，神采飞扬难掩兴奋。


    周君禾坐在秋千上，身子轻飘飘地荡漾在空中，忽高忽低，迎面破空的微风带来丝丝初春的潮意，凉风又好似一双温柔无骨的手，轻轻地抚过他温暖的脸颊，在鼻尖留下点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