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的一刻被手机的振动声打破，鹰司凛低头看了一眼，恩，真是巧呢。


    是Titto发来的讯息：“今天用社长大人送的豹纹麦克练歌了呢，可惜舞台指导不允许我带这个麦克上台。”另附自拍照若干张。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起码人家的时机掐得刚刚好。


    鹰司凛收起手机，对身后木互说：“今天还有戏要拍吧，你也加油吧。我也要去陪客人了。”


    木互掩饰好眼里的失望，目送鹰司凛离开。


    探完班，鹰司凛把庄英送到石桥那里，自己风尘仆仆地回到东京老宅，却意外在书房里发现不知道什么回来一脸恍惚的菊川忍。


    鹰司凛走进书房，径直问她：“出什么事了吗？不是回去处理家事了吗？”


    菊川忍把手指捏得发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戳在鹰司凛落座的沙发前。“抱歉，我，我好像搞砸了。”


    “是吗？说说看。”鹰司凛没什么情绪。


    菊川强忍住羞耻：“我回去劝说父亲和那个女学生分手，还威胁说如果他不照办，这个家就没有他的位置。”


    “恩，然后呢。”鹰司凛点了一根烟静静地听着，身旁一盏复古台灯亮着，暖色的光铺在她脸上，看不出喜怒。


    菊川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场面，抑制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结果，结果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却趁着我们出门，和那个女学生私奔去了菲律宾。”


    “然后呢。”鹰司凛知道这还不至于让菊川忍这么方寸大乱。


    菊川嘴唇翕动，却说不出来一句话，眼角红了一片。


    “你家人什么反应？你的母亲，你的妹妹。”鹰司凛直接问。


    菊川想到前一刻还说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后一刻就指责她毁了这个家的母亲，此时早已无话可说。


    鹰司凛大抵能猜到，她把烟灭了。因为她们说话的小书房只有这一张单人墨绿色丝绒沙发，鹰司凛索性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菊川有些慌张，却也不敢动弹。


    自己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失望、难过、不甘和委屈呢。她挑起菊川忍的一缕长发把玩，问她：“你想要怎么样呢？”


    “什么？”菊川忍听不懂。


    “菲律宾是个好地方啊。”鹰司凛轻轻笑了，“可以让人死得悄无声息。”


    菊川身体一抖，“不，不……”


    依旧冰冷地询问：“那你想让他回来？”


    菊川低头想了几秒，她对父亲已经完全失望。可是母亲和妹妹们需要父亲，即便只是一个父亲的空壳。最终缓缓点了头。


    “我知道了。”


    “什么？”


    “他会回来的。”鹰司凛说得太轻松太简单，即便菊川忍知道她能做到，也忍不住呆在那里。


    鹰司凛笑了笑，她把菊川拉到自己卧室。从首饰柜里掏出一套大溪地黑珍珠，又把傻愣愣地菊川推到镜子面前。


    “我看你喜欢穿香奈儿套装，珍珠是最配香奈儿的了。这是我让人特地为你去挑的，本来想等你生日再给你。不过看你今天这么难受的样子，就提前给你了。”见她依旧一动不动，鹰司凛走过去帮她试戴。


    “怎么样？很漂亮吧？”她拨弄这菊川忍耳垂上的珍珠坠问。


    菊川忍一眼就能看出这套首饰的昂贵，她点了点头，心情奇异地好起来。


    “你看，笑一笑就什么事都没了。”鹰司凛从背后抱住她，“你是我挑选的老婆啊，我怎么会让你为这种小事烦心呢。”


    “以后，多依赖我一点吧。”鹰司凛脸上露出孩子气的戏谑，“今晚一起睡吧。”


    11月过半，倒计时开始，在鹰司凛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上了快车道。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会发生什么，那种感觉就像独自被扔在了时间之外。于是，她主动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今天是选秀30强出线后的第一次粉丝见面会。从世界各地赶来的粉丝们被东京的寒潮冻得够呛，但大家依旧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排队入场。


    野生橘子浑身贴满暖宝宝，她嘴里哈热气对身旁的阿毛说：“你说，大小姐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就非得年前办见面会吗？冻得我想骂人。”


    阿毛留学几年，多少已经习惯了东京的天气，“看看你前后左右的樱花妹吧，人家还光着腿呢。”


    野生橘子瞄了一眼樱花妹冻得通红的膝盖，不得不甘拜下风：“她们这也太拼了，我是办不到的。”


    终于排进了富士台，扑面而来的暖气让所有人都活了过来。


    野生橘子远远地看见身穿蓝色制服的选手们。“那个最高的是我们浩吧。”


    “一定是。”阿毛确认。“那他旁边那个矮子就是Saku喽。”话没说完，就被野生橘子拉了一下胳膊，“注意言辞。”


    野生橘子可是受够了最近的网络大骂战。真是没一天消停的。


    Saku前几期试图和阿部阿兰贴边炒CP，但被人精阿兰四两拨千斤避了过去。但节目组想要炒流量，就把花絮放了出来。然后他本人和阿兰都被骂上了热搜。两家毒唯更是骂个天翻地覆。


    后来Saku找补说自己从小就是乔尼斯的粉丝，这才把风波平息了下去。


    但是他是实实在在的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光凭实力是没办法确保出道位的，所以铁了心要炒CP。于是又试探了其他人，但效果并不好。


    被其他选手粉丝组团嘲笑也毫不在意。他本人颇有种唾面自干的狠劲，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无意间和张浩的互动有了水花。所以他现在努力贴着张浩。虽然张浩粉丝非常看不上，但不妨碍他努力地给两人吸CP粉。


    鹰司凛站在富士台最高层，看着楼下挪动的队伍慢慢消失在视野。


    她不禁想到，有些事情是不是不知道才会比较幸福呢。那些排着队等着见自己爱豆一面的女孩们，心里又怀着怎样的雀跃呢。


    这种心情她已经消失很久了呢。怎么说呢，有一点羡慕。


    身旁的野村绚突然感慨：“女孩们可真是热情啊，这么冷的天还可以排这么久的队。”


    鹰司凛收回看热闹的目光，放下了心里的那点伤春悲秋。


    她转过身平静地对野村说：“你可以准备一下去华国了。”


    野村绚听到这话一愣，然后马上就醒悟过来，鹰司凛回国后一直在布局等待的那天终于要来了。


    “有没有具体的时间点？我好做准备。”


    “一个月内。”鹰司凛交待：“通知我们的盟友一声吧。”


    “好！”野村没多问，转身就走。这是她跟随鹰司凛这么多年早就形成的惯性。


    世界在历史的某个节点转了一个大弯，当下身处其中的人们被搅得天翻地覆，但习惯了以后就会把它当作寻常。


    今天再去问疫情最初的样子，除非当时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痛楚，否则大多数人都无法给你一个清晰的描述。


    人，都是健忘的！


    由于饭岛去拍戏，犬饲莫名其妙被拉过来代班。他根本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鹰司凛的主意。


    其实他已经从饭岛那里偷偷打听到了，选手里有一个叫Titto的是鹰司社长的新欢。他来了之后，处处留了心眼。


    身为I人代表的犬饲，在简单介绍活动内容和维持纪律后，就退到安全领域。他撑起笑容假面，开始胡思乱想。


    鹰司凛为什么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不适合他的工作。是打击吗？是报复吗？


    他又忍不住观察那个Titto起来，Titto此时又在拉着队友Kohi搂来亲去，被队友翻着白眼嫌弃得要死。但旁边的粉丝看得特别高兴。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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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这种热情黏人的类型啊。那她是嫌弃自己作为“犬”不够热情，这是在敲打自己的意思？啊！真是烦恼啊。


    即便他是“犬”，也做不到她情人那个地步啊。他是个有尊严的“犬”。


    “犬饲先生。”工作人员朝他招手，“等一下中场休息时间，选手们会给粉丝送上他们准备的便当。您可以趁这个时间去吃午饭。”


    犬饲点点头，确定现场没他什么事了，就走去后台领便当。刚掏出手机，就看到鹰司凛发来的短信。


    “21楼会议室，现在，过来。”


    犬饲脸皱到一起，身体还是非常识相地往24楼去，路上他还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还有饭岛跟他说，最近实在太忙都没见到社长，让他自己去给好朋友打听一下那个项目的事情。到了门口，犬饲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敲门。


    “请进。”


    犬饲推开门，映入眼睛的依旧是那个懒洋洋的鹰司凛，她面前的会议桌上非常隆重地摆了好多个高级寿司食盒。


    犬饲一板一眼地打招呼：“社长好。”


    鹰司凛却完全没有架子地朝他招手：“过来一起吃吧，今天福本台长请客哦，这可是寿司之神家的寿司呢。”


    犬饲客套地摆手：“不用麻烦了，我还是去和工作人员……”


    没等他说完，鹰司凛就命令：“过来，坐下，吃饭！”


    犬饲只能委屈巴巴地坐了过去。


    鹰司凛撑着额头苦恼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严厉一点对你？你是抖M？”


    犬饲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他马上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金枪鱼寿司，瞬间眼睛睁大。人吃到超出意外的美食，总是忍不住想要和人共享。“这个也太好吃了吧。”


    “那就多吃一点。”


    又一次感觉自己赚到了的犬饲，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叫Titto君来吃？”


    鹰司凛并不爱吃寿司，无聊地拨弄着寿司：“他不是在忙吗？怎么了？你担心什么？”


    “也不算担心。”犬饲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怕Titto君误会，而且我有女朋友的。”


    “真的吗？”鹰司有点八卦：“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犬饲：“安静的，温柔的。”反正跟你没有半毛钱相似。


    鹰司眯了眯眼睛，“你不是喜欢指原很多年的吗？我还以为你会追她呢，或者找个类似的。”


    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犬饲呛了一口，忙道：“不一样的，那是我爱豆，这是我女朋友。”


    “哦！真遗憾呐，本来还想让你和你爱豆搭档一下的呢。”


    犬饲突然觉得嘴里的寿司不香了。算了，不说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东西吧。脑子里还在想怎么替赤楚问一下那件事。抬起头却发现鹰司凛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发呆。


    又来了，那神态，仿佛要离开这个世界似的。


    犬饲嘴巴没停地吃，脑子里也翻江倒海。他偷偷观察鹰司凛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凑过去问。“他们要来接你了吗？”


    “啊？谁？”


    “外星人。”犬饲又鬼鬼祟祟看了一眼窗外，“他们开飞碟来吗？”


    “你想怎样？”鹰司凛原本的那一点惆怅被眼前这个没头没脑的家伙完全发散了。


    “我想看看飞碟，还想看看外星人。”犬饲非常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童年的梦想。


    鹰司凛真想把他脑子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嘛，被他这么一打岔，她感觉自己又好起来了。“我现在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别，别这样。”犬饲一脸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还占起便宜来了的样子。“我有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


    鹰司凛发出惊天爆笑，啊，天呐，原来养一只“犬”是这种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