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作品:《海棠微梦》 翌日清晨,几缕光线透过窗户,悄然洒落在床前。
窗外传来鸟鸣声,苏清苓缓缓睁开眼,下意识伸手往身旁摸去,却只触碰到冰冷的床铺,李星河早已不见踪影。
她坐起身来,只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酥软无力,每一寸肌肉都在提醒着昨夜有多么疯狂。
这倒不怪李星河,昨夜,是她自己非拉着李星河,不让他走。
记忆里,他们缠绵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地浮现,整整有三次,每一次都漫长而热烈。
昨夜,两人像是优秀的初学者,找到窍门后不断探索,又实践。
从前,苏清苓只在画本子上见过的姿势,也全都被李星河给学了去,她怀疑李星河也看过那些。
明明长得一副清冷样子,可是做起事来却又欲又勾人。
昨夜试过的很多,唯独还有一个没有尝试,她有点想让他试试。
苏清苓想着想着,脸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
恰在此时,平儿端着一盆温水,迈着小心翼翼步伐走进房间。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小姐,该洗漱了。”
“好。”苏清苓应了一声,缓缓起身。然而,伴随着身体的动作,一阵酸痛感袭来,她不自觉地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平儿眼尖,一眼就瞥见了自家小姐脖颈处那醒目的红色痕迹,心中暗自咋舌。心想:这得是多激烈的战况啊!
平日里看着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李公子,没想到在床上竟也如此狂野。
男人啊,果然都是一个样。
-
考完后由朝廷放官,刚到皇宫城内,李星河就被人叫了过去。
“陛下旨意,赐你翰林院正五品学士。”管事的公公宣布。
李星河接过旨意道了声谢谢。他也算是在朝廷中谋得了一官半职,主要负责起草文书。
挺巧的是,李珩也在同一部门任职,只是官职比李星河稍低一些。
为侍讲学士,正六品官。
翰林院装修是传统的榫卯结构,风格也很文雅,主色调为胡桃木构成的深色,青砖、哑光石材或深色实木地板。
后院还有枯山水、竹景、小型亭台。
一墙之内,讲师学士都在各自整理史书名录,整个环境十分清幽肃静。
“你好。”两人初次在门内相见,彼此打着招呼。
由于都姓李,下人们在称呼时常常感到混淆,就连李珩自己也觉得别扭。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甘,为什么李星河能成为正职官员,而自己却只能屈居辅助之位。
一想到父亲的责骂,心里就像堵塞了一般,忙慌焦虑。
尽管心中满是不平,但两人在表面上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李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意,说道:“李公子好福气,能入赘苏府这样的大家族。”
李星河嘴角微微上扬,谦逊地回应道:“没有,只是李某恰好与苏小姐情投意合罢了。”
好一个情投意合!
李珩在心中冷哼一声,若不是李星河高中状元,他倒要看看苏常光会不会轻易让他住进苏府。
就在这时,裴理走了过来。他先是扫视了两人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李星河身上,说道:“李公子。”
李珩下意识地率先答应道:“裴大人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裴理看了一眼李珩,虽说他也却有才华,只是相比之下,差了些意味。
裴理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地说:“哦,我来找李星河。”
李珩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看着李星河和裴理离去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
南巷街十七号。
魏文野一身玄色衣服,袖子挽起,从马车上卸下酒坛,又搬回店内。
李星河倒是信守承诺,给他在酒庄找了份差事,可竟然是帮忙搬运酒坛。
魏文野在心中暗自咒骂:去他大爷的!
他笃定李星河是故意报复他。毕竟曾经在青云山时,他就没少干这种体力活,如今怕是旧账新算。
“好好干活!”老板见他有些走神,大声呵斥道。
“知道了。”魏文野虽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应道。
当初,魏文野说想要在朝廷谋一份官职,趁着李星河中了状元,暗地里帮一把也没什么。
李星河没拒绝,只是说需要些时日,等他稳定些。如今就给他找了这么个活儿,想着心里就冒火。
倒霉的事还在后头。
突然,一个同在搬运的伙计撞了他一下,他手中的酒坛子瞬间掉落,摔得粉碎,酒水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他的肩膀也被碎瓷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不好意思,”那伙计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歉,“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干这点事都做不好。”老板见状,顿时暴跳如雷,吵吵嚷嚷地指责着。
但最终还是让魏文野去药铺看看,毕竟出了工伤,他也脱不了干系。
距离酒庄最近的是新开不久的恒安药铺。
魏文野捂着伤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药铺。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李宜安。
今日的李宜安身着一袭浅绿色的衣衫,头发整齐地挽起,只用一根朴素的发簪固定,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有些诡异。
“你怎么了?”李宜安率先打破了沉默,走过来扶他,眼中满是关切地问道。
魏文野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小心被酒坛子划伤了。”
李宜安连忙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查看伤口的情况,一边查看一边说道:“伤口有点深,得赶紧处理一下,不然容易感染。”
说着,便拉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准备处理伤口的药品和工具。
此刻正直晌午,店里没什么人,李宜安倒没觉得什么,只是魏文野无法忽视她环绕耳边的气息。
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三四面吧。当初也是李宜安不告而别,但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快。
进店看到李宜安的那一瞬间,魏文野承认自己心脏骤停了一般。
他有想过在涣西遇见李宜安,可以是街头重逢,抑或是自己有一份好的官职后遇见,但没想到是自己受伤,在药铺遇见她。
还是自己如此狼狈不堪。
李宜安帮他处理完伤口,叮嘱道:“你这些天不要干重活。”
“好。”
魏文野将半脱的衣服网上撩了撩,穿好。
“诊疗费怎么算。”魏文野看着李宜安,问道。
隔着一扇窗看去,魏文野生得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薄如刀。刚来涣西时,还想到过他。
往下,衣袖处露出的一截手腕,腕骨嶙峋似铁,手腕处那条红绳特别显眼。
是她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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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必了。”李宜安走过去,又拿了些药递给他,“你也帮过我。”
“哦,那你是打算用这个还吗?”少年挑眉,似挑逗般露出一丝笑意。
偏生这样的笑,看起来令人无法忽视。
“没有。”
魏文野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以后有事还可以找我。”
魏文野别的不行,打架是不怕的。
看着他离开后,李宜安不放心跟了过去。
发现魏文野竟然在帮忙搬酒。
这些都是一些杂活,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得来。
她也知道这家酒肆的老板,很凶,动不动就会发脾气,打人。没准魏文野身上的伤也是老板打的。
李宜安不希望他这样。
夜晚,李宜安终于看见魏文野出来了,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喊着他:“魏文野。”
魏文野眼睛冒着些许惊讶,也有几分惊喜,朝她看了过去。
黑夜里,街道零星的几处灯光,看见李宜安纤瘦的身子。
李宜安顿了顿,后半句话也跟着说出了口:“你跟我回去吧。”
-
白日里,李星河刚上任不久,很多事都需要适应。
苏清苓觉得无聊,想要出去玩。
母亲常日待在佛堂,苏清苓不好打扰,父亲忙于江宁生意,连自己刚成亲的丈夫也在朝堂之上,无暇顾及自己。
“平儿,我换一件衣服,咱们出去走走吧。”苏清苓白皙的手腕撑着自己的脸蛋,好声好气地说。
“好呀。”平儿没什么说的,只要自家小姐开心就好。
走之前,苏清苓特意交代了母亲的丫鬟紫竹,交代完才出门。
到了街上,一片热闹非凡景象。
“小姐,你又忘了我。”平儿追上来,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每次出来,苏清苓跑得快,很多时候都会把她给忘。
“对不起嘛,我们去吃糖葫芦吧。”苏清苓双手搭在平儿肩上,笑着说,算是在道歉了。
“好啊。”一哄就好的小姑娘,平儿性格温柔,有些内敛,倒是和苏清苓完全不一样。苏清苓是从小被娇养惯大的,天真烂漫。
买完糖葫芦,两人一边吃一边逛。
今日侍卫耿敖因为随父亲远行了就没跟着,苏清苓和平儿这才独自出府。
虽然说苏清苓已经成了亲,但性子依旧还是爱玩。
青云街真是怎么逛都逛不完,繁华大道的尽头还是热闹的人群。
各种商家和小贩吆喝着吸引路人,一片繁华景象。
突然在街道旁,苏清苓一眼就看中了一块腰佩,双龙玉佩流苏腰坠挂,清淡简洁,和李星河很衬。
“老板,这个怎么卖?”苏清苓指着腰佩问道。
“十一两银子。”老板见来着是个小娘子,一看就是有钱家的人,回答完继续说,“这可是上好的玉石做的,绝对好看。”
“那我买了。”苏清苓想了一下就买下来了,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是她一直以来的作风。
平儿只负责掏银子。
回到苏府,李星河正从皇宫回来。
苏清苓在门口看见李星河走进来,瞧见他一身靛青官袍,还戴着一顶顶乌纱帽,腰间束着素银腰带。
官袍领缘露出雪白中衣,衬得他面容愈发清润。广袖垂落时,隐约可见袖口内里绣着暗纹松枝。
似明月清风,温润如玉。
苏清苓提着裙子跑过去,扑进李星河怀里,笑着说道:“你回来啦,给你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