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8章
作品:《不告白原则》 岑冬樾没去查证。
不是因为有多相信岑母,也不是因为不信岑父,而是他累了。
今天之前,他虽说感觉不到岑父有多爱他这个儿子,但表面功夫做了十八年,岑父和他也早已经习惯这种虚情假意的相处方式。
真的撕破脸时,他只觉得早该如此。
但岑母也出轨了这事,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
岑母出身书香门第,对他一向严厉,把他养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他只当这种严厉是母亲表达爱的方式。
结果还真出乎意料。
岑冬樾一直想不通,假象下的真相哪怕再不堪,怎么会是这样?
直到坐在教学楼天台边缘吹着风,他忽然想明白了。
岑父不爱岑母,岑父对他的表面功夫,一是为了糊弄外人,二是为了糊弄爷爷;岑母也不爱岑父,岑母对他的严厉,只是为了岑家能顺利到他手里,他以后能帮衬外祖家。
他都明白了,他就是个工具人。
可他接受不了。
他的一生,凭什么要因为两个人的私心,从出生开始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身的力气只想反抗,但要怎么反抗?
他不知道。
被现实逼急了的人,像只无头苍蝇,最后把自己撞在了悬崖边上。
日头减弱,徐徐凉风扑面而来,脚底下放学的喧闹声四散,岑冬樾闭上眼,只觉得如雷的心跳声在高空上越发清晰。
一声突如其来的——
“喂?”
他睁开眼,顺着声音望去。
原本放在楼道,被他和夏成熠用来交换笔记的书桌,为了爬上外墙被他搬到了天台边缘的墙边,此时桌上正站在一个少女。
距离他三米开外,校服外套扎在腰上的马尾少女,穿着短袖露出的光洁手臂,手肘支在他坐着的天台边缘,一脸好奇地往外望着。
像是全然察觉不到他的丧气,夏成熠侧头问:“同学,上头的风景好看吗?”
岑冬樾转头望向远处,木着脸点点头。
“好看啊?”夏成熠拖长语气,忽然提醒道:“同学,你要不要坐进来点?你现在坐的位置是建筑的外保温层,那里可支撑不了你的体重!”
可他一点都不想动,哪怕自己会掉下去。
这不本来就是他坐在这里的初衷吗?
主动跳下去和被动掉下去,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用力的“诶——”,转头一看,他差点没被夏成熠的举动吓死。
因为她正双手撑墙往上蹦。
“你……”
生怕吓到夏成熠,他剩下的半段话只能往肚子咽。
看着又细又白的胳臂,支撑着少女摇晃不停的身体,岑冬樾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比刚坐上天台时跳得还快上几分。
不像他是一点点挪动过来的,少女胆子比他大多了。
单边膝盖跪在天台边缘上,夏成熠的另一只脚踩在手掌旁,身体往外一移,一只脚踩稳了,另一只脚立马跟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他胆颤心惊。
最后,她成功站在了天台边缘。
“你要干什么?”
刚才未说出口的话,因为夏成熠的缓步靠近,说了出来。
夏成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而是蹲在他身侧,歪着头解释:“你不是不信吗?我上来示范给你看。”
刚说完,一只脚就踩在了墙壁外侧,吓得他立马撑起身子往里挪了挪,还不忘回应她说:“我信,我真的信,你别踩了!”
见岑冬樾乖乖往后坐,夏成熠挑眉笑笑,扶在他的肩膀坐下,目光望向远处那一片日落昏黄。
“你说得对,确实挺好看!”
就这样,二人肩并肩坐着,吹着凉风,齐齐看着天边那枚红如腌透了的咸蛋黄,在云层中下落,阳光在坠落时变深。
夏成熠突然出声:“同学,看日落上哪儿不能看呢?非得在这儿看?”
“你不懂。”
“我不懂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世间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或许你能和我说说?”
夏成熠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夏成熠。
坦诚得让他无法拒绝。
岑冬樾长呼一口气,每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出事了,我是家里的工具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少女双腿在空中晃动着,像是忘了自己身处八楼的天台边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她自己不在乎,旁人看来极其恐怖的松快。
她问道:“你的‘出事了’,是指父母都没了,你上不了学了?”
“不是这个。”他苦笑着摇摇头,“我的人生,彻底被毁了。”
夏成熠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站起,朝他伸出手,越来越弱的阳光打在她身后,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因为逆着光,因为她依旧看向远处。
就连她说话的语气,他也听不懂。
只觉得她真好看。
而她说的那句话,他记了很久很久。
——“能毁掉你人生的,从来只有你自己。”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很想牵上她伸出的那只手,而他也如心里想的一样,当即就这么做了。
少女的手掌软得不像话,握住他时,像是手掌被包裹在棉花里让人安心。
被拉起还未站稳,就见夏成熠向下瞥了一样,朝他勾唇笑笑,隐约中还带着三分邪气。
“这样,才是能毁掉你人生的行为。”
话语刚落,他感觉到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外倒的同时,被棉花握住的手还被甩开了。
一刹那,身体腾空,他亲身体验了一把何为自由落体运动。
明明是极快的下落速度,他却觉得天边蓝粉交织的晚霞,还真是从未有过的好看。
而天台上半探出身子的夏成熠,下望时一脸紧张。
是因为他吗?
如果他死了,夏成熠的高考可怎么办啊?
忽然之间,他有点不想死了,因为肩上的重担,因为事情还没安排好,因为还有人需要他。
脑子还在失重状态下,身体就已经被安全气垫密实包裹着。
莫名的,他只想大笑。
他不想死,他也真的活了下来。
心里满含从未有过的强烈求生欲。
眼睛徐徐闭上。
好累,睡一觉就好了。
他再次睁眼,人已经在医院,枕边是一本粉色的单词本,不是他的,因为扉页上写着一个“熠”字。
“你笑什么?”夏成熠疑惑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抬眼看去,阳光透过镂空的铁门,照耀在夏成熠身旁,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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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着她的侧脸。
是他第一次见时的她,又是把他踹下楼的她,也是现在牵他手的她。
岑冬樾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也无比庆幸还能再遇到夏成熠。
“没什么。”他强压下上弯的嘴角,“就是以前怎么没发现,天台还可以背单词。”
“说起单词我就来气。”夏成熠气呼呼说,“他跳楼就跳楼嘛,最后他人掉下去了,还把我单词本也给带下去了,那可是我抄了很久的单词本啊!”
“单、单词本?”
所以她那时候的紧张,不是因为他,是因为单词本?
还亏他自作多情这么多年。
夏成熠没注意到他的愕然,看了眼手机,牵着他的手晃了晃,“走啦,那群小鬼快放学了!”
路过篮球场时,岑冬樾想起了另外一个校园传说——篮球场午夜怨灵。
他扯了扯夏成熠的衣摆,指了指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低声问:“那这个,是真的吗?”
“你想什么呢?”夏成熠没好气说,“当然是假的啦!”
夏成熠:“事先声明,这次跟我没关系,我就是看到。”
“是初中部那群小鬼,趁高中部晚自习跑来打篮球。那时候篮球场还没装射灯,这黑灯瞎火的,球砸到了校长的脑袋,还把校长给砸出脑震荡,然后就禁止晚上打球了。”
“还真是,”他无奈道,“毫无疑问的真实。”
夏成熠耸肩笑笑,“不然你以为呢?现实世界就是这么的无趣,除了我,都很无趣!”
“对,你最有趣了!”
话音刚落,他想伸手牵上四处乱摆的手时,远处传来一道浑厚且熟悉的声音。
“夏成熠,你又乱跑?”
“呀,无论过了多少年,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像催命符啊!”夏成熠调侃道。
岑冬樾回头一看,是乔老师,正在向他们快步走来。
不对,停隋兴说乔老师升职了,现在该叫乔副校。
夏成熠乱摆着的手立马抬起,招摇着回应:“乔老师,来抓我呀,被你抓到我就回去抄课本!”
看着夏成熠的挑衅举动,乔老师恨不得飞似的朝他们跑来。
脑海里划过一件重要事情,他越来越深的笑容,忽然僵在唇边。
如果乔老师认出了他,那也就意味着他一直隐瞒的不堪过去,马上会被夏成熠知道个一清二楚。
那还真是,很不妙啊……
夏成熠看着乔老师越接近,岑冬樾不知怎么回事,就越往她身后躲,那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硕大身躯,恨不得缩在她身后。
这可真不像是岑冬樾会做的事。
难得他以前被乔老师骂过?
也被罚抄过课本?
还真好奇三好学生被骂是怎么样。
虽然很好奇,但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她抿嘴忍笑挡在岑冬樾身前,主动问候:“乔老师,我可没逃课啊!”
“你还没逃?一演讲完人就不见了!”
乔老师朝她身后瞥了一眼,似笑非笑说:“还说没有男朋友,这位是?”
“这位确实不是。”见躲不过,她一伸手把岑冬樾从她身后薅出,“他是和我同一届的归国校友,说起来,您还教过他呢!”
“是吗?”乔老师扶了扶脸上的老花镜,“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