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云愣了一下：“少自作多情，我才不是因为你才哭。”


    秦济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哦，那阿锦是因为什么而哭？”


    “跟你有关系吗？”


    姜锦云重重的抹了把眼泪，然后起身，她走了还没三步就听见秦济凡求饶道：“哎，你别不理我啊！把我丢在这山中喂狼吗？”


    她还是心软的回来了，扶着秦济凡回房间了。


    直到一日，云戬带来了宫变的消息。


    姜锦云心事重重的回到望尘谷，那时天色已暗。按照以往的时候，这个时间姜锦云已经下山去休息了。


    秦济凡感觉到门口有人，且那人呼吸不匀。


    “阿锦，是你回来了吗？”


    对面的人没有应声，她在纠结，这事要不要告诉秦济凡。可是依照他现在的情况，就算告诉他了，他又能做什么？


    就算侥幸躲过一劫，可是后面的路依旧危险重重，他的眼睛要是好了就好了。


    秦济凡见对面没有声音，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些日子也辛苦她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的声音轻柔：“云儿，我知道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宫里出事了对吗？”


    姜锦云还未想好该怎么开口，直接接下秦济凡的话：“对。”


    “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日我摔了一跤，摸到了你头上的玲珑珍珠簪。那样式那样特别，在山里修行的人怎么会戴这种俗物？”


    姜锦云笑了笑：“好啊，你早知道了也不拆穿我。还一口一个阿锦，叫的倒是亲热。”


    “那云儿可是吃阿锦的醋了，那几日还不理睬我。”


    “我才没有。”


    秦济凡闻声笑了笑，随后正色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宫变，太后要扶持秦景翊上位。她以你生死未卜，国不可一日无主为由让秦景翊明日便登基。现在宫里的侍卫除了金吾卫，其他都是太后的人了。”


    “我早该想到的，太后早就希望我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姜锦云有些诧异：“你不是她儿子吗？她怎么会希望你死？”


    “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其实是阮太妃。这是我上一世死后看见的，那时宫乱太后去了弋阳，之后统领三军击退了苍北。他登基之后那一年饿殍遍野，百姓民不聊生。我原本是想要等边关战事安定之后再处理他们，没想到他们却如此的迫不及待。”


    姜锦云突然想到上一世，秦济凡被毒死时，她去坤宁宫找太后要凤印统领后宫抵抗叛军。


    她死活都不交，姜锦云没有办法将她捆起来搜了坤宁宫。


    此刻解开了姜锦云心中的谜团，她对着秦济凡道：“难怪感觉太后有些偏心，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上一世的事件都提前了，如今边关最是不稳定的，咱们的胜算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秦济凡知道姜锦云指的是什么，他点点头：“走，咱们即刻回宫。”


    姜锦云立刻阻止他：“你现在回去不过是证明你没有死，证明不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就算阻止了他登基，那日后在宫里，你便是如履薄冰。”


    太后手眼通天，到时候再毒死他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接着就称秦济凡病死，到时候秦景翊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


    “如果我不回去的话，秦景翊就会称帝。我的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到时候等朝堂之上全是他们的势力之后，我们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姜锦云安抚他：“你先别急，我替你回宫去看看。明天去阻止他登基，你现在在这里很安全，他们又找不到你。如果他停止了仪式，那你便可以等眼睛好了再回去。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他执意登基，那跟谋权篡位没什么区别。我便替你斩杀了他，你看如何？”


    秦济凡却有些担忧：“可是，已经过了十多天。算算时间弋阳的兵也该进城了，你仅凭金吾卫根本没有胜算。”


    “我已经从秦叔那借了五千人，明日便会抵达皇城。”


    秦济凡眉头一凝：“你都想好了对策，所以你今晚是来告别的？”


    “你别急，其实也不不止是来告别的。就是还有一事，你也说了弋阳的兵也被调回来了，那可是数万的精兵。我凭借区区五千人，如何能抵挡？所以，我来是想说。”


    姜锦云低着脑袋，扣着手小声的说：“周围的阳城，云城距离我们最近，你可以给我一个信物，我今晚就去调人。”


    “什么？你一晚上要去两城？”


    姜锦云就知道他会生气，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她此刻涉及的还是兵权调度。


    但是她没明白的是秦济凡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而是因为她想好了一切，却不爱惜自己。两城虽然临近，但是她一来一去都要到明天下午才能赶回京都。


    回来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怎么受得了？


    “当然不是啊，我一个人去的话就来不及了，我和云戬分头去。”


    秦济凡松了一口气：“证物都在宫里，虎符也在。现在没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要不朕亲自去最近的阳城，到时候发兵去云城。”


    姜锦云想了一下，“你这眼睛走路都费劲，还骑马？”


    秦济凡反问：“朕不可以坐马车吗？”


    “坐马车的就来不及了，太慢了。那个，其实还有一事，刚刚没告诉你。我从宫里常公公那里拿到了一道无字圣旨，我自己就填了字，已经交给云戬前往水城了。”


    “那是留给常公公养老用的，你还真好意思拿？”


    姜锦云顿时感到无辜：“不是我非要找他拿的，是我今天一去宫里，他看见我就塞给我的。我本来打算偷玉玺的，结果他给了我这个。”


    什么？偷玉玺，她还真敢说。


    “玉玺不在宫里，你去了也白去。”


    “还好没有去，龙泉宫里守卫森严。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阳城了。”


    秦济凡沉声道：“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这次一对一，我有把握。”


    上一世如果不是被三方势力围攻，她说不定就能守住宫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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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明天不能成事，朕会去陪你。”


    “呸，你说点好的吧！等我接你回宫。明天让云戬回来照顾你，你别担心。”


    “云戬留给你吧，要不然我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可以的，不用担心我。”


    “行吧，再见！”


    传来几声脚步声之后，秦济凡知道姜锦云离开了。他恨自己为什么摔到眼睛了，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姜锦云知道，秦济凡心中有百姓，如果不是边关战事吃紧。上次在阮太妃寿宴的时候，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萧家手握重权，他的势力遍布京都，一旦打起来，遭殃的就是城中无辜的百姓。


    秦济凡原本是想着等到年底，秦温言能将苍北打退一点，再让将士们回城对抗内忧。


    这一次，姜锦云心中其实也没有把握。阳城太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不知道，她也不清楚，阳城是否会出兵。


    *


    登基大典还未开始的时候，有几名大臣站在台阶上，阻止登基大典。


    “陛下下落不明，你身为陛下的亲弟弟不到一月就登基，堪堪是狼子野心。我齐子实身为御史官员，不服！”


    “没错，我梁秋愿与齐大人共存亡。陛下还在，你还没有称帝的资格，你给我下来。”


    李守见两位大人都如此，他虽身为朝中七品京县丞，官位最小。但是依旧从最底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两位大人的身后：“我李守，也不愿为此乱臣贼子所行事，你给我下来。”


    萧丞相指着三人道：“你们如此大逆不道，真是该死。请陛下下旨，处死他们。”


    台上的秦景翊还未走到仪式台上，大典还未成，他的舅舅就开始喊陛下了。可见，不是一般的心急。


    他还未发话，一旁的太后就厉声下令道：“来人，斩了他们，哀家倒是看看还有何人不服？”


    最前头的带刀侍卫看着三位大人，手都在发抖。秦景翊上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他也不是萧家的人，只是一直在宫里当差，云戬大人又不在。


    他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秦景翊虽然不是皇帝，可是太后却是太后的，她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听。


    他用颤抖的手，刀只抽到一半，就被太后接了过去：“没用的东西，杀个人也不敢。”


    说完，她拿着刀朝着齐子实的脖子上抹了去。


    齐子实当场血溅当场，吓得其余文武百官皆匍匐在地：“太后娘娘息怒。”


    有不少梁秋的同僚小声对着他和李守道：“梁大人，李大人，你们服个软，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就是的，梁大人，留得青山在……”


    太后冷眼扫向梁秋与李守，笑道：“两位，你们也瞧见了齐大人的下场。你们想好了吗？”


    齐子实的血溅到他的脸上，他虽然害怕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着，但是依旧大声的说道：“太后你们如此行径，名不正言不顺，与乱臣贼子何异？你就算是要杀了我，我也要说，你们这是犯上作乱，我誓死效忠陛下，绝不会认此贼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