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青楼

作品:《权臣

    “哟,二位,实在不好意,这客房只剩一间了,但床榻有两张,您看二位要不将就一下?”店家带着歉意,与两人解释。


    梵音面露难色,不甘心追问,“怎么就只一间厢房了?这城中只你一家客栈吗?”


    店家拨算盘记帐,梵音便往他手上瞧去,无意撇见中指食指间有一层茧子,又听他回应道,“城中只我一家客栈,“本来还剩下四间,但您瞧。”他朝门外努嘴,“就这群人包了三间,您来的实在不巧。”


    一言甫毕,他抬头打量这两位客人,适才听闻这位女郎称男人为哥哥,想必是对未婚夫妻。


    两人看着是不缺钱的主,再者独剩一间上好厢房,来往旅人可禁受不得起,随后灵机一动,“娘子,我瞧您和这位郎主相貌非凡,这间厢房坐北朝南,窗外就是一片桃花林,景色好,私密性也好,风水先生可瞧过啦,这块地聚宝聚财,前一年有对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与她夫婿在小店下榻,您瞧怎么着,今年就生了对龙凤胎!”


    梵音一心只想这人闭嘴,想剪断他的话却插不上嘴。转头向李承胤寻求帮助,但见他似笑非笑,表情古怪。


    “行,这间房我们要了。”


    梵音的表情从恳求变成惊惶,李承胤像是看不见,直接将一锭银子交与店家,不等梵音制止,那店家脚底抹油,招呼伙计备房,生怕她们反悔似的。


    经这耽搁,门外那几名楼兰人已然收摊,正准备回店内歇脚,梵音与李承胤见状,拔腿就往楼上走。


    两人身影刚没入拐角,就听那乔月用带着口音的中原话道,“老板,来三斤卤牛肉,一盏烧酒,一盘白切鸡,一碟饼,最后一盘缹茄子。”


    李承胤探头望去,一方桌上,正好四人,两女两男,估摸着三十上下,其中一浓眉男子,瞧着岁数最大,但坐下后却忙前马后,给几人斟茶倒水。


    又见那乔月,一副领主做派,从腰间掏出钱袋子,拿出银钱交与小二,看那沉甸甸的份量,他心下不免疑惑,转头与梵音道,“我瞧他们服饰并非大富大贵,怎么出手如此阔绰?”


    接下几人交谈皆用方言,两人听不懂,便也不在停留,拦住一位提热汤的伙计,让他领着上厢房。


    不出店家所言,厢房内装潢摆设,皆是上乘,两张床塌,一面在东,一面在西,相隔约有十步,中间由桌椅隔断,再将床幔放下,就算是穿一件中衣入眠,也不用顾及。


    “咱们此处出行,意在找出徐维忧的私兵,按照那十二车辎重,给每个官兵佩一把兵器,如是长矛,估摸着有两千人,如是刀剑,则七千人,就算是弓箭手,也有四千人上下,咱们取个居中,算五千,那关键是这五千人他会藏在哪?”梵音心中疑云重重,但此事事关重大,担心叫人听去,便压低声量问眼前人。


    李承胤细品梵音这段话,正要开口,但听门外有极其轻微脚步声,梵音见他欲言又止,刚想追问,但被他抬手打断。


    李承胤指了指门外,示意梵音隔墙有耳。


    梵音忽然灵机一动,稍微变了声调,朝李承胤说道,“小五哥哥,咱们此次前往邹县,是要接回你的干爹干娘回济州,好为我们主持婚事,但明明送书信一封即可,可偏偏你非说,仁孝之心大过天,爱做这面子功夫,这一路上颠簸,害我几夜未曾睡好觉!”


    她担心是店家对两人身份存疑,特意派人来探听,故而急中生智,编下这一套谎话,好叫店家安心。


    李承胤当然懂,但见她扯谎如此得心应手,想必是习以为常,随即笑回,“娘子这话对我说便罢了,见着干爹可千万要把住嘴,他向来尊礼法纲常,就算嘴上不训斥,也心中不满,觉着你泼辣蛮横。”


    这话夹枪带棒,变着法奚落自己呢,梵音也不示弱,佯装嗔怒,“怎么?难道因为长辈几句话你就要悔婚不成,那好罢!我知道你与哪主薄女儿青梅竹马,她家在大内有人脉,你这酸儒书生五年县试都不过,定是瞧上她家权势,罢了罢了,我就是丝绸商人的女儿,哪配得上你,咱们就此别过,这姻缘还是断了吧!”


    话语甫毕,抄起桌上包袱,就要往外走。


    李承胤听他暗讽自个,只觉得梵音好生霸道,他虽是皇子,但未曾纳妾,哪知晓女人生气是这副模样,当下也是一慌,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上前去拦着人。


    “你休要胡说!我...我明明满心满眼都是你。”他不会说什么情情爱爱的誓言,眼下倒是把这几日心思全都抖露出来,不禁耳垂泛红。


    梵音哪知道短短一瞬他心中思虑万千,看他脸憋得涨红,还以为是自个了得,竟让他吃瘪,心下骤然欢喜。只道他这话是作秀,没成想是真心。


    那偷听之人见屋里要出来人,心下惊慌,便又蹑手蹑脚地走了。


    梵音一把推开门,只瞧见拐角处一抹紫袍翻飞,但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故意朝外喊一句,“看在你这么诚恳份上,我就原谅你吧。”随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李承胤意识到自己失态,暗道不妙,余光打量梵音,倒是见她神色自若,也放下心来。


    见她转身走来,莫名心中一凛,自个从小孤傲,洛阳城里头的世家贵女,一个也瞧不上,平日里都是对他曲意逢迎,哪像现在这样...倒是碰上梵音,连话带着都多了不少。


    从前对这些无足轻重的事,他是思量一会都觉得浪费时间,没想到如今也会因为一句话或一个神情而左思右想忸怩不安。


    “咳...眼下要事在身,我就不追究你。”


    梵音轻哼一声,压低声量道,“殿下得罪了,回头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这话说的,倒是每次她逾矩不敬,自己有怪罪过似的。


    “白日里人多眼杂,黄昏时刻我们在出门探风。”


    -


    本以为这座小城相较兖州要落后一些,但没想到居然有夜市,灯笼从半空中横穿,街上人群赞动,热闹非凡。


    两人并肩走着,又见东街处,人群之中,一团火焰凭空冒出,犹如一条火龙,观众纷纷惊呼,胆小的孩子竟突然放声大哭,只不过很快被人声淹没。


    李承胤身量高,一眼就看清是乔月一行人,他自然而然握上梵音手臂,拉着她要走,“这群人精力倒是好,一天两场,也不怕急猝。”


    梵音觉着他嘴太坏,正想开口,但听人群之中有推搡,转头就见几丈外,王管家身后跟着两人,正要朝这边走来。


    她立马扭过身,拉上李承胤快步往前走,但又怕身后人觉察,只得低声贴着李承胤肩旁道,“王管家在后面,不要回头!”


    李承胤本不明所以,正想回头看,但听她这么说便立马止住,任由梵音拉着自个往前走。


    行至百步,听闻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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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娇音,梵音微微侧头用余光打量,是家青楼老鸨,身旁几位女子,衣着暴漏,正朝来往男人吆喝,见王管家一来,立马拥上奉承,一行人风风火火就进了门,真是一刻也耽搁不得。


    梵音见状,也要拉着李承胤就往里头走,但却怎么也拉不动。


    “小五哥哥,我们去瞧个热闹。”


    李承胤见她要去青楼,不禁有些恼怒,微微红着脸,“我不去,堂堂...去这种地方成何体统!”


    皇室子弟那个不是三妻四妾,就偏偏他例外,自己一女孩都不在意,他倒是忸忸怩怩,好不大方。


    “那我去,你在外头等我。”她正要走,但手腕一紧,不回头也知是李承胤拉着自个。


    李承胤平日不近女色,但也知公主之中,虽未嫁驸马,但哪个府上没几个男宠,想到这,不免心中一股无名火按耐不住,皱着眉头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梵音挣脱不开,只好另想法子,随后朝他招手,示意他弯腰。


    李承胤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照做,那清幽馨香便扑面而来。


    梵音将手拱起贴着唇角,靠近他耳旁,“小五哥哥,我一个人进去不安全,我们一道,你保护我好不好。”


    ...


    “小公子,怎么逛青楼还带小姑娘呀~”


    一女妓手摇团扇,依靠着门框,上手要摸李承胤的脸,“瞧瞧这张脸,要是想玩双?飞,奴家可是愿意哒。”


    李承胤偏头躲过,心中嫌恶,也不想理她,只将身子与梵音贴近不少。


    楼内灯光暧昧,席间总隔着一层薄纱,从穹顶落地,女人的曼妙身姿在纱后若隐若现。


    男男女女的调笑声时不时传入耳中,鼻间总萦绕一股莫名香气。


    又见身旁之人左看右看,神色倘然自若,倒不像是第一次来。


    梵音将这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共四层,瞧着也是四四方方,毫无奇特之处。


    平日来逛青楼,多是男人,倒是不见有小两口一块来的,这下不免心生好奇,都探头朝这边望来。


    “两位这是...”一位年轻妈妈见状,上前来询问。


    只见她胸口两团雪白就要溢出,李承胤当即转过头去不看她。


    两人似无头苍蝇,眼下有人主动上前,她心下大喜,回道,“妈妈好,实在叨扰,来此地实则是家兄生性风流,家中嫂嫂闹着要合理,我们兄妹二人不忍瞧两位小侄子家门瓦解星散,这才前来宝地,就是为了寻回家兄。”


    那妈妈见她唇红齿白,模样出挑,嘴又灵光,不免放下疑心,“哟,原是为这这事,可是你瞧,我这这么多位男客,瞧着你们年纪轻轻,怕是....”


    未等她话说完,梵音便道,“咦,妈妈,你瞧着气色可好,平日里可用什么花粉敷面呀。”


    李承胤不方便与之交谈,便凝眉四处打量,忽而瞧见王管家搂着一半漏香肩女子进了三楼雅间,当即轻拍梵音,“我瞧见他了。”


    那妈妈见她们要上去拿人,便冷下声,“小朗君,我这地可不是你们撒野的,要是惊扰一众宾客,我让你们好看。”


    梵音立马止住话柄,“妈妈别生气,我们兄妹俩有分寸,只是劝阿兄回家,定不会在您宝地上闹出事来。”


    只是那妈妈似是不信,仍然不走,梵音拿出一枚金蝉,往她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