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真相道尽
作品:《怜君娇》 “好啊,好啊!”
屋内频频传来笑语,逗得何老太太合不拢嘴。
那人装扮成戏子模样,时而清清嗓唱起戏,时而支起古筝弹起曲来,逗的屋内之人频频传笑。
许久。
“星婉,你有心了……”何老太太将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眼里满是欣慰。
陈星婉扶着她的肘,二人缓慢的在雪地上走着,嘴角不停上扬道:“怎会,老夫人满意,主君和大娘子才会放心,妾身也就放心了!”
何老太太不再出声,眼神还是饱含笑意,虽冬日寒凉,嘴上的笑容依旧未改。
荣景堂内。
一早,君怜匆匆来此请安。
“见过大娘子……”
她今日身穿一件正红色衣衫,上面绣满了梨花。
陈月姚轻瞥一眼,漫不经心道:“坐吧。”
“今日怎穿的这般红,是有喜事?”她时不时眼神扫着,从未见她这般穿着。
君怜抬头一笑,紧盯着她的眼:“近两日我深觉忧心如焚,心浮气躁,偶听婉小娘说,多穿正红色衣衫,心情还可舒畅些……”
陈月姚脸上满是不奈,冷语不停:“这种愚信非你听得,若是整日穿着红衣便可舒心,还用郎中做甚。”
只见她轻轻抚额,平缓着说:“虽效果不知,但也可舒心一二。”
紧接道:“这不似名贵药材等大补之物,反而对气血亏虚急躁易怒之人是为相悖,大娘子平日也少食,特别是信期时候,尤为注意。”
说到“信期”二字之时,她的声音由为拉长提亮。
待君怜走后,陈月姚半信半疑,心中似有波澜。
她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双眼紧盯着一处,思绪抽离,手中攥紧了茶盏,指尖频频擦拭着杯沿。
定有蹊跷!
陈月姚似有疑惑,心中忐忑不安:“星莲,当日为我诊治的太医,你可还记得?”
听此,她微微皱眉,脑中阵阵闪过当初的画面,猛然一惊:“记得,是宫中最擅妇科的李太医,主君还派人请了一郎中,也是京中医术最为精湛之人!”
陈月姚猛得双眼圆睁,身体微微颤抖,激动的说着:“二人医治之时可有说过,我为何小产?”
“我依稀记得,太医说大娘子心有郁结,养胎期间所食补品肾多,物极必反导致……”
本是迟疑之话,渐渐停下。
“难道?娘子是猜测……”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道。
“那段时日,陈星婉频频来我房中,送来大量滋阴补阳之物,我虽不耐厌恶,但还是信了她的话,直到后来我小产……”
陈月姚眼中饱含泪水,再次回忆更填伤痛!
“星莲,你秘密前往国公府,托母亲暗中去寻来那位太医,让他秘密来见我!”
只见她双手不停颤抖,焦虑之意全然写在了脸上:“可是,如今府内被主君全然围住,我们又无掌家之权,恐怕……”
陈月姚怒火中烧,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怨气,骤然站起身,手用尽全力拂去桌上杯盏之物,只听屋内啪哩啪哩碎声不停。
“她陈星婉算什么东西!一个庶女如此放肆在我头上,她小娘乃是我母亲房中一婢女,也配同我争夺掌家之权!”
她脸上青筋暴起,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屋外女使闻声朝屋内望去,见到怒气十足之人大气不敢出,在门口徘徊着。
“下去吧,无论什么声响都不用进来!”星莲言语冰冷的望着屋外之人,随后房门紧缩,屋内只剩她们二人。
她快步而去,默默拾起地上的碎片,思绪回转道:“娘子勿气,莫动肝火,星莲这就想办法随管家出府,待采买之时趁机跑出去。之后国公夫人便可带着太医而来,主君自是不敢得罪,到时候真相定然水落石出。”
“何况,陈星婉私藏面首之事板上钉钉,更是逃脱不了!”
听此,她渐渐平息下来,坐在椅上张望着远处。
“是时候该斩草除根了!”
时辰到时,星莲欲买通管家随他出府,却被他一口否决,为此她只好买通采买小厮将信件带去国公府。
孟氏接了信,紧忙吩咐下人去了宫中,以自己身体有恙之名,点名当日诊治之人。
一切看似平常并无异样。
但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出自北宋王安石的《题张司业诗》)
许久,孟氏带太医匆匆而来。
来者气势汹汹,场面壮大,门口小厮立刻寻了管家,已有前车之鉴,管家自是惧怕权势,开了门。
众人前往荣景堂。
“不好了老夫人。”小厮急促跑来,脸憋的涨红。
此时,何老太太嘴里还哼唱着昨日的小曲儿,颇为沉醉,却被外来声响吵得满是不耐道:“何事?灭我兴致!”
小厮清了清嗓,眼里颇为惧怕道:“禀老夫人,国公夫人派人闯了进来,直接进了大娘子院内。”
脸上五官紧缩模样瞬间转变成了震惊:“什么!竟有这种事,不是说轩哥派人紧缩府内,无事均不得外出吗?怎放她进来了!”
“国公夫人权势滔天,自是没什么惧怕的!”他畏惧的低下了头,嘴里喃喃道。
这些话自是被她听到了耳里。
小厮火上浇油一番,气的何老太太立刻前往荣景堂。
离门口只差一步之时,她停住了脚:“轩儿在朝中本就心烦,若这时得罪了国公爷怕是自食恶果,不可不可!”
她默默转身回到榻上。
……
孟氏许久未见女儿,若不是今日有事早就想来了。
“月姚。你怎的如今这般孱弱,是他何弘轩亏待了你!”
孟母上下打量着女儿,眼里满是担忧。
陈月姚笑容满面,紧忙搀扶她坐下。
她微微一顿,稍加迟疑道:“没有,女儿一切都好。父亲母亲可好?”
孟氏自是有所察觉,心中的怨恨急剧上升:“我们都好,是不是何弘轩待你不好,总冷淡你!”
陈月姚瞬时眼中增添些许失落,紧紧握着她的手,嘴里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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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如今你还有欺瞒多久!”孟氏越发激动,眉角紧缩着。
她缓缓说道:“无妨,就是掌家之权落到了陈星婉手里!”
“这个小贱人,当初派她来是为了保全你的地位,如今有了孩儿便欺凌到你的头上,简直无法无天!我看她是不想她小娘安危了,竟敢欺负我的女儿!”
孟氏言辞犀利,发怒的站了起来,嘴里皆是怨怼。
“母亲息怒,今日我叫您来还有其他事,太医可在?”陈月姚立刻搀扶她缓缓坐下,别气坏了身子。
孟氏轻轻开口:“星莲,将李太医请进来。”
“是,夫人!”
只见,太医轻轻搭脉,眉角微微紧缩起来,眼中似有优思。
“李太医,小女如今身子可康健,当初小产可全好了?”
他默默点头,应允道:“大娘子身体已然好了,只是今后怕不好再生育了……”
陈月姚一怔,虽早知身体早不适合生育,但再次听他一说,心里还是心酸难耐,愁肠百结。
听此,孟氏默默转头望向女儿,一手轻抚女儿得胳膊,一手紧握她的手,全然将她抱在怀中。
“无事的母亲,我早就知晓了,今日来找李太医也是为解答心中疑惑。”
陈月姚轻拍孟氏的手,立刻坐直了身,眼睛渐渐犀利起来。
“李太医,当初我小产之时,您说我虽所食补品较多,但忧思过度导致补而不受,这才落了胎。”
“当初大娘子脉象薄弱,属近期内心郁结所致,本气血两空却强行大补,身子难承受滋补之效,导致虚不受补。”他思绪回转,拼命回想当日之景。
陈月姚双眼瞬间圆睁,黑色的瞳孔中似燃烧着熊熊烈火,怒不可揭。
孟氏望着她瞬时转变的眼神,心中满是疑惑:“月姚,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母亲,你可还记得,那几日我频频使用补品,这乃是陈星婉的主意,夏日炎热加之府内事务繁多,我心中忧心如焚,这才,这才……”
话未说尽,她眼中满是绝望空洞之景,泪水似江河般不受控制的涌出,嘴角不停颤动着,脸上满是无奈。
孟氏立刻猜出事情原委,怒火中烧,直喊到:“这个贱人,竟敢这般算计。桂嵘,你亲自将这恶妇提来,看我不活活将她乱棍打死,以解心中之恨。”
“不可,母亲,近日夫君将府内紧缩,吩咐下人不可进出。今日你们前来本就坏了规矩,怕是陈星婉反会以此为借口,治我之罪!”
陈月姚紧忙抓住她的手,意味深长道。
“那我还能嚼碎了骨头独自咽了不成!不打死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孟氏心中起伏不停,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火冒三丈有苦难言。
“那就辛苦李太医在府内过夜,今晚我便斩草除根!”陈月立刻起身轻抚母亲后背,安慰她坐下。
“你这是……”孟氏百思不解,话未说尽。
“我已抓住她的把柄,是时候该斩草除根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一脸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