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骨女

作品:《长公子为何那样[仙凡恋]

    021


    阿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在洞穴里。


    月光落在空无一人的身侧,她浑浑噩噩地坐起来,脑袋还没转过弯,注意力已经被放在水岸边的一盏萤火虫灯所吸引。


    巴掌大小的一盏萤灯,用细芦苇梗编了灯架,裁了一块薄纱做网罩,拢着七、八只萤火散出淡淡的、灵动的幽光。


    四更天,明月被稀薄的乌云遮蔽,让从石壁天顶透下来的暗光都昏茫冰冷,反而更衬得眼前这盏萤灯温暖如烛。


    阿青将萤火虫灯提在手里晃了晃,里头的几只萤虫也不知是不是袁颂特地给她挑的,竟然比她还懒,趴在灯壁上,面对这样大的动静,却连动也不动。


    她打了哈欠,目光很随意地在左手腕上那根若隐若现的命契线上扫了眼,就提着这盏小灯,沿着旁侧幽暗的甬道去找袁颂。


    用灵力开天眼固然可以很快确定对方的所在,但她努力双修了一个晚上,杯水车薪攒修为,目的是为了回家,而非浪费灵气找人。


    起身时,腿有点软。


    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下意识扶住洞壁,终于注意到右手腕上被丝带绑缚之后残留的红痕。


    某些凌乱的片段闪过脑海。


    阿青抚额:“……”


    凡人的花样可真的太多了!


    没有《水经注》的指导,袁颂在这些事情无师自通的程度,让她这个神仙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慨。


    找到袁颂的时候,他坐在那个几乎完全破败的狐仙洞洞口的一张石桌旁边,已经阖着眼进了幻境。


    阿青感受着双修过后体内前所未有的丰沛灵气,心情很好地半弯着腰数了好一会儿袁颂的眼睫毛,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就干脆坐到石桌另一侧的石凳上。


    夜色静好。


    狐仙洞里灵气稀薄到可有可无,但残留的一缕气息仍然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熟悉,令她觉得很温暖,如同闻到了毛茸茸的生灵被阳光烘烤皮毛的那股蓬松顺滑的香气。


    阿青低下头安安静静地玩了一会儿那盏萤火虫灯笼,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风声:“我今晚不想杀生,识相的就滚远一些。”


    漏夜的冷风刮过茂密的山林,摇得不远处的荆棘矮灌沙沙作响,掩住好几道彼伏的轻笑声。


    “仙子好大的口气,奴家听得心里好怕哩。”


    顺着声音的方向,阿青掀起眼皮,望向狐仙洞另一侧的木荆棘花——


    只是不同于寻常花束,鬼哭草开的花,并非是花朵,而是一张一张的粉面骷髅头。


    为首的一株粉面骷髅摇了摇身上干巴巴的荆棘刺,转眼就幻化出一副惨白的骷髅架子来——能化形的鬼哭草往往又被叫做“骨女”。


    白天农妇在村舍里说过,狐仙洞口有烧不尽的野荆棘,她就猜是否会盘踞精怪。


    然而这种程度的小妖怪,她平时连看都不屑看一眼,更不谈放在心上。


    阿青:“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该打他的主意。”


    她跟袁颂之间的命契,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么粗的红线,除非对方是个瞎子。


    骨女按兵不动忍耐这么久,无非就是想看她对袁颂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对方似乎觉得委屈,矫揉造作地吸了吸鼻子——


    如果一副骷髅架子也有鼻子这个器官的话。


    “仙子冤枉奴家哩,奴倒觉得,是奴在想办法替仙子解围了哩。”


    精怪也不是生来就能言善道,心智开得低些的,言谈举止往往都是跟过路人学的,看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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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这样一副骷髅架子鹦鹉学舌,怎么看都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可笑。


    所以她当初听袁颂讲那个睡前,实在佩服这天底下居然能有一只狐狸能开出近神的高智。


    只是可惜,竟为了区区凡人葬送大好前途。


    由此可见,任何修道之人,沾了“情”这玩儿意,天赋再高,也总归是要倒霉的。


    阿青不开口,骨女也只当是自己说中了她心事,嘻嘻嘻地笑得更欢畅。


    “不用奴说,仙子大概也是早就看出这位公子命格的奇怪之处了,轮回百世,除非出家修道清心寡欲不问尘事,否则他每一世未成家立业便英年早逝,这一世就更惨了,再过三个月,便是死期了哩。”


    “既然这位公子生来就是个早夭的命格,那今夜死同三个月之后死,也没什么分别,横竖阎王爷的生死簿上他寿数将尽,奴不过就是提早物尽其用,天道规则都怪不了我的哩。”


    骨女之所以叫骨女,是因为这一族的精怪只有骷髅骨架而没有外皮,就连每日的性别都潦草随意看心情来选——这种低等妖物,要么靠坚毅的心智修炼出人形,要么捡漏一个将死之人的皮囊,鸠占鹊巢、瞒天过海。


    然而很可惜,古往今外,这一族里就没一个能打的,全靠偷鸡摸狗占人壳子,苟活于天地,至于得道成仙,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说到这里,骨女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如果她有眼睛的话。


    “更何况,奴主要也是替仙子着想,为仙子解忧哩,”骨女顿了顿,还是存了心想要讨好,矫揉造作地扭了一下腰,骨头跟骨头摩擦,发出很生硬的“咔咔”声,她笑得更加谄媚:“不如仙子与奴做笔交易,把这具壳子让给奴,逃过天道耳目,待奴为仙子解开命契,岂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