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杀意

作品:《盗笔:被二爷捡走的小可怜

    深夜。


    红府。


    以岁已经睡着了,但身体很不老实。


    他试图在哑巴身上汲取更多凉意,可是对方的身体也是温热的,叫他略感烦躁。


    精神上已经不难受了,但随着跨入五月,他没有缓解过一次的身体,叫嚣的越来越厉害。


    他醒着的时候尚且能凭借着毅力压制,睡着之后,身体翻身做主。


    导致的后果就是,以岁时而蜷缩到角落里,时而趴在哑巴身上,热的烦了又滚到一边。


    可,明明已经热成这样子了,他还是坚持把被子都卷在自己身上——


    他似乎是想让哑巴的身体冷一冷,等凉了之后他再贴上去。


    “……”哑巴支起上身,伸手一扯,把床角蜷着的人扯了过来,扒拉了半天,才找出被子的两个角,他双手一抖,被子展开。


    被子下面被闷的满头汗的人,眉头才松了一点,但身体蜷缩的更紧了。


    他身上穿着的很薄的睡衣被他不老实的睡姿欺负的很惨,皱皱巴巴,纽扣都开了好几颗,腰间的血色小月牙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哑巴准备躺下的动作顿住。


    即便那小月牙很像个胎记,但他第一反应就是——


    这是伤。


    很严重的伤。


    哑巴重新坐好,凝眉伸手探去。


    “嘶——!!!”小银蛇窜出来,圈在小月牙上呲牙,它的毒牙泛着冷光,眼里杀意弥漫,野性和兽性暴露无遗。


    它身量细小,惯常耍宝,这几年都没长个,实际却是以岁身边最毒、鳞片最坚固的那条蛇。


    小银蛇收紧尾巴尖,昂起头颅:“嘶……”


    窸窸窣窣。


    房顶、角落、床下、一双双蛇瞳无声出现,蛇信子从毒牙中间吐出,它们冷眼凝视着床上的男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包围了上来,比之香楼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屋里的氛围骤变,粘稠诡异的冷气爬上了床、黏在皮肤上,散发着嗜血的味道。


    它们在警告,这是倾巢而出的进攻信号。


    无声的危险之中,床上只有蛇主在这股气息中安睡,睡得脸颊红红。


    哑巴静静看了小银蛇一会儿,谨慎地收回了手。


    小银蛇眯着眼,等哑巴躺下之后,它也缓缓盘了回去。


    哑巴刚一躺下,以岁就翻身,一口咬在了他胸口,叼着一点不松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还没成年的缘故,他睡着之后,叼着东西不放的口欲期被发情期激了出来,吸来吸去的。


    小崽子老板咬的实在不是地方。


    哑巴忍了忍,忍不住低声说:“松开。”他不是妈妈,也不是磨牙棒。


    他试图将以岁推开,遭到了报复,以岁梦见了在嘴边的猎物逃跑,又往前啃了一大口。


    湿热温软的潮气和微微刺痛的触感。


    “……”


    哑巴彻底僵住了,身上的纹身从胸口开始蔓延,最后耳朵根逐渐发红。


    小银蛇用蛇尾巴尖捂住眼。


    许久,哑巴拳头略微收紧,又慢慢松开。


    最后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把被子一扯,直接把以岁的头都盖住,那画面,眼不见心不烦。


    次日一早。


    以岁一醒,身边没人。


    他懵懵的坐起来找人,只见哑巴早就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了门口。


    以岁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早,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哑巴看他一眼,扭头就走。


    以岁:“?”


    他怎么觉得这人似乎在生闷气?


    过了会儿,哑巴端了碗牛奶进来,放在桌上。


    以岁正在洗漱,擦完脸,走过来:“什么啊?”


    哑巴:“喝。”


    “啊?”以岁莫名其妙,“喝什么。”


    哑巴:“奶。”


    以岁不明所以,但还是喝完了。


    “今天厨房的早餐吗?我很久不喝奶了。”


    哑巴端碗就走,再次用一种略微奇怪的眼神看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以岁只觉得有点奇怪,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为什么哑巴这样看他,又为什么端着碗奶给他喝——


    再说一遍,谁是缺奶的小孩?!!


    -


    时间又过去了几日。


    张启山那边的研究出了结果,二月红在张启山的临时研究基地和红府两边跑,本以为结果出来之后能轻松一些,谁料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这些发病的士兵,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去过矿山。


    那个已经被以岁吸收了天石的地方,按理说不会出现任何奇异现象才对,却莫名引发了士兵们的异样。


    既然都去过矿山,那黑毛蛇是不是就是从矿山那里感染来的?


    张启山决定二下矿山。


    不过这次,没有以岁什么事。


    一是他之前去过一次,回来之后的模样太吓人,给二月红都留下阴影了。


    二是,这次张启山请的是二月红出山。


    鹿活草虽然对丫头没有用,但当初张启山出钱出力,二月红是承了他的情的,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


    所以百般考虑,他答应了张启山的请求。


    以岁有点担心,但也只有一点。


    他相信师父的功夫,而且矿山下的天石已经在他体内了,那边不会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


    如此,五日之后。


    张启山一行人狼狈的回来了。


    二月红除了几处擦伤之外,没有别的事,然而,出乎意料的,张启山却出事了。


    他之前在矿山之中中过头发丝一样的怪异活物,后来被二月红强行拔除,后续恢复的也很好。


    可谁料,二下矿山回来,他竟高烧不退,口中含糊,几乎昏迷不醒!


    齐八爷被请上了门,多番诊断之下,最终只有一个办法——


    换血。


    回张家族地,找同源血脉换血,才能清除体内毒素,求得生存的可能。


    张启山、张日山、尹新月、齐铁嘴带着一队张家亲兵打算北上,他们邀请以岁身边的哑巴张——


    因为这家伙还是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但好歹有了个姓,就叫哑巴张了。


    他们邀请哑巴张同去族地,不知道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但明面上说的是,或许在族地,哑巴张可以寻找到一些他的记忆。


    哑巴没立即答应,因为他跟以岁有约定,不能离开他身边太远,所以张日山就又来问以岁的意思。


    “你让我考虑一下。”以岁没有直接拒绝或者答应。


    张日山:“好,佛爷的情况耽误不得,三日后出发,你好好考虑。”


    他走后,以岁盘腿坐在小院的秋千上,晃晃悠悠。


    他有些意动。


    东北,张家的族地,他定是要去一趟的。


    这种传承了数千年之久的家族的族地,定然难找,也一定有对付外来者的手段,加上张家现在似乎发展成了盗墓世家,对付外人的手段说不准会很阴间。


    如果他自己去的话,深入内部,难度挺大。


    可如果有张家人领着,他探明情况,肯定会容易不少……


    哑巴看他一会儿,说:“你想去。”


    以岁:“你会读心术?”


    哑巴:“不会。”


    以岁愁叹了一声,把腿放下来,往后一蹬,秋千高高飞起。


    直到下午黄昏,橘色的小猫从墙头慢步回家,秋千才停了下来。


    以岁望了望火烧云的天空。


    “走之前,再陪师父师娘看一次海棠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