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纱布,缠绕

作品:《盗笔:被二爷捡走的小可怜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去准备贴身衣服。


    事实证明哑巴的目测和手测能力都不错,给以岁带来的那一件贴身衣服,丝毫不差。


    他自己也有一件。


    计划是晚上去日本人的哨点,但是显然他们要提前出发,在哨点踩点,最好是能精准定位到当时张启山藏信物的地方。


    齐铁嘴帮不了什么忙,去了也是白去,张日山回去挑选亲兵换衣服了,房间里重新回归安静。


    ——也不算安静。


    以岁在窸窸窣窣的换衣服。


    为了避免发烧状况变得更严重,他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换衣服,被子蛄蛹蛄蛹,里面像是装了一头找不到路的小熊。


    哑巴也默默脱了衣服。


    以岁从被窝里钻出脑袋,不经意一扫,看见了哑巴光裸的后背上缠着一圈纱布。


    那纱布似乎是从前胸绕过,绕了两三圈,在肋骨处打了个结。


    以岁随口问:“你受伤了?”


    这段时间晚上睡觉,哑巴都是穿着睡衣的,虽然醒来很凌乱,但哑巴想藏的事没人能发现,所以以岁也从来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他不问还好,一问哑巴就回头看他。


    那里破皮之后就没好过,睡衣也不管用,这人就跟吸铁石一样,贴上就撕不下来了。


    以至于每天早晨醒来,小伤口都是肿的。


    他不得不用纱布缠起来,自己给自己缠的时候,粗糙的纱布摩擦,很奇怪的异样感令哑巴忍不住吐出一口气。


    虽然记忆是空白的,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和疤痕告诉他,他过去应该是经常受伤的,也应该是习惯包扎伤口的。


    但没有哪一次,跟这次包扎伤口的理由类似。


    包扎好之后,每次一动,必定牵动纱布的摩擦,每次一摩擦,他就想起来晚上这人一脸单纯天真咬上去的睡颜。


    以岁:“真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啊,给我看看。”


    严重吗?


    现在着急赶路,要是感染了,路上药物也是个问题。


    他无所谓,致命点没事他病得再厉害也不会死,但是别人不一样。


    他倾身过来,指尖一弯,勾住了哑巴胸膛的纱布条边缘,往自己这边一扯。


    哑巴攥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热流和痒意从皮肤相接的地方钻入骨骼,迅速向上攀附,以岁:“嘶……”


    哑巴瞬间就松开了手,皱眉道:“抱歉。”


    他没反应过来。


    掌心残留着炽热的触感,年轻老板敏感的身体温度很高,发热比他想的要严重些。


    以岁察觉到他的抗拒,也没非要扯下纱布看伤口了,捏住纱布的边缘,帮他扯好:“没事。”


    扯动间,又开始摩擦了。


    隐秘涟漪从异样传来的地方荡漾开,一圈又一圈,弥漫到空白的记忆之中。


    哑巴飞快换好衣服。


    “你发烧很严重。”


    以岁搓搓手搓搓脸,让自己四肢的血液活络起来。


    “你不建议我去?”


    哑巴:“嗯。”


    以岁穿好鞋子跳下床,又给自己裹了件外套。


    “你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他直白地说,“如果你离开太长时间,而我发烧神志又不清楚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以岁心想。


    彻底失去神志的状态下,他肯定会强制唤来周围所有能唤来的蛇群,让它们进入交配期,他则会控制不住本能,蜷缩在蛇群缠绕的巨大巢穴之中,沉沦在甜腻腥气的舒缓味道之中。


    如果有人想要将他带走,周围的蛇群被激发出来守护欲,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人,保护他这个‘筑巢期’的蛇主。


    村子里可都是百姓啊。


    他们抵抗不住疯狂的蛇群。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以岁也不允许自己失控成那样子。


    况且,那场面有点太yindang太挑战人类的底线了,不太符合师父教给他的道德观。


    哑巴问:“发烧,会导致控制力降低吗?”


    以岁想了想:“会有一些。”


    他衣服穿好了,在炭盆旁边搓了两下手,就准备出门了,一回头发现哑巴还站在原地没动。


    “走啊。”他说。


    哑巴伸手:“那要牵着吗?”


    肢体接触、靠近会缓解的话,要牵手吗?他可以戴着手套。


    以岁愣了一下。


    他视线落在哑巴的手上。


    不是用来干脏活和杀人的右手了,是干净修长,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发丘指的左手。


    除了说好的晚上,哑巴会尽量避开和旁人的接触。


    他很少主动做事,很少主动说话,一直都是很沉默,很安静的出神、看着远处和天空。有时候存在感低到几乎没有,像个单薄苍白,不存在于世界的影子。


    和以岁小小一团,蜷缩在南风馆屋檐下,看着狭窄逼仄的天空的时候很像。


    “不用了,我用右手握住你的左手,就没法利落地杀人了。”以岁耸肩,“我习惯用右手出招。”


    他率先出了门。


    身后。


    哑巴静了一秒,才放下手,跟了出去。


    张启山不能出来吹风,尹新月担任了张启山的传话人,她雷厉风行的模样有新月饭店的影子。


    以岁、哑巴、张日山还有一名叫张兆的士兵。


    四个人组成了去取信物的的小队。


    他们没有耽搁,一路潜行,在天黑之前来到了日本人的哨点。


    这里原本似乎是个古老的遗迹,四处都是残败的、青白色的弧形石墙。


    但也只有一些石墙了,更多的遗迹,都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粗木头的篱笆绕着据点,高高的简陋哨塔上站着日本兵,里面约莫百十号人,来来往往的,时不时有日本人把装着矿石的板车运出去。


    以岁一行人就躲在距离据点最远的一棵大树上。


    仗着望远镜和视力好,将据点内的情况揽入眼中。


    张日山用笔在一张黄纸上计算着位置,以岁看了一眼,上面是八卦定位,乾坤离兑。


    他涉及过一些,明白了当时佛爷藏信物的办法。


    原来是这种定位藏法,怪不得不怕丢,看张日山的画图,信物应该藏在地下。


    张日山定位成功,脸色难看起来:“不在防守最严的哨点之内,在哨点的北方,也就是矿场内部。”


    哨点虽然防守严格,但是他们好歹可以看清里面的布防。


    但是被哨点守护的矿场,那他们可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布防情况。


    以岁:“北方哪里,距离多远?”


    张日山:“一千二百米,直走,北偏东。”


    以岁沉吟:“你需要范围多少的布防图?”


    张日山:“隐藏的话……得找到一条进去的通道,通道周围的布防都要清楚。如果暴露了行踪,我们取东西会十分麻烦。藏物点的布防,只需要方圆二十米就行。”


    “我还真来对了。”


    以岁打了个响指。


    小银蛇从他衣服里钻出来,盘在他手腕上,吐了吐蛇信子,对着以岁优雅的盘起尾巴,轻轻低头,做了个绅士礼。


    蛇主大人,您座下第一秘书(划掉)蛇腿子,愿意为您效劳。


    以岁:“按照他刚才说的,去里面探清情况。”


    小银蛇可以灵通,但不能太灵通,以岁假装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喂了小银蛇他随身带着的一块肉干,低声说:“去吧。”


    小银蛇这才跃下他的手腕,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日山惊叹:“这蛇真是成精了。”


    张兆已经不止是惊叹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岁爷,您……您的意思是,等它回来给我们画图?”


    “也不算,它会做出回应的动作,需要我破解,在纸上画出来,”以岁淡淡道:“特殊办法训练出来的,加上小银本身就很有灵智,我也只有这一条。”


    世上奇人异事很多,他这算不得什么。


    张兆:“那也很神奇。”


    张日山:“多谢岁爷了。”


    以岁不愿意多说,找了个避风的石墙,也不嫌脏,坐在墙根处等小银蛇回来。


    他盘腿坐下,手肘撑在腿上,掌心抵住了额头,缓解着不适。


    行动最好不引起任何动静,那探明布防情况,还有比蛇更合适的途径吗?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人为爬过去的一条蛇而让全哨点进入警戒状态吧。


    哑巴蹲在他面前,“等会儿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以岁:“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哑巴:“我……”


    一阵乱糟糟的嘈杂声从哨点门口传来,打断了哑巴的话。


    他们都是耳聪目明的人,哨点任何一点变故,都能瞬间被他们注意到。


    一行车队停在了哨点门口,都是中国人,领头的会说几句日本话,他点头哈腰,笑吟吟的:“太君!花姑娘滴干活。”


    他指着车队之中被关押的女人们。


    那正是白老大抓来的妓女,白姨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