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看完监控，总感觉还是需要再去一趟银杏小区东苑，她的直觉告诉她，黎月失踪这件事貌似很简单，但是又莫名其妙的被蒙上了一层纱，让这件事显得很诡异。


    何山叫了一个实习警员和自己一起再去一趟银杏苑。


    路程很近，何山便和实习警员一起走着过去了，他们先是按照监控上的地点，找到了银杏元东区的东大门，也就是监控上黎月上网约车的位置。


    何山本以为银杏小区东苑很近，但是从小区外围绕过来，走到东大门这边，他们还是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银杏小区大门前的路面很开阔，这条大路是新修建的，虽然早就通车了，但是来往车辆也不多。小区的大门关着，旁边留了人行通道。


    何山走到门岗房，向门卫大爷亮出了警察的证件之后，问：“大爷，跟您打听一下，这个小区的东大门平时走的人多吗？”


    门卫大爷看到是警察，有点儿自来熟，从门房里面出来，笑着说：“是警察同志啊，这个大门走的人不多，平时这个大门也就走走车，这边不是新建了一个车库吗，为了方便咱小区里的住户，酒啊在马路对面，听说还给建了充电桩。”


    门卫大爷很是热情，没等何山询问，就把东门的情况说的差不多了。


    “还有啊，离这个大门近的几栋楼，现在也让对外出售了，人住的比以前多了些，都是为了孩子上学的，咱们这银杏小区现在划给市三小儿了，我孙子今年刚读小学，就进了三小儿读一年级。”


    何山听门卫大爷说完，才指着里面几栋楼问：“大爷，那几栋楼是几栋啊？我看咱小区也挺大的。”


    “17，18栋。”大爷挨个指着说，“那边是20栋，19 栋被挡住了，看不见。”


    “那这边大门是不是离2栋，3栋挺远的？”


    “是有点远，不过，这是老校区，里面的空间规划没有现在新小区的规划大，楼跟楼挨得近，也不是很远，也就走几步就到了。”


    何山点着头，又问：“您在这干多久啦？”


    门卫大爷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没有先回答何山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警察同志，您是来查3栋那个失踪的小姑娘的吧。”


    何山和实习警察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而是直接又问到：“大爷，您有知道什么消息吗？”


    “我知道什么消息啊，我就是一个看大门的。”门卫大爷自我调侃着。


    “就是，昨天我们物业的组长，因为这件事，给我们所有保安开了会，让我们多留意一下人。”


    “那您对她，就是那个小姑娘有印象吗？”何山故意没有提名字。


    门卫大爷摇摇头，然后说：“那个姑娘是不是叫黎月啊？听我们组长说你们警察在找她，说她失踪了，还是她妹妹报的案。”


    “您这知道的也不少啊。”实习警员笑着插话说到。


    “这不都是邻里邻居的，大家聊着聊着就都知道了。”门卫大爷有些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没犯错误吧。”


    何山摇了摇头，又想到刚刚门卫大爷说自己孙子上了市三小儿，于是便问：“听您的意思，您也住这小区里面吗？”


    门卫大爷有些自豪地说：“是啊，跟我儿子住，我儿子为了孩子上学，去年才买的房子，就在那栋，17栋，6楼。”


    “不过，我在这个小区当门卫也有些年头了，就原来住在三栋那家的老人许老师，我以前也见过几次，就是不知道这次失踪的那个叫黎月的是不是他们家孩子。”


    “您认识他们家人？”


    “不算认识，就是我儿子以前是读的一中，听说他们有个数学老师，叫许彦昌，就是那个失踪的黎月的外公，他们家就住在这个小区，我见过几次，不过没打过招呼。”


    说到没打过招呼，门卫大爷表情略显不自然。当初，他听儿子说自己数学老师就住在他工作的这个小区时，还想着上门拜访一下的，路上遇见过几次，他也想主动去打招呼的。


    尤其是知道人家是自己儿子的老师后，他想去让人家多关照一下自己孩子，但是他就是门卫 ，那时候也怕给儿子丢人，好几次都忍住了。


    “我听我儿子说，他们老师有一个闺女，不过我没在小区里见过，倒是见过几次有个年轻的男的，带他们老两口去医院体检什么的，听说逢年过节也是他来看看。”


    门卫大爷自然的说着，根本不用何山询问。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有什么秘密怕被人听到。


    “包括后来去世，在那边楼下摆灵堂，都是那个年轻的男的操办的，听说是他们老两口的亲侄子。”


    实习警员有些意外的问：“他们闺女连父母去世都没回来？”


    门卫大爷撇着嘴点点头，“没回来，小区里传了很久闲话呢，都当笑话看，说他们两个老师，愣是没把自己闺女教育好，说养闺女不值。”


    门卫大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何山，何山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门卫大爷看何山也没生气什么的，就继续说：“我后来听小区里的人说，他们家只有一个闺女，年轻时候跟一个男同学跑了，结婚没几年，就跟婆家发生了矛盾，拖了两年把婚离了，再后来又听说离婚之后她带着孩子出国了，老两口去世她都没回来，老房子也留给了他们那个侄子。”


    听门卫大爷的讲述，何山觉得，许彦昌八九不离十就是黎月的外公。


    于是，拿出了手机，打开黎月的照片给他看：“那您看一下，这个人你见过吗？”


    门卫大爷拿着手机，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摇着头说：“没见过。这是黎月的照片吗？”


    何山点点头。


    门卫大爷，认真的说：“说真的，警察同志，咱不说假话，我没见过她，不过，光看这照片，咋一看她长得还真有点儿神似她外婆。”


    何山陪着笑笑，没把这句明显应承的话太当真。很多群众，为了帮助警方破案，提供有益线索，会故意顺着警方的怀疑回答，他们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潜意识里存在朴素的正义感在作祟。


    何山作为一名从业多年的警察，自然能分辨这其中的差别。


    “行，多谢您配合我们工作。”何山真诚地跟门卫大爷道了谢。


    “都是应该的。”大爷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说：“咱们制服都差不多，保卫群众幸福生活，都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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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何山看得出，门卫大爷还是挺为自己工作自豪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旁边的实习警察也有样学样的给竖起了连个大拇指，“大爷，你觉悟真高！”


    门卫大爷被这么一夸，笑的非常不好意思，特别热心的给指了路，要不是工作时间不能离岗，他恨不得亲自带着何山他们走过去。


    何山和实习警员从大门进了银杏小区东苑，确实如大爷所说，这边的楼与楼的距离很近，由于是老小区里的道路虽然比单车道宽一些，但却被停了车，只留下一米多宽供人行走。


    何山对实习警员叮嘱道：“你记录一下时间，看看咱们从这里走到黎月住的3栋要多长时间。”


    “好。”实习警员看了一眼手表。


    何山边走边说：“这个小区的绿化是真好，这些树都长的太茂盛了，难怪监控视频拍不清楚。”


    “山姐，这个案子，是失踪案吗？”实习警员是被何山临时叫来协助她出现场的，对案件情况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了一些基础信息。


    “暂时是的。”何山也没想隐瞒，直接回答了他。


    “暂时？”实习警员不太理解何山这个“暂时”的说法。


    何山看了一眼实习警员，进一步解释道：“这个案子有点儿棘手，它棘手的点在于，我们现在其实没有丝毫证据证明黎月是失踪了，也没有收到什么绑架勒索的信息，再就是，也没有收到其他可疑的报案。”


    实习警员认真的听着，“那这又代表什么？黎月没有失踪？她只是离家出走了？”


    何山不置可否，只能摇摇头，“不知道，但是，黎月的离家前的行踪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何山灵光乍现，脚步也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就是一切都很正常。”


    这句话说出来，何山终于发现这两天她没来由的感觉这件案子很诡异的点来自于哪里了。


    来自于，这一切都太正常了！


    没有线索，没有嫌疑人，甚至当事人都没有什么可疑举动。


    何山甚至怀疑过，黎月是不是为了躲避什么人，而离家出走了，或者自杀了？


    但是没有任何线索支撑何山的怀疑。


    黎月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要不是黎雪来报案，甚至可能没有人会发现这这件事。


    何山和实习警员一起，按照刚刚门卫大爷指的路线，在看着楼体墙上快掉色的数字，不快不慢的顺着小区里的主路走到了3栋这边。


    何山停下来，远远的看了一眼3栋，问：“我们走过来，用了多长时间？”


    实习警员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13分钟。”


    “那还行，确实不算太远。”


    何山回想着监控上的时间，从黎月拖着行李离开家，再到出现在东大门口上车，时间差大概是16分钟，确实和他们走过来的时间差不多。


    “山姐，我们今天去黎月家吗？”实习警员随着何山的视线问。


    “先在周围看一下，你去确认一下从这里走到西边的正门要多久，就是那边那个门。”


    何山指着不远处的银杏小区东苑的西大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