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双手猛地一搅，网中传来剧烈的震动。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鱼儿上钩了。


    “有了！”孙明远身子往后一仰，借力将网提出水面。冰冷的水珠溅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明远哥，都是小鱼啊。”铁柱蹲在一旁，有些失望地看着网中十几条巴掌大的鱼。这些鱼在网中不停地翻腾，溅起的水花在寒风中很快结成冰碴。


    “别急，这是好事。”孙明远笑着把鱼倒进木桶，“小鱼来了，大鱼还会远吗？这些小家伙可都是大鱼的口粮。”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擦去额头的汗水。这些鲫瓜子鱼、老头鱼虽小，但用大酱炖一锅，配上二两烧酒，那滋味绝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换了个方向，孙明远又是一网下去。寒风呼啸中，他的动作依然稳健，仿佛与冰面融为一体。


    “大鱼！明远哥快看！”铁柱突然激动地喊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网中挣扎的是七八条大小不一的鱼，有鲫鱼、鲤鱼，还有孙明远最爱的狗鱼和五道黑。鱼儿在网中剧烈翻腾，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不错，这网得有五六斤。”孙明远满意地点头，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熟练地将鱼倒进木桶。


    “让我试试！”铁柱搓着手，跃跃欲试。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


    “当心点，这水深得很。”孙明远把网递给他，语气严肃，“脚下一定要站稳，别贪多。”


    铁柱接过网，小心翼翼地探到冰窟窿边。他学着孙明远的样子，动作虽然生疏，但也有模有样。


    孙明远退到火堆旁烤手，这天寒地冻的，要不是有太阳照着，手指头都得冻僵。火堆噼啪作响，升起的热气让他冻僵的手指渐渐恢复知觉。


    “哗啦！”


    铁柱一网下去就有了收获，五六条鱼在冰面上蹦跶，其中一条五道黑足有三斤重。鱼儿在冰面上甩动尾巴，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鱼炖着吃最香。”孙明远笑道，“尤其是这五道黑，肉质细嫩，没有小刺。”


    两人轮流捞了几网，渐渐累积了二十多斤鱼获。寒风中，他们的脸被冻得通红，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铁柱，咱收工吧，你衣服都湿透了。”孙明远看着铁柱被水浸湿的袖子，关切地说。


    “再来几网呗，这会儿正上劲呢！”铁柱不愿意停手，手中的网又要往水里探。


    “不行，这么冷的天，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孙明远语气坚决，“今天收获已经不错了。”


    分了鱼，孙明远拎着十几斤往家走。寒风呼啸，他的背影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到家时，发现门从里面插上了。屋里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让他疲惫的心顿时温暖起来。


    “爸爸回来啦！”门缝里露出四珠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两颗闪亮的黑葡萄。


    “五珠也要看！”另一双眼睛也凑了过来，挤得门缝都变形了。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居然搬来椅子，合力把门打开了。她们的动作虽然笨拙，但配合得很默契。


    “你们妈妈呢？”孙明远放下鱼桶，揉了揉两个女儿的头发。


    “妈妈带姐姐们出去了。”四珠仰着小脸回答。


    孙明远看着四珠头上戴着五珠的虎头帽子，笑着问：“这帽子怎么回事？”


    “五妹帮我套上的！”四珠赶紧解释，小手还不停地摸着帽子。


    “是的！”五珠也跟着点头，一脸骄傲。


    孙明远进屋生火，泡脚暖身。两个小丫头在他怀里打滚撒娇，像两只调皮的小猫。屋里的温度渐渐升高，他冻僵的身子也暖和起来。


    “晚上给你们做鱼吃。”他轻声说道。


    “不要鱼，要肉！”四珠撅着小嘴。


    “等着瞧，保证你们还想吃。”孙明远神秘地笑了笑。


    秦雨荷带着其他孩子回来后，孙明远亲自下厨。厨房里很快热闹起来，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帮忙打下手。


    大鲫鱼炖汤，小杂鱼用东北大酱焖。锅里的香味渐渐飘散开来，勾人馋虫。


    “爸爸，什么时候能吃啊？”六珠趴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鱼。


    “再等一会儿，鱼还没熟透呢。”孙明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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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添柴，一边回答。


    香味很快飘满院子，引得孩子们围着灶台打转。他们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时咽着口水。


    “爸爸好厉害！”三珠由衷地赞叹。


    “好香啊！”大珠也跟着说。


    孙明远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心里暖暖的。灶台的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映出一片红彤彤的光晕。


    这就是生活，平淡中带着甜。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锅里的鱼汤咕嘟咕嘟冒泡，酱焖鱼的香气四溢。秦雨荷在一旁准备碗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洗手吃饭喽！”孙明远的话音刚落，小丫头们就欢呼雀跃地跑去洗手。


    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孙明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个冬天，因为有了这些小家伙，再冷的天气也变得温暖起来。


    屋外寒风依旧呼啸，但屋内的温暖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连平时最挑食的四珠也吃了两碗米饭。


    孙明远从筒里取出筷子，木质的筷子上还带着些许凉意。他看向身边蹦蹦跳跳的三珠，小丫头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爸爸，我够不到。”三珠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着，两只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


    孙明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来，爸爸给你拿。”


    六个闺女分工明确，大珠二珠负责端碗，动作稳当；三珠拿筷子勺子，虽然个子小但也尽心尽力；四珠五珠六珠就跟在后面打打闹闹，偶尔还会因为谁先坐下而小声争执。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秦雨荷正抱着小乐忙活着。灶台上的鲫鱼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四溢。


    “来，先喝汤。”孙明远拿起勺子，给每个闺女都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鲫鱼汤。汤色奶白，上面漂浮着几片嫩绿的香菜。


    四珠迫不及待地端起碗，香气扑鼻而来，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爸爸，好香啊！”


    “慢点喝，小心烫。”孙明远看着女儿急切的样子，连忙提醒道。他的目光扫过餐桌，确保每个女儿都能吃到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