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殿内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孩子们玩闹了许久，也都显出几分疲态，加上钱元谦和钱元澜明早还要早起，楚王妃便让孩子们各自回房休息。


    “都回去吧，”楚王妃温声道，“明日还要早起呢。”


    几个公子纷纷向父王母妃告退，回到各自母亲的院子，只留下钱元谦和钱元礼在主院，他们的住处就在附近。


    “为何全跑回娘家去了？”钱元礼一脸困惑地问道，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楚王虽然不舍得和芸芸分开，但还是得去看看陆姨娘，他将芸芸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父王去探望八弟了么？”钱元礼天真地问道，目送父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钱元谦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欲言又止地看向母妃，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啊，”楚王妃将芸芸抱起来，语气平和，“陆姨娘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她身子骨不好，你父王多去看看，也能让她安心些。”


    芸芸眼睛一亮，小脸上写满了惊喜：“马上就能当姐姐了！”


    她想起在舅舅家时，那些调皮的弟弟们总是欺负她，让她又气又无奈。但在这里一定不一样，这里的弟弟一定会很可爱，会像三哥那样疼她、宠她。


    夜色渐深，夏嬷嬷领着芸芸去梳洗。钱元谦和钱元礼则陪着母妃说话。王妃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神色温和。


    “明日要去镇国公府赴宴，”王妃抬眼看向两个儿子，语气柔和却不失严肃，“你们早些休息。这次宴会不比往常，宫里的皇子公主都会到场。”


    钱元礼微微颔首，“母妃放心，我会看着弟弟妹妹们的。”


    回到房间，钱元谦发现夏嬷嬷已经将明日所需的书院用品整理妥当，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次日天刚蒙蒙亮，钱元谦和钱元澜便起身准备返回书院。晨露未干，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凉意。


    “路上小心。”王妃亲自送到府门，替两个儿子整理衣襟。


    待送走两个儿子，王妃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开始安排今日赴宴事宜。她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为她梳妆。


    “芸芸必须带着，”王妃对站在一旁的夏嬷嬷说道，“元礼也一起去。”


    夏嬷嬷略显为难地开口：“若是带着小六，小七怕是也要跟着来。”


    王妃揉了揉太阳穴，眉间浮现出一丝愁色：“今日宫里的皇子公主也会去，你们多留意些，别让孩子们冲撞了贵人。”


    芸芸醒来时，王妃亲自为她梳洗打扮，小姑娘乖巧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母亲摆弄。虽然头发还短，但戴上那顶镶着珍珠的粉色小帽，配上水粉色层叠纱裙，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致可爱。


    “我的小郡主真好看。”王妃满意地端详着女儿，眼中满是宠溺。


    这时，楚王也收拾妥当走了进来，他今日一身碧玉配嫣红，显得格外喜气。芸芸一见到父亲，立刻欢快地扑了过去。


    “父王！”她奶声奶气地喊道。


    楚王将女儿抱起来，笑道：“我们芸芸今天最漂亮。”说着，还不忘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用过早膳，其他几个公子也都吵着要去，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闹得王妃头疼不已。


    “都去吧。”楚王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王妃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不由得扶额，带这么多孩子，今天怕是要忙坏了，但转念一想，让孩子们多见见世面也好，况且有王爷在，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


    轿辇缓缓驶出府门，芸芸趴在车窗边，好奇地打量着街上的景象，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开始营业，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芸芸，坐好。”王妃轻声提醒。


    小姑娘这才芸芸坐回来，但眼睛依然亮晶晶的，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宴会充满期待。


    楚王府与镇国公府相距不远，轿辇行驶一柱香的功夫便可到达。


    今日是镇国公府大公子及冠礼，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挂上了红色的绸缎，空气中飘散着喜庆的气息。


    芸芸坐在轿辇里，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她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街道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条街上的蜜糖人最好吃了。”钱元礼指着窗外的小摊贩，眼睛亮晶晶的，“等会儿回来的时候，我让阿福去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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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


    芸芸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却被楚王妃轻轻按住了手。


    “别动。”楚王妃正为她整理着今日精心准备的装扮，手指轻柔地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花钿会掉的。”


    芸芸乖巧地点点头，小手却忍不住想去摸额头上的那只小鸟花钿，这是荷姑姑亲手为她描绘的，寓意自由飞翔的小鸟，还在鸟儿额头点缀了一颗珍珠，显得格外灵动可爱。


    “妹妹今天真好看！”钱元礼坐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他总想伸手去碰碰妹妹的装扮，却被母妃严厉的目光震慑住。


    芸芸偷偷看了眼兄长，忍不住抿嘴笑了，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蝴蝶纹样，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织就的彩带，随着轿辇的晃动轻轻摆动。


    突然，轿辇帷幔被楚王猛地放下，帷幔的阴影笼罩在车厢内，遮住了外面明媚的阳光。


    “怎么了？”楚王妃疑惑地问道，她注意到丈夫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楚王张了张嘴，目光扫过芸芸的小脸，最终摇摇头：“没事。”


    他刚才看到了云阳侯府的轿辇，那是芸芸的血亲之家，每次看到与云阳侯府有关的事物，楚王心里总会涌起一丝不安，他害怕有朝一日，血缘的牵引会让芸芸离他而去，这个想法让他心头一紧。


    轿辇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芸芸敏锐地察觉到了父王的情绪变化，她悄悄挪到楚王身边，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楚王低头看向女儿，芸芸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父王，”芸芸软糯的声音响起，“我今天漂亮吗？”


    楚王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温柔：“我们芸芸最漂亮。”


    轿辇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抵达镇国公府，轿辇缓缓停在镇国公府门前，府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轿辇，显然来赴宴的宾客不少。


    下了轿辇，芸芸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镇国公府的门楣上挂着大红灯笼，府门两侧摆放着高大的青石狮，门楣上悬挂着崭新的匾额，门口两侧摆着几盆名贵的芍药，开得正艳，门前铺就的红毯一直延伸到街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