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寂静，只有檐下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玉婵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贴地，却在暗中观察着沈玉华的反应。


    “既然是为梅音求福，那就去吧。”沈玉华放下茶盏，语气轻描淡写。


    玉婵愣住了。她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甚至准备让梅音装疯卖傻，没想到沈玉华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最近这位少夫人的态度，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感激少夫人照拂！”玉婵连连磕头，生怕沈玉华反悔似的，急匆匆地退了出去。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少夫人，玉姨娘分明是想去见世子爷。”霜红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她走到窗边，望着玉婵远去的方向，“这般明目张胆，也不知羞！”


    沈玉华微微一笑，继续看她的单子：“她想去就去吧。”阳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看不出丝毫波澜。


    有些事，不必太过刻意。顺其自然反而更好。


    玉婵出了府，直奔静心寺。初夏的阳光炙热，她打着绣花伞，脚步匆匆。寺里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檀香袅袅，钟声悠扬。


    她在山门处停下，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发髻。这些日子，她打听到司云霆每次来寺里，都是去听一位叫明悟的老和尚讲经。


    “小师父，请问明悟大师在何处？”她拦住一个小沙弥问道。那小沙弥看起来年纪不大，正在打扫落叶。


    “主持在大殿讲经，施主往前直走就是。”小沙弥指了指前方，继续埋头扫地。


    玉婵快步走向大殿。殿内香烟缭绕，佛像庄严。一位白眉白须的老僧正在敲着木鱼讲经，声音浑厚有力，不疾不徐。信众们围坐在蒲团上，听得入神。


    “那就是明悟大师？”玉婵盯着那老僧，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是这个老和尚，让司云霆日日来此听经？她倒要看看，这和尚有什么本事！


    她在殿外徘徊，目光在信众中搜寻司云霆的身影。香炉中的檀香缓缓升起，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淡淡的烟雾。钟声依旧在远处回荡，带着几分空灵。


    殿内传来明悟大师低沉的诵经声：“众生皆苦，因执着而不得解脱。放下执念，方得自在。”


    玉婵听着这些话，心中越发烦躁。


    玉婵站在寺庙大殿门口，一时间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殿外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中轻轻作响，远处传来诵经的声音，让她心绪更加烦乱。


    那个所谓的明悟大师，竟然真的是个老和尚。不是什么狐媚子，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而是一个老秃驴，就这样把司云霆给勾走了？


    寒风吹过，玉婵下意识地裹紧了披风。她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殿内香烟缭绕的场景，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往事。


    这些年来，她费尽心机地守着司云霆，生怕有哪个狐媚子勾了去。为此，她甚至在怀着第一胎的时候，还特意把人往两个姨娘那里推。


    “那时候我还真是傻。”玉婵自嘲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她当时一心以为，只要能保住腹中胎儿，再讨好夏兰和媚月，就能稳住自己的地位。


    可惜后来被沈玉华识破了这点小心思。好在影响不大，两个姨娘就算对她有了芥蒂，只要司云霆和孩子还在她手中，那就够了。


    “施主，可是要进来听经？”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玉婵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小和尚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我...”玉婵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师正在讲《金刚经》，施主若有兴趣，不妨进来听听。”小和尚说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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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请的手势。


    玉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迈步走进大殿。殿内香烟缭绕，一派庄严肃穆。明悟大师正坐在高台上讲经，他那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殿堂之中。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明悟大师身上移开。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和尚，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司云霆如此着迷？


    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向过去。生下女儿梅音后，司云霆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每晚都会来陪着玩耍。那时的她，为了牢牢抓住司云霆的心，顾不得身子才刚恢复，就急着要了第二胎。


    “那时候真是拼了命地想生个儿子。”玉婵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怀着韶煜时的喜悦。韶煜的出生，让她在侯府站稳了脚跟，也让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谁能想到，她防着防着，司云霆却被一个老和尚给迷住了。


    “阿弥陀佛。”


    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玉婵抬头，对上了明悟大师那双慈悲的眼睛。那目光清澈见底，却让她莫名心虚，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女施主是来寻人的吧。”明悟大师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


    玉婵强作镇定，“大师说笑了，我是来上香的。”


    “你要找的人来了。”明悟大师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殿门口。


    玉婵猛地转头，果然看到司云霆正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便服，面容清瘦了许多，但眼神却比从前更加清明。这个时辰，他不是该在宫里当值吗？


    “怎么是你在这？”司云霆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奴是来给梅音祈福的。”玉婵连忙解释，目光闪烁，“世子爷怎么没去当值？”


    司云霆看了眼四周，“随我来后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