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稳住秋时

作品:《我师弟不可能是绿茶

    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


    秋时怔住,墨瞳呆愣愣的,盖住眼白的魔气缓缓褪去,脸庞湿润,似乎有水迹滑过。


    下雨了吗?


    无暇顾及,秋时满脑子都是秋宴方才的话,仿佛有万千个念头随着重复的话音同时涌现在脑海,又都打了结,徒留一片空白。


    但空白的中心是一片名为喜悦的亮光。


    他是不是在做梦?可额头相贴的温热却很真实。


    鼻尖干净的香气,眼中放大的那双清亮的以往他不敢直视的眸子,也很真实。


    一双手温柔地抚过眼角,抹去水痕。


    恍惚中秋时只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刚被带回苍吾宗,夜里梦魇醒不来,也有这样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擦拭他的脸。


    正迷糊着,脸被轻轻捧着往后挪了挪。


    “师,师姐?”


    秋时声音极轻,手脚僵硬不知该往哪里放,生怕把梦惊散了。


    秋宴捧着秋时的脸,确认他头顶的黑化值降成了让人安心的黑色,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她手上加重力道,挑着眉捏紧手中细腻滑嫩的一团肉,手感极好,面上佯装愠怒。


    “这么不信任我?怎么连话也不愿听人说完?”


    一说到半魔身份,秋时撒腿便要跑,难道在秋时眼里,她就是个不问缘由见魔就杀的人?


    秋时嘴唇嗫嚅,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将手藏在背后,样子有些怯怯。


    秋宴的视线扫过他衣袍下清瘦的腰身,眸光一暗,颇有些不舍地放开手中的两团嫩肉。


    “不怪你,是我疏忽了,抱歉,阿时。”


    许多年前她将秋时带回宗门,仅前两年费了些时间为秋时调理身体,可后来忙于修炼,加之秋时小时候表现得很怕她,所以秋宴为他单独安置了院子后便很少去看他。


    再后来苏溪来了,苏溪年纪更小,又十分粘人,秋宴就将本就不多的闲暇几乎都给了苏溪。


    明明人是她带回宗门的,在苍吾宗,除了她,秋时一开始并不认识别人,她却几乎没怎么管他。


    思绪如火花,脑海瞬间闪回秋时流着泪说“不要丢下我”的画面,秋宴心中一梗,到这时方才明白秋时这话的意思。


    但她已经没办法给上一世的秋时答复,她能做的就是在这一世尽她所能好好照顾秋时。


    说到底,是她对秋时关注太少,所以秋时犯错,她也有一定责任。


    况且……


    秋宴收回手时,抬头对上秋时怯生生的眸子,心想,师弟乖巧,其实也并未犯下大错。


    脸上温热的触感消失,见秋宴神色变得严肃,还带着几分愧疚,秋时忙开口,“不是师姐的错,是我……”


    秋时一时心急,抓住秋宴收回一半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他不是不信师姐,更不是不愿听师姐说话,只是不敢。


    日日压制魔气,时刻保持距离,战战兢兢地过了一百多年,庆幸喜悦中夹杂着疲惫痛苦,日复一日,可秋时甘之如始。


    半魔身份泄露,却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怕师姐会厌恶他,怕从师姐口中听到难以接受的话,怕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跟在她身边,远远的也不能。


    所以在听到秋宴那句“你是半魔,我知道。”时,秋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逃跑,哪怕体内压制多年的魔气一朝全部失控,侵占理智,身体的本能也还是叫嚣着要逃。


    这样想,还有些丢脸,理智尽失时狼狈想逃的画面闪回脑中,耳根逐渐发烫。


    秋时垂眸去看自己的脚尖,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被打过的右脸也开始发热,抓住秋宴的手缓缓松开。


    师姐的耳光……


    想捂脸,但在师姐面前,又有些不好意思,秋时的手就那么不自在地垂在身侧。


    但夜里的凉风只在他手心呆了不到两秒,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牵了起来。


    秋宴的声音淡淡,在耳旁响起。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秋时眨眨眼,视线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跳声仿佛即将破开胸腔,他只顾着暗暗加重回握的力道,忘记了说话。


    从竹月阁走到星朗阁,再到进了星朗阁大门,秋时一路上都是晕乎乎的。


    直到手被松开,又被按在屋内椅子上检查可有受伤,秋时才猛地惊醒,蓦地站起身。


    “怎么了?”


    秋宴心弦绷紧,抬眼去看秋时头顶,还好,黑化值没有涨,还是50%。


    是的,从她将人自竹月阁牵回来的路上,秋时的黑化值就一路走低,最后稳稳落到了50%。


    “师姐的伤。”秋时语气急切,话落直接往屋内窜,留下背影和一句,“屋内有药,我去拿。”


    “等……”


    话没说完他就急匆匆跑了,留秋宴一人坐在厅内。


    秋宴扫过肩头的伤,默默移开视线,坐在椅子上打量起星朗阁的屋顶来。


    等将布置简单的屋内和空荡荡的院子扫到第三遍,秋时还没有从内院出来。


    不会是黑化值涨到顶人晕过去了吧?


    秋宴坐不住了,抬脚往内院走,一边提高音量朝内喊,“阿时?我进来了。”


    “哐当!”耳边传开一阵响,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物品落地声。


    秋宴皱着眉加快脚步,才走到门口,就被人堵了路。


    抬眸只见秋时好端端地站在门前,挡住她的视线,秋时头顶的黑化值也好端端的,只是脸有些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秋宴紧张起来。


    秋时咬着唇视线飘忽,“没有,只是我一时没找到药。”


    “对不起,师姐。”


    秋宴摇头,“没关系,我身上有药,况且只是小伤。”说着她眉头微蹙,“你没事就好,刚才我听见……”


    秋宴边说边侧头往里看,隐约看见地上似乎堆了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其中一个又大又圆的物件有些熟悉。


    秋时不动声色地挪位,将屋内情景挡得严严实实。


    见秋时紧张得攥紧了手,秋宴识趣地收回目光,从自己的储物袋了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对秋时道:


    “不用找了。”


    再找她的伤就要愈合了。


    方才的小伤不过是秋时的魔气所致,早已被她的清辉净化得所剩无几,加上这次重生后秋宴发现她的修为似乎继承了上一世,剑席的修为比之大剑师,肉身愈合重塑能力强了一倍不止。


    秋宴原本没打算管这点小伤,抵不过秋时心急,她便想着用他给的药也好,抵消他显而易见的愧疚。


    但现在,呃,伤口马上就要愈合了,要不然,当着秋时的面用药?


    这样师弟会不会好受一点?


    秋宴拔出瓶塞,将药瓶倾斜,药液缓缓流出,秋时盯着药瓶目光如炬。


    于是她停下动作,将药瓶递出去,犹豫着问道:“要不,你帮我涂?”


    秋时眼神一亮,近乎急切地将白色的药瓶接到手中,嘴角上翘像是偷腥成功的猫。


    “好。”


    从他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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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缝隙里,秋宴看到屋内的地上,衣柜翻倒在地,衣柜前一只大大的棉布娃娃呆立,左下角缝了一块颜色略微有些不同的补丁。


    娃娃旁边还散乱倒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儿,风幡、滚灯、七巧板……


    模样精致,可样式稍显陈旧,显然不是时下流行的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棉布娃娃针脚普通,甚至有些丑,但干干净净,洗到发白。


    秋宴眼中闪过惊诧,她微微张了张唇,在秋时将门带上转过身时恢复表情。


    那些她送给秋时却从未见他用过的生辰礼……她一直以为秋时不喜欢。


    秋时低头为秋宴上药,他小心翼翼将碎布挑开,露出血迹浸染的衣襟下细小却密的伤口。


    每一个伤口在他手下均受到重症般的待遇,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将所有伤口涂了厚厚几层药液。


    时间长得过头,但秋宴没有打断。


    秋时涂药时嘴角一刻不曾放下,唇边的细痣都显出几分呆萌的喜气。


    他心里高兴,手上动作不快不慢,眼神专注如同器师锻剑丹师炼丹。


    忽地听见秋宴喊他。


    “阿时。”


    秋时以往师姐要说,“够了。”


    他眨眨眼就要收回手,意犹未尽,有些可惜。


    却听秋宴声音温柔,对着他的眼睛笑,清亮的眸子里多了些以往未曾有过的情绪。


    师姐说,“阿时,谢谢你。”


    没说够了,那就是不够。


    秋时也笑,漆黑的眼珠亮如繁星,“不用谢。”


    将手贴上伤口处的肌肤,又开始涂药。


    秋宴无奈摇头,由着他去了,等到第三遍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好了阿时,伤口已经愈合了,接下来我们谈点正事吧。”


    “比如,淮山秘境一行……”


    秋时收了玩笑的心思,神色认真起来,窗外虫鸣断断续续,这一夜,星朗阁的烛光亮到很晚。


    立秋时节,天气逐渐转凉,不同于以往夜里繁华,黔水镇从白日就开始热闹起来。


    黔水镇湖心亭有一个专为修士置物易物开办的集市,这些时日生意火爆,各个摊铺前都排着队挤着人。


    章老汉收回羡煞的视线,摸了一把胡子,砸吧砸吧嘴,小声嘀咕。


    “啧,怎么就偏老汉的灵鹤不受待见呢?”


    他扫过笼子里油光水滑的灵鹤,个个灵性又听话,越看越满意,再看那些挤在对面摊前的修士就翻了白眼。


    “都是没眼光的,不识货。”


    竟然跑去买便宜瘟鹤,一群白痴。


    隔壁摊的人嗤笑,毫不客气嘲讽,“谁叫老汉你卖得那么贵,哪个傻子会花一万灵石就买只灵鹤?”


    “你懂个!”章老汉刚准备骂人,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清幽男声。


    “摊主,灵鹤怎么卖?”


    章老汉瞬间挤出谄媚的笑,转过身看见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衣着简单却暗藏精致,一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他在简陋的摊子前停下,引得周围一圈人都看过来。


    机会来了,章老汉眼中一亮,笑着问,“公子看中哪只啊?”


    年轻公子没答话,将视线放在最后两只笼子上。


    里面各关着一只白羽红顶和白羽蓝顶的灵鹤,正搁着笼子将头挨在一起。


    “它们,可是一对?”


    章老汉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公子喜欢吗?这两只灵鹤老汉我还不单卖呢!但是两只打折。”


    “送给心上人,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