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


    书房。


    周子昂坐在书案前，看着堆积如山般的公务，丝毫没有心情处理。


    “聂总管。”他朝着外面道。


    聂总管推门进来，“侯爷。”


    “康王府那边有消息了吗？”周子昂问道。


    上次从梨花巷回来之后，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蹊跷。


    沈婉辞说故意请的懿旨，又表明已经和康王同房，也许只是为了气他。


    毕竟，他很清楚沈婉辞的心里一直有他，根本不可能放得下，怎么可能轻易接受别的男人？


    故意和离就更离谱了。


    所以，他让聂总管暗中找了人，去康王府一探究竟。


    康王府的人总不会帮沈婉辞说谎。


    “侯爷，康王府的下人嘴巴都很严，应该是有人提前吩咐过了，什么都问不出来。依老奴看，既然沈小姐是以通房的身份进的康王府，而康王又没有出面澄清，便等同于默认，侯爷还是不宜再有所动作，以免惹康王不悦。”聂总管回道。


    周子昂沉了脸色，“康王将阿辞带入府，可曾想过会惹本侯不悦？”


    聂总管垂首，不吭声了。


    周子昂顿了顿，冷声道：“继续让人去查，务必查清阿辞在康王府里究竟是何身份。若当真是通房，也要查到是谁的通房，是否已经有同房之实。”


    沈婉辞的贞洁，就是横在他喉中的一根刺。


    若是不得到确切的答案，这根刺就一直存在，让他十分不适。


    “老奴明白。后日康王府宴会，侯爷是否赴宴？”聂总管问道。


    “不去。”周子昂语气冰冷。


    一日得不到答案，他就一日不会见沈婉辞。


    “是。”


    ……


    翌日。


    康王府。


    韩琉璃一大早就把暮云派了出去，足足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小姐，奴婢已经查验过了，之前的安排全都没有问题。”暮云禀报道。


    韩琉璃这次很谨慎，“可有留下蛛丝马迹？”


    暮云摇头，“小姐放心，所有事情奴婢都没有直接露面，是让小姐安插在平湖居的丫鬟出面。就算事情败露，王爷也会认为是沈婉辞故弄玄虚。奴婢刚刚才警告过她，若敢把小姐扯进来，她的娘和弟弟就都没人接济了。”


    韩琉璃笑了，“做得好！”


    幸好当初娘提醒她，她便在平湖居里安插了她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只等着明日宴会，沈婉辞必定会丑态百出，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惹王爷嫌弃。日后，小姐还是王府唯一的嫡小姐。”暮云有些期待。


    沈婉辞和她的大丫鬟舒钰都很可恶。


    韩琉璃嘴角微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自始至终都是王府唯一的嫡女，沈婉辞只不过是一个野种。她娘都死了那么久，早跟王府没了关系。”


    “小姐说的是。王爷只是一时念旧，在王爷心里，沈婉辞远比不上小姐您。”暮云道。


    韩琉璃很是得意。


    她才是王府的掌上明珠，被所有人宠着的人。


    现在是，以后也是。


    “对了，那封关于沈婉辞的信，查到是谁送来的了吗？”韩琉璃问道。


    她之前收到了一封信，里面写满了关于沈婉辞的事。


    这是有人要利用她对付沈婉辞。


    暮云摇头，“奴婢只从门房那里问出来，是一个乞丐送的信，就连乞丐长什么样都说不上来。”


    “无妨。”韩琉璃也不在意。


    即便没有这封信，她也一样要对付沈婉辞，这封信也算锦上添花。


    “明日之前，你不要再去平湖居了，以免被沈婉辞发现了端倪。”韩琉璃叮嘱道。


    “是，奴婢今日就在小姐身边伺候。”暮云道。


    韩琉璃满意的点头，忽然有些期待明日了。


    ……


    微风徐徐，波光粼粼。


    沈婉辞这会儿无事，便去了湖边小坐。


    之前坐过的那把胡桃木的椅子，不知何时被人搬走了，只剩下石凳。


    沈婉辞就又让人从院子里搬了椅子出来，坐在湖边欣赏美景。


    翠红端来茶水和茶点，摆在石桌上，又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躬身退在一边。


    沈婉辞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香的确比梨花巷的要好，但是沏茶的手艺就远比不上舒钰。


    舒钰这会儿被孙总管叫去帮忙，说是明日康王为了当众公布她的身份，做了些安排，需要她身边的人过去记一下，以免明日出了纰漏。


    “大小姐，奴婢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翠红有些迟疑。


    “那就不必说。”沈婉辞的视线仍旧落在湖面上。


    “是奴婢失言。奴婢有事禀报。”翠红立即躬身。


    “何事？”沈婉辞收回目光。


    “奴婢刚刚看到如烟姐姐出了平湖居，朝着二小姐院子的方向过去了。脚步很快，还不时的回头，举止有些鬼祟。她原本就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人，明日又是宴会，奴婢担心她会做出对大小姐不利的事。”翠红一咬牙，说了出来。


    如烟，是平湖居原本的大丫鬟。


    沈婉辞入住平湖居后，直接让舒钰做了大丫鬟，如烟就被降了。


    沈婉辞闻言，朝着平湖居门口看了一眼，刚好能远远看见如烟的背影，脚步的确有些匆忙。


    “我知道了。”沈婉辞没有多说。


    翠红也没再开口，安心在一旁伺候。


    片刻后。


    舒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小姐，孙总管都安排好了，明日宴会上，王爷就会当众宣布您是王府大小姐。到时，外面的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舒钰有些高兴。


    自从知道靖安侯说小姐是通房之后，她就一直担心，后来外面竟还传起了谣言。


    幸好，明日就是宴会了，谁也别想给小姐泼脏水。


    “孙总管的安排你都记下了？”沈婉辞笑问道。


    舒钰点头，“全都记下了，一样也不会错。”


    沈婉辞含笑。舒钰的记性很好。


    “小姐，这是薛家送来的信。说是薛家人叮嘱了好几遍，还赏了门房的下人一两银子，让务必尽快把信送到您的手里。”舒钰提起信，表情不太好看。


    薛家这是多急着利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