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比赛的结果是令人满意的。带伤上场的越前成功赢下了比赛，检查结果也没什么大问题，河村的手修养两个星期也会完全恢复。大石总算松了口气。


    晚上的聚餐定在河村家。


    一方面是为了庆祝拿到地区冠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憨厚老实的男孩默默钻了牛角尖，把双打比赛失利的原因全都归结在了自己受伤弃权上。如果不让他做点什么，估计会一直郁结在心。


    总之，部活经费还是很充足的，在哪里吃不是吃呢？


    但在去吃饭前，手冢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闭着眼都能打出来的号码，拨通：“绿间，可以把你每日占卜的电台分享给我吗？”


    绿间真晴，在这个世界叫绿间真太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小时候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不过因为不同的兴趣爱好，她开始打网球，绿间选择了篮球，两人之间聊天的话题慢慢减少。


    后来又因为初中择校时选择了不同的目标，各自有了新的伙伴，她不是什么热络的性格，绿间更是傲娇中的傲娇，关系便渐渐淡下去。


    但也没有多淡，闲暇时还是会互相问候。


    那种手冢询问绿间最近过得怎么样，绿间回她还没死的那种问候。


    电话那头一时无言，只能听到篮球砸地的闷响，还有球鞋在场地上刮擦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手冢耐心地等待着。


    又沉默了几秒，听筒那边才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带着明显的犹豫和不确定：“……手冢？”


    手冢淡定：“是我。”


    “我以为你被盗号了，不然怎么可能有一天听到手冢国光向我咨询占卜。”


    “不要阴阳怪气。”


    “我有吗？”


    “有。”


    “那就有吧。”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你找我有什么事？总不能真的是咨询占卜吧？”


    虽然他自己很相信运势，但这两个字和手冢完全不搭边，小时候没少因为沉迷听星座节目听到走火入魔，被对方板着小脸训斥太大意，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那时候的他还读不懂关心，气得上去梆梆就是两拳，最后还是家长出面才把打成一团的两人分开。


    当然，两人长大后，彼此都很默契地把这段经历埋进了土里。


    所以今天这人是转性了？


    “是真的。”手冢实话实说：“ 我有一个部员的运气实在让人担心。”


    “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我有一个朋友什么的。”


    “不要进行无意义的揣测。他一个月内眼睛已经受伤了两次。”


    这么严重？绿间面色严肃起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倒霉可以形容了吧，确实需要幸运物进行加持。他不再怀疑，迅速开始编辑短信，将自己常用的占卜网站、电台、报纸一股脑全都打包发送过去，嘴巴却依旧不饶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受伤的，该不会是打网球打的吧？”


    他说这话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对面居然肯定了这个答案。


    “是这样没错。”


    “……你们这群打网球的。”


    “彼此彼此。”


    ——


    河村家的寿司店里。越前龙马正在全身贯注地对付盘子里的金枪鱼寿司，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用清隽的字迹写着几个网站和电台。


    “这是什么？”他抬头看向来人，用仅剩的一只眼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要来的清单……关于占卜。”开口之前或许还有些难以启齿，但真的说出来后手冢又重新变得坦然。她真诚道：“你可以参考一下。”


    轻易get到话里的含义，越前龙马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手里的纸条格外烫手。


    什么嘛，是在说我运气太差了吗？


    “部长，没想到你也信这个？”


    “我不信。”手冢答得很干脆。


    越前：？大大的眼睛里有更大的疑惑。


    “是我的朋友相信。”手冢选择请专业人士背书：“他是帝光篮球部的主力，百发百中，至今没有败绩。”


    每天早上定时定点做晨间占卜的绿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幸运值确实高得可怕。毕竟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半场，乃至全场三分投球百发百中，完全没有辜负“奇迹的世代”中奇迹两字。


    “帝光？！！”


    虽说篮球和网球是不同的运动项目，但是青春期的男孩多多少少都会和班上的朋友打上几场篮球，自然也对那个统治国中网球界的帝光篮球部有所耳闻。


    “是那个奇迹的世代吗？”


    “是。”


    越前龙马连霓虹网球界的势力分布都没搞清楚，更别谈篮球了，在发现前辈们全都一幅惊讶模样后，好奇地问：“他们很强吗？”


    原本热闹的寿司店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之中，头顶明亮的灯泡开始滋滋作响，明明灭灭。哗啦啦一阵狂风吹过，把门口的帘布吹得胡乱飞起。


    “……帝光篮球部，不只是强。”


    一束光线猛然亮起，打在面色凝重的大石秀一郎身上。


    这个平时总是温和待人的副部长此时表情僵硬，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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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像是在说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事物：“据说他们队内有一个不存在的第六人。你明明听见了声音，看见了东西在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在哪里……就像是都市传说里的怪物……”


    怪，怪物？！原本正认真吃饭的海堂闻言身体一僵，捏着筷子的手攥得死紧。


    大石还在继续：“如果用网球部来对比的话，那他们应该就是篮球界的立海大。”


    菊丸：“立海大！”


    大石：“不仅如此，立海大虽然很强，但在网球界也有其他强校不断挑战他们的霸主地位。可帝光不同，他们压根没有对手。”


    菊丸：“没有对手！”


    大石：“据说和他们对战过的队伍统统留下了心理阴影，很多人再也没有勇气站在球场上。是个非常、非常可怕的队伍……”


    菊丸：“可怕！！！”


    两个人一唱一和，听得大家毛骨悚然，吓得几个胆小的一年级已经抱在角落瑟瑟发抖。


    这些人怎么总在这种地方拥有全国级的默契？知道内情的手冢抱臂坐在一边，冷眼看着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手电筒，开始充当灯光师，给大石打光的不二周助，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挪到电灯开光旁边，开始制造恐怖氛围的乾贞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无奈地摇摇头，对三年级的恶趣味不置可否。


    不过好在还有人保持冷静，也有可能是粗线条到压根没感觉到压力。


    “听起来确实很强，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桃城挠挠毛刺刺的脑袋，仍旧一副嘻嘻哈哈乐天派的模样：“毕竟我们也不打篮球啊，哈哈哈哈。”


    对啊，他们又不打篮球，怕什么？


    奇迹的世代再厉害，又不能厉害到网球场上去。


    “哈哈哈哈是呀！！”


    “桃城你真是个天才！”


    刚刚莫名其妙营造起来的紧张氛围转瞬即逝。


    越前：“前辈们还真是一群傻瓜。”


    ——


    最终，越前龙马还是带着那张小纸条回了家。


    他洗完澡，湿着头发坐在床上，一边摸着怀里卡鲁宾柔软光滑的毛发，一边深沉地看那张小纸条上写着的电台数字：“真没想到……”


    完全没有办法把那个时时刻刻都一丝不苟，严谨到仿佛可以随时上领奖台发言的身影和充满了少女心的星座运势联系在一起。


    有种滤镜破碎的纠结，但意外得不难受，反而觉得有趣。


    越前龙马眨眨眼，圆润的猫瞳里透着兴味，和怀里伸出爪子扒拉纸条的卡鲁宾完全同频。


    晨间占卜吗？试试好像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