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戏中人
作品:《修真界白月光回来了》 前朝皇帝奢靡无度,即使国库已经快空虚了,宫内设施供应却没有降低任何标准。加之皇帝残酷暴戾、杀人如麻,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一句不对。
而琴师弹得一手好琴,深得皇帝欢心,因此皇帝对他相对温和。而琴师向来不问世事,一心钻研乐道,竟然不知前朝气数已尽、大厦将倾。
他也不知时时听他弹琴、偶尔与他合奏的女子,父兄为皇帝所忌惮,自己也备受冷落。
受皇帝青睐、兼有知音相伴,这样美好和纯粹的日子,他过了许久。
后来一张圣旨将他送出宫,临行前女子与他告别,告诉他就此永别,不要再回来了。
当时他还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血腥意味,只是走了许久之后回头看,只见女子单薄的身影还立在原地,渐渐隐入高耸巍峨的深宫高墙之中。
出宫之后,他一路南下,路上非常顺遂,最终在一处乐坊落脚。
此时宫中已然发生兵变,只是消息阻塞路途遥远,他所到的地方表面上还是一片安宁,唯有暗流涌动。
那一天他应乐坊之邀,在江畔独奏。
见到浩荡江水、人群和睦,一幅国泰民安之象,他不禁心生触动,天地灵气于那一刹那贯通他体内,他也由此悟道,引来恰好经过此地的池诸山长老,将他带走。
也是那一天,江山易主、改朝换代,而他引起的异象被视为祥瑞,为新皇登基扫清了许多障碍。
但是发生的这一切他已经无法知道了。他拜入池诸山,潜心修炼,直到结丹,才得以下山重回故地。
然而故地重游,等待他的却是战乱、烽烟和破碎的山河。百姓颠沛流离,告诉他旧皇暴政被推翻,各地自立为王以夺天子之位。
他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曾经的故人所为,匆匆找到那人,却见到了那个无数次午夜梦回中让他惊醒的身影。
——那人手持长剑,一身红衣,手起剑落,将皇帝一剑斩首。
她转过身,脸上血迹未干,妖异非常,看到他,却没有意外之色,只是勾出一个笑容:“琴师,好久不见。”
那个笑容冰冷嗜血,与他记忆中恬淡宁静的那人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
他一时说不出话,只觉得天翻地覆,如坠冰窟。
那人走到他身边,用熟悉的语调将残酷的往事娓娓道来。原来他所以为的君臣和谐、治下有方不过是因为他潜心于琴,一叶蔽目,实际上宫里早已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而他能在朝廷倾轧下安然无恙,不仅是因为皇帝的青眼有加,还有她在暗中相护。
“否则你如何能平安出京?你在陛下身边的陪侍多年,恐怕还没出京,便被各方人马暗杀,此时坟头草已经三丈高,更谈何修仙问道。”她淡淡道,看见他茫然的神色,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又道:“不过送你出去,确实帮了我大忙。陛下虽愚蠢,却能看出你不似凡人,因此对你有所不同;而我猜你命格奇特,日后定有一番机遇,于是出手帮你。”
“没想到那么快,你的回报就来了。”她道:“若非你在江中悟道,我还要想办法说服那群顽固的人。”
——原来他记忆中的一切、他得以入道的道心、他曾经引为知己的人,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如遭雷击,只觉大脑嗡嗡作响,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径。即将丧失理智之时,他仓皇而逃,在最后一刻回到了池诸山。
“后来长老告诉我,这是走火入魔了,”琴生道:“那时我昏迷了许久,在梦中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想要控制我的身体。我挣扎了许久,快要失败的时候,却看见有人对我出了一剑。”
他便得以清醒,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心魔想要操控他,直到邪魔出世,他才渐渐明白过来,在他心神大乱时,魔已经悄然寄生进了他体内,在他彻底失控之时,便借机取而代之。
又过去了很久,他才回想起梦中那人的脸,竟然是破厄仙君。然而那时她已经身陨了,也无从找她印证。
“或许从那时起,破厄已经知道了邪魔的存在,最终选择了独自赴死。然而究竟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琴生道。
清醒之后,他道心不稳,自请下山磨练。在世间游荡许久,他终于明白,入道的“道”不复存在,那么他便再创一个“道”,由自己来缔造。
于是他便留在故土,长久守护着,终于将这里变成了他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她的琴声里,我听不出来杀机,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对前朝积怨已久了。那么多年的时光里,哪一面是真的?……那一面又是假的?”琴生茫然道。
谢济微道:“不管如何,她对你未尝没有真心。”
琴生笑道:“所以后来我便不再想了,只是继续我的‘道’,也好守护她的江山。只是我始终无法释怀,只能在戏中探究一二。”
他将手中长剑回鞘,道:“或许由于这把剑的缘故,我刚才竟然能够感受到她当时的情绪,隔了几百年了,还是那么的清晰深刻。”
他手中灵力流动,包裹住了长剑,微微遗憾道:“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感受,这把邪剑,也不必存在了。”
谢济微道:“且慢。”
琴生一顿,听谢济微道:“这镇上的怨气,是否由这把剑所致?”
琴生略微诧异,道:“原来还有怨气么?这把剑杀过那么多人,也不出奇。不过即使有,也不会影响到这里的人。他们生活安定,怨气找不到入口下手。”
他想了想,回过味来,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怨气?此地从未有人被怨气影响。”
谢济微道:“我体质特殊,生来便能感知到怨气。”
琴生道:“原来如此。”
谢济微道:“我正缺一把趁手的兵器,这把剑可否赠予我?”
琴生道:“当然可以。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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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倾诉的报酬罢。只是这把邪性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被其所伤,你确定要用它么?”
谢济微道:“无妨,它伤不了我。”
琴生便把剑递过去,道:“说起来,破厄的剑也是一把妖剑,比这把剑更为危险。你和她都不怕,你能感知到怨气,而破厄能看到大乘期修士也看不到的邪魔,这样一想,真是非常巧合啊。”
谢济微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还有人也如此呢?”
琴生一笑,道:“这倒是。”
谢济微接过剑,两人便就此分别。
谢济微回到客栈,拔出长剑,在灯下仔细端详。
她储物囊里的剑忽而颤动了一下,随即竟然自己窜了出来,剑身隐隐有灵光流动,向着长剑扑过去!
谢济微两指一并,轻轻点在剑尾,道:“不可。”
那把剑停在半空,见谢济微意愿坚定,半晌后悻悻地回到囊中。
谢济微继续看那把剑,那把剑果真邪性,只是看了片刻,便觉得脑中似有无数厉鬼哀嚎,几欲杀人以泄心中之愤。
——然而谢济微的本命剑“破厄”,比这把剑还要邪上百倍,是当之无愧的妖剑。
当时她进入金丹期不久,便进入剑冢挑选自己的剑。当时封荣仙君本意是想让她取最里面的剑,那把剑正气凛然,怯邪去恶,非常适合她,没想到她在剑冢转了一圈,竟然在入口处拿了一把剑,便出来了。
靠近入口的剑往往是废剑,这把剑虽然不是废剑,甚至还与最里面的那把剑一炉同生,但是锻造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导致这把剑杀意太重,成为了妖剑。
本命剑一旦选定,除非经历抽筋剥骨之痛,否则难以更换。封荣仙君忧心她被剑影响走入歧途,却不料她心性之坚,乃是她平生见过之最,不但没有被妖剑影响,还压制了它。
封荣仙君于是放心,便由她去了。
她刚在修真界扬名之时,这把剑曾经轰动四方,几乎无人不知。后来她修为渐深,很少亲自出手,偶有几次,都由傅寒川代劳了,因此修真界后辈几乎不知道这剑长什么样,更不知道破厄仙君手中剑竟是一把妖剑。
然而她此番前去鸿鹄会,必然会见到不少故人,用她本来的剑便会轻易被人认出,而这把剑用起来顺手,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谢济微在剑上施了一个阵法,将其收回。很快镇上的怨气没了源头,也逐渐消失了。
怨气已解决,也拿到了合适的剑。谢济微思忖片刻,便决定继续出发,不再停留。
琴生站在江畔,唇边横一玉箫,吹奏着不知名的曲调。虽然箫声呜咽萧瑟,比起他之前,却多了几分释然,似是心中郁结已解,又似乎是摆脱了怨气的纠缠。
一曲毕,他将玉箫放下,忽而微微笑道:“许久不见了,傅师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一人在他背后现出身形,面色含霜,正是傅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