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灾疫

作品:《没有郎君我可怎么活啊

    幽州境内,长生殿调来一批精锐,冷冰冰的玄墨龙首令垂挂腰间,他们神色严肃,戴了拳套的手背上紧紧缠着几圈发潮的佛珠。


    “从人头上来说,羯部暗中动手的,多半已经被清理完了,”伍慎走到唐澜面前:“唐叔,羌煞人狡猾,就算是舅舅与岳将军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做得更好,无双已经安葬了那些百姓,您别自责。”


    “比起杀掉作恶的人,拯救活着的明显更重要,”眼睁睁看着许多百姓折于毒手却无法阻止,唐澜语调悲凉:“若是唐叔再多些本事……”譬如天师堂那般洞察人心、卜算灾祸的能力,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您休息休息吧,”看着唐澜青白的脸色,伍慎心都揪了起来:“失去庇护,羌煞人迟早会暴露,届时我和无双一定马上出发……”


    “不好了!”正在此时,一名重甲行军急匆匆地前来报告,一把跪在唐澜与伍慎面前,黝黑的脸上满是惊恐:“将、将军!邻河的颍州今年收成本就不好,燕京前些日子调遣的赈灾队伍昨日才到颍州,今天就闹出了大事,粮食被抢空不说——一大批得了瘟疫的民众被那知州赶出城门,饥饿与疾病之下,恐怕很快就要死一大批人啊!颍州伯河正处幽州水源上游,怕是要被瘟疫污染了——”


    ……


    燕王府中。


    “大胆罗千堂!”一觉醒来的燕王也正因为这件事暴跳如雷:“当初调任他去颍州担任知州,他年年献殷勤,跟孤王说爱民如子,便是这么个贤官!”


    “殿下息怒,”府中幕僚劝道:“罗千堂毕竟只是个小人物,如此大规模的疫病,他遇上必定手忙脚乱,要推卸责任,自然就把人往外推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还不该急?”燕王厉声道:“难民已经死了上百人!伯河之水不知还有多少能喝,南下还有整整六座城池都在伯河河畔,孤王能让百姓染疫而死还是放任由他们干渴至死?”


    “殿下!殿下可早日调遣医师前去救城啊,”幕僚急道:“要那罗千堂开城门放人,光下令已经难以奏效了,还得请几位素有威名的武将出马。”


    忠威侯与煊正公都在开封,此事早已上报玄德,然而他刺客还没抓住,加之宫闱内乱,一时间怕也分身乏术。燕王焦急地来回踱步几番,忽然站定:“云麾将军与京少将军如今……是在幽州追查羌煞吧?”


    听见这个消息,幕僚也眼前一亮:“是了,伯河正是供给幽州的重要水源之一,云麾将军与京少将军父女素有盛名,想来可为殿下解忧。”


    “不妥,”思虑半晌,燕王叹气道:“行兵打仗,孤王自然全然相信他们,可这不只是要砸开城门擒拿罗千堂,更要安抚民心,治病救人,这事——他们做不成。”


    “那……如今哪里有这样合适的人选?”脑内的浮现几位贤臣都被划掉,幕僚小心翼翼道:“世家大族中,有些年轻子弟表现尚可,殿下可要考虑考虑他们?”


    “不行,”燕王阖眼:“经验不足,地方不熟,被老狐狸刷的团团的可不在少数。”


    “那……要不要向开封……”


    “我去。”


    伏子絮侧身立在殿外,修长秀雅的身形,恰似腊月里的一树白梅,浅色光晕缀在其衣袍间,他淡声道:“我即刻出发。”


    “好,”透过大敞的朱红大门,燕王终于点头:“云麾将军与京少将军那边,我会遣人送信,粮队水米充足,随时可以任你调遣出发。”


    伏子絮颔首应下。


    ……


    “我也要去。”


    陈文荷穿着一身迆地的玉色海棠裙,唇红齿白的少女大眼睛里透着几分天真无邪,她拉住伏子絮的衣袖,可怜巴巴道:“我要跟你去。”


    伏子絮目光停在她抓着他的手上,声音有些飘忽:“这个不行。”


    “姜小姐,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伏清玄探头:“要是舍不得,我们前去至多三个月,三个月以后,就算子絮不走我也把他赶回来陪你。”


    已经是燕王亲口允诺的姻亲,陈文荷近期在府中常与伏子絮见面,伏子絮几乎对她百依百顺,衣裳首饰样样变着花样眼也不眨地给陈文荷买,丫鬟小厮们也渐渐与她熟识。


    见到陈文荷撒娇,家丁们纷纷低头窃窃私语,你推我搡,明显露出笑意。


    “三个月!”陈文荷掩面吃惊道:“我听说那边闹瘟疫,三个月能解决吗?”


    “这你放心,”伏清玄笑道:“我堂兄弟二人有人襄助,既然决定出马,便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姜小姐只需……欸?”


    陈文荷从怀里掏出一封陈旧的药方,在二人面前徐徐展开:“我幼时体质奇差,大病小病从未断绝,瘟疫也是遭过一次的,幸好家中寻访名医,替我根治了,如今她已经是我的随侍,你们看看这药方可用的上?”


    闻言,伏清玄面上肃然,转头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有医者上前,接过陈文荷手中方子细细勘察起来。


    伏子絮睨她一眼,从那张清丽面容中看出决心,拉过她手,放低声音:“真的想去?”


    “破开城门容易,安抚民心难,”陈文荷反问道:“你锦衣玉食一辈子,可知道流民过得什么日子?”


    “给他们维系性命的水粮,治好他们的疫病,这样还不足以让他们与我一条心吗?”伏子絮语气坦然。


    “没有人不需要这些,何况是在受难的他们,”陈文荷微微仰头:“可你若只会这些,忽略了他们的仇恨,就是把人当做温良好驯的家畜。”


    意外得到这么个评价,伏子絮微感不悦,此时那医者已经兴奋起来:“这位小姐!您这药方不知是哪位名家所开,指定派的上用场!病情严重的,可就是妙手回春了。”


    “哦?这么厉害!”伏清玄眼前一亮:“姜小姐,不知道你那位医使能否借我……”


    “我同她一道去,这样也能帮上一点忙,”见伏清玄语塞,陈文荷立刻抱住伏子絮的手臂,脸有点红:“玄公子须为我们想想,若真的一别三月,到时回来,我指不定消瘦成什么样子。”


    伏清玄看看面色不改却耳尖微红的伏子絮,又看看满眼真挚还在偷笑的陈文荷,只好随他们去了。


    防治疫病,药物虽然能有效控制,但最直接的方法还是将自己包裹的严实一点。既然是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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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下令,姜家府邸上下自然也不敢有违,马车与行装早早准备好了,青若正在为陈文荷整理面巾,一行人整装待发。


    “台州虽然也在伯河下游,但毕竟有个可靠的州官坐镇,”师厌颇不赞同地看着陈文荷:“你的人有多大能力你心里清楚,便是没了伯河,台州州官也能稳住局面,找到更多水源,没必要叫你亲自去一趟。”


    “我不是为了台州,”陈文荷俯身对着镜子照了照:“我是为了伏子絮。”


    闻言,师厌额头隐有青筋浮现,昨夜才听说陈文荷被迫与伏子絮定下婚约,今早醒来时才觉得一夜无梦。他眼皮跳了跳,目光阴鸷几分,正要开口,背对着他的陈文荷继续道:“他既然敢在花神宴摆我一道,接下来我可不会手软。”


    “你想让他被困在颍州?”师厌语气和缓许多。


    “不,让他受难对我没有好处,我得帮他,”陈文荷回身:“眼下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两情相悦’,在燕京,我的名声权势也是他的,而到了开封,若他心软动摇而承认,他的,也就是我的。”


    从她含笑的话语中,师厌几乎是一瞬间就领略了那笑容里的含义,既然伏子絮敢拦路插手,那么——她先要天师堂。


    “你做事一件比一件胆大包天,”师厌道:“你可知天师堂统共就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坐镇,能得这般通天权势,要取得他们的信任难如登天,或许,其中一人真的会读心。”


    “万物平衡,天师堂再如何实力莫测,也只是在权臣中位列第一,做不到一家独大。若他真的能洞察人心,为何不在燕京初见我之时就将我骗回开封?”陈文荷认真道:“真有读心术,那他便更该明白,我此番救城,是多么的真心实意。”


    “……他才貌出众,手中权柄甚重,”见她不为所动,师厌缓缓开口:“比那空有相貌家世的秦姚好了不知几十倍,不论是出于什么心思,在燕王面前肯主动提及与你定亲,即使如此,你对他也没有半分青睐?”


    难怪觉得这长生殿师厌今天表现始终有点奇怪,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若神情透出了然,带着行囊旁若无人地走开,不忘替他们掩上房门。


    “嗯?”陈文荷看着方才倒腾出来的金镯首饰,这些器物实在珍贵,可任它被这样不分青红地滚在一处,它们现在便百般纠缠,乱糟糟的难看得很。


    “没什么,”师厌听见她模棱两可的声音,心里酸胀又不知名的期待逐渐冷却,转身便走:“你带点防身的。”


    “师厌。”她在身后叫住了他。


    师厌脚步一顿。


    “我与寻常女子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陈文荷平静地说:“她们所求与我所求相差甚远,同样,她们眼中求而不得的好夫婿,在我眼里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需要严父慈母,也不需要锦绣良配,唯一上心的,是陪伴左右,助我达成所愿之人。正因如此,即便颍州如今水深火热,我也敢冒险一试。”


    她振振有词,说得师厌一阵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便是仗着我随时有能力带你全身而退。”


    “当然,师厌最可靠了。”陈文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