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小雪

作品:《没有郎君我可怎么活啊

    袖中拳紧攥,沈知青铁青着脸,几步上前。


    公公没想到他真打算去撞门,惊慌片刻,拦在门外:“真是大胆!陛下真的休息了!”


    “是吗?公公方才说是圣上下旨,我只不过想确认罢了,”沈知青勾起一抹笑容,清隽面容竟有一丝阴狠:“闯陛下寝宫是罪,假传圣旨更是大罪,两相比较,今日沈知青宁愿明知故犯,罪责由我一人承担,公公却为何拦我?”


    公公额角沁出些冷汗,浑浊的一双眼转了转:“沈学士当真要如此吗?”


    沈知青冷笑一声,再没耐心和他废话,推开人就要闯入其间。


    身后有人一个手刀狠狠劈下,沈知青只听见一阵风声,还没转头就晕了过去,那公公身法快得出奇,见他毫无还手之力地倒了,嗤笑着摇摇头。


    “真是个情种,如此魄力,你该陪在那小将军身边的。”


    远处的宫人立刻上前将沈知青拖走,临走时,一位白白净净的小生尖着嗓子道:“公公,要怎么处理这位大少爷?”


    “把他塞进马车里,丢到凤阳,”公公睨眼瞧着:“你我近日行事需要万般小心……准备迎接赤那大人。”


    宫人谨慎万分地应了。


    ……


    一夜雪落之后,院子里的腊梅开了一树,冬天太冷,被窝里暖和得让人眷恋,攸竹揉着眼睛走出来时,却见陈文荷已经在树下站了很久了。


    她手边停了只花色漂亮的鸟雀,斗篷上一圈银狐毛衬得皮肤白净到透明,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这小生灵时,温柔娴雅。


    “小姐早!”攸竹绕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跟陈文荷问好。


    “早,攸竹。”分明没有看向自己这个方向,陈文荷还是含笑回应了她,鸟儿识趣地飞走,攸竹搓了搓冻被寒风吹得有些红的手指:“小姐今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继续做杏鲍鲜贝汤?”


    “先不吃了,我去给爹爹娘亲请安。”陈文荷接过身侧打伞侍女的油纸伞,对攸竹道:“天气冷了,回去休息吧,事情少不用在外面乱逛。”


    穿过拱门,走过廊桥后院,果然在莲池边的山亭上看见伏子絮,陈文荷站在桥上,若有所思。


    寒冬腊月他也如往日一般打扮,白金色长衫绸感极佳似烟云,黑发发尾由金玉梳篦束起,垂下玉坠。


    见到她出现,伏子絮明澈的一双眼全然落在来人身上,离开霜冻的山亭,直奔她而来。


    细细软软的雪,与扰人的柳絮无异,薄薄的一片互相粘连,便成了奇形怪状的雪粒,争先恐后落在伏子絮肩颈处,走到她面前时,连同漆黑的眼睫也沾上细雪。


    陈文荷瞧他顶了满身霜雪走来,身侧空无一人,与她咫尺之间,她微微抬头,感受到伏子絮身上传来的清冽气息。


    比絮雪更加纯净的,很清新的一种气息,辨识度高到稍微靠近就能知道是他。


    “阿瑶。”他开口,有些生涩拗口地喊出这个名字。


    陈文荷面容僵硬地退后两步,侧了方向,与他擦肩而过。


    她当然没能成功,一只胳膊被伏子絮抓住,他眼睫低垂,融后的晶莹水珠挂在上面,亮晶晶的,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别跑。”


    “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陈文荷面无表情道。


    伏子絮手上稍一用力,果见少女步伐开始摇摇晃晃,他一手夺过陈文荷手中拿不稳的伞,一手揽腰将她拥入怀里。


    看上去那么冷感的一个人,身体却是温暖的,被迫与他紧紧相拥,陈文荷下巴埋在伏子絮肩窝,气愤道:“无耻!”


    “我说过,我不答应的退婚的亲事退不了,”伏子絮早已习惯她的火爆脾气,刚开始的反感现在不知不觉化作了些别的情绪,反而轻笑一声:“阿瑶,我不会再说谎,我心悦你。”


    “那你不该尊重的意见吗?”陈文荷恨恨道:“我说我不喜欢你了!非常讨厌你!你懂了吗?”


    不出意外,这样的话他最近也向人请教过,伏子絮看似冷静的表面之下,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半晌道:“既然那么讨厌我,早早放过我,岂不是太便宜我了?”


    陈文荷被他每天换个话术的剧本感到迷惑,殊不知伏子絮这种毫无经验的人最近每天都跟哪些花花公子请教,当然变得风格迥异,话术也日新月异。见她不客气的推开自己,伏子絮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努力解释道:“只要我们还有婚约,你便可以对我颐气指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心情不好可以打我骂我……这样岂不是更解气?”


    他究竟有没有把这些话过脑子?陈文荷好笑地看着他:“对你颐气指使?还能打你骂你?”


    伏子絮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虽然想这么干的大有人在,但比起这样出气,我还是喜欢你再也别出现的好。”陈文荷看了看他手里的伞,估摸着自己抢不抢得过他,最后狠下心扭头就走。


    还是不管用吗?伏子絮不自觉咬了咬唇,竟有点委屈。


    拷问齐北的结果出来了,羌煞首领赤那正在野心勃勃地直取京城,四象天书的谶言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一路匆匆地返回开封,雷厉风行料理完那些余党,便可坐山观虎斗。


    可这也证实了一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错怪姜瑶了。


    按照以往的想法,将种种过分的行为加注在值得怀疑的对象身上,本就是合理的,即使后来证明并不是那个人的错,他做了就是做了,谈何愧疚。


    可偏偏他质疑的这个人是姜瑶,他不再问心无愧。


    那夜山下,他真的动心了,可天公不作美,他生平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本该两情相悦的二人,如今却被他的一通怀疑搞得乱七八糟。


    于是他求知若渴,一反常态,听故事也好,遍观天下有情人也罢,总算摸到一些门路,可每次鼓起勇气上门,面对姜瑶明确的拒绝,还是忍不住一边难过一边给自己找补。


    即使心情沮丧,伏子絮也没忘记正事,他飞快地跟上陈文荷,给她撑着伞,她那点体力哪里跑得过他,二人十分幼稚地你追我赶,折腾了几下她就气喘吁吁,还差点脚下一滑摔到雪里。


    伏子絮脸色微变,这下牢牢抓住她手腕无论怎么也不松开了:“别乱走。”


    “别乱碰!”陈文荷卯足了劲甩开他的手,她闹起脾气来没人劝的住,见伏子絮不走,竟然直接赌气往地上一坐。


    积雪松软,她穿的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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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席地而坐,倒像是气鼓鼓的一团雪球,伏子絮蹲下身扯了扯她毛茸茸的银狐披风,又贴了贴她冰凉的手,再次被陈文荷甩开。


    “我想给你好好赔罪,可你总不理我,”望着她生气的脸,伏子絮黯然道:“要怎么样,能让你原谅我一次?”


    陈文荷干脆伸手蒙住了耳朵,两眼怒瞪着他,里头清清楚楚地倒映着一句话:绿茶啊绿茶,示弱对她是没有用的!


    她刚刚负气走出去,发丝眼睫同样沾了雪,脸也被吹得微微发红,年纪尚小的女孩肤白得明净,情绪饱满的含情眼嗔怒时也极其动人,柔润的唇不满地紧抿着。


    “别不理我,阿瑶。”他再度开口,语气哀求,耐心地出奇。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眼神果然会变,陈文荷表面气恼,实则将他那双素来不近人情的眼里多出的情绪看得分明,写满小心翼翼,甚至多出一点点讨好。


    雪越下越大,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撩起衣摆换了个方向,伏子絮竟也不声不响地陪她在雪地里蹲着,一把白伞角度微倾,滚落的雪花成团慢慢从伞缘落下。


    他身上就一件单衣,又一直为她撑着伞,陈文荷双手笼在斗篷里尚且觉得冰凉彻骨,她虽转过身,过了一会儿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


    雪地之中,俊美的年轻公子安静地守望着她。因着伞面不大,全倾在她那边,他半个身子都在外头,肩头已经堆起两簇小雪包,像是穿了件毛绒绒的肩甲,依旧清冷秀雅的面容,唯有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既无奈,也心甘情愿。


    抱臂思忖片刻,陈文荷忽然凶狠地转过身,严肃道:“你不害冻的吗?”


    没想到她真的会理自己,伏子絮一喜,笑容更加明显:“我一点也不冷。”


    “你以为你是萝卜啊,越冻越脆,越冻越宝贝!”陈文荷继续怒目而视,大声道:“你们这些扫院子的没看见啊!快去给他拿点厚衣服来!”


    清理院落的小厮早就知道这边动静,选择敬而远之,现在听到小姐吩咐,一个个火烧屁股般地跑去办事了。


    所谓雷声大雨点小就是这么回事,伏子絮开始思忖她的脾气转到别人身上是否代表肯跟他好好说话了,果然见陈文荷一边嫌弃一边拍走他肩上落雪:“你当自己是狼王吗,穿个肩甲,这么耍威风?我告诉你,督军府最威风的只能是我。”


    安然受着她的触碰,伏子絮大概知道该怎么给她顺毛了,低着头乖乖顺台阶下了,第一次放低姿态,笑道:“不敢抢了大小姐风头。”


    “知道就好,要永远有这个觉悟。”陈文荷整理完他的衣服,随手将自己那件湿了的银狐披风也脱在雪地里,下一秒,她就被伏子絮打横抱起,搂在臂弯里。


    “阿瑶,这算原谅我了吗?”他眉梢眼角都含了笑意,自她认识他以来,从来没见过这种表情。


    原来伏子絮的笑也是很美的,如春日醒雪的狭窄溪流,细润温凉,柔软剔透。


    “原谅你一次,”陈文荷靠在他怀里,闷闷不乐道:“只能有这一次!我是说认真的。”


    “谢谢阿瑶,”伏子絮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轻轻贴了贴她的脸,声音陡然低沉:“阿瑶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