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临时
作品:《佞相他心悦我(重生)》 于无忧这个自小被娇惯的少爷,脑子简单,根本顾不上揣测他们的目的,所谓的“严刑逼供”也派不上用场。
甚至不待他们多问,他便将于莹莹从小到大的过往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可谓毫无保留。
纪韶华眉头微蹙,表情复杂。
难怪于莹莹要灭口……换作是她,也不放心留着这样一个蠢货活在世上。
事情并不复杂,大致与他们的猜测相符。
于莹莹身为庶女,自幼在于家便并不得宠,甚至可以说过得无比悲惨。被当成下人使唤已是家常便饭,更甚者,为了讨好主母,府中的下人们还时常私下欺辱于她。
于家主母许氏心胸狭隘,对那名爬床偷生下于莹莹的婢女恨之入骨,发现时当下便直接将人杖毙。而于莹莹,这个本该算半个主子的庶女,在许氏眼中无异于横在心口的一根刺。
妒恨之下,她不仅处处针对,甚至默许府中上下对她欺凌虐待,恨不得她自生自灭。
“可我娘吃穿用度从没少了她的。”提及母亲,于无忧竟落下泪来,话语间不仅全然不觉得于氏有错,还颇为愤懑。
带着对于莹莹的恨意,咬牙怒道:“她本就是贱婢爬床生下的孽种,是我娘宽宏大量,才留了她一条贱命!”
大户人家里,婢女姨娘爬床求生的事并不罕见,虽会惹人非议,但终归是为了求个活路。
可如许氏这般手段狠毒,发现婢女生下庶子后直接将婢子打死,又假装慈悲留下孩子,却在府中任由其受尽折辱、苟延残喘的做法,倒也少见。
毕竟,多数正室顾忌自己的名声,纵使对庶子庶女不喜,表面上也会装模作样地粉饰一番,至于私下如何,便是谁也管不着了。
纪韶华虽不喜于莹莹,但对于许氏的手段,却也难以苟同。
她没有在此事上纠结太久,而是继续问道:“那后来,为什么你们要送于莹莹去选秀?”
此话一出,于无忧脸色猛然一变,支支吾吾起来。
陆崖见状,微微抬手作势要打。
于无忧立刻吓得脱口而出:“是我阿姐!她有了喜欢的人,宁死都不肯嫁!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承诺要送女儿入宫,可怎么都找不到阿姐,爹没办法,只好让于莹莹顶上。”
陆崖闻言,挑了挑眉,倒是对这个说法颇有兴趣:“找不到人?”
“都是于莹莹,”于无忧急着辩解,“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把阿姐找回来了,才知道当初就是她帮我阿姐逃跑,为的就是顶替我阿姐入宫选秀。”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清楚于莹莹是如何入宫,又为何会想杀了于家众人。
但有一点仍然说不太通。
“按你的说法,你阿姐于慕雨待于莹莹极好,甚至视她如亲妹妹一般。那她为何连于慕雨都要杀?”纪韶华蹙眉不解。
按于无忧的说法,于慕雨是个与人为善、心思纯粹的人,平日里甚至还会照拂于莹莹,护着不让别人欺负她。
可若是如此,他们又为何要藏起于慕雨,不让于莹莹找到?
“因为于莹莹怕我阿姐,哈哈……”于无忧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甚至带着几分炫耀地道:“她说我姐是天选之女,有气运的,所有人都会喜欢我姐。她怕我姐夺走她的一切!”
“你们帮帮我!只要皇上见过我阿姐,他就不会再宠爱于莹莹那个废物。”说罢,他猛地向前扑来,双手颤抖着要去抓陆崖和纪韶华的衣摆,状似疯魔。
纪韶华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远距离。但不等于无忧靠近,陆崖便已抬腿,一脚狠踹在他胸口,将他整个人直接踢飞至墙边。
“呕——”于无忧口中猛然涌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抽搐呻吟。
纪韶华皱眉,陆崖见状,抬手虚虚挡在她眼前,不让她看那些血污不堪的景象。
随即淡然地抬手,几名暗卫立刻现身,干脆利落地将于无忧拖走。
陆崖转头看她,语气平静道:“话问完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纪韶华垂眸,视线落在地上那滩未干的血迹上,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那他怎么办?”
“杀了。”陆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微不足道的闲话。
纪韶华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
夜深如墨,天边残月被云层遮住大半,冷清而压抑。夏夜风拂过,虽不寒凉,却吹得纪韶华心头隐隐发冷。
她忽地停下脚步,唤住正欲送她回房的陆崖,回头看他一眼,轻声问道:“所以你一开始来金城,本就是为了找于慕雨,对吧?”
“你很聪明。”陆崖笑了笑,带着几分赞许地看着她。
他也不遮掩,坦然承认道:“于无忧说的那些事,很多稍加查探便能得出,不必我亲自来。但整个于家最奇怪的,偏偏就是那个嫡女。”
纪韶华若有所思,抬眸看他:“所以你早就觉得奇怪,为何最后入宫的是于莹莹,而不是她?”
陆崖不急不缓地摇了摇头,“暗卫查过,于慕雨自小得两家长辈宠爱,性情温和,容貌清雅脱俗,人称金城‘冬雪春梅’,在附近一带也算小有名气。”
“若说当年于家舍不得嫡女入宫受苦,倒也勉强说得通。但暗卫查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陆崖微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于家花了不少银子,四处打点,只为让自家女儿在众秀女中脱颖而出。
“而那些被打点的人都说,名单上原本写的,就是‘于慕雨’。”
纪韶华听罢,眉心悄然拧起:“你却从未告诉我这些。”
陆崖缓缓靠近,语气似漫不经心,眼底却藏着一丝讥讽:“小郡主不是说过信我吗?怎么……”
他嘴角一扬,笑意凉薄,“如今后悔了?”
后悔?她从如此想过。
她始终明白,陆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她。但她更明白——
不被信任的,从来不是他陆崖。
纪韶华无惧地直视他的眼,却未开口辩解。倒是陆崖却似被她目光撕去脸上伪装般,笑意倏然散去。他轻拂长袖,收回那压迫的目光。
“你说这些,是为何?”纪韶华也不点破,只顺着刚刚的话追问。
夜风卷过廊檐,远处灯火摇曳不定,地面浮光暗动。陆崖背身而立,语气轻缓地吐出两个字。
“临时。”
纪韶华怔住。
“临时改人。”陆崖目光幽沉,低声接着道,那份进宫的名单,是在前一晚,才换掉的。”
*
回到屋中,夜色沉沉,夜风吹过木窗,发出细碎的声响。
纪韶华静静坐下,却并无睡意,脑中仍回荡着陆崖方才的话。
“送嫡女入宫,是于家早就筹谋已久的事……可为何偏偏在最后关头,于慕雨却突然与情郎私奔了?”
她蹙着眉反复思索,这一切确实太过巧合,而关键,正是陆崖所说的——临时。
临时换人,临时逃走。
这其中,怎么想,都少不了于莹莹的手笔。
可问题是,于莹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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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个出身低微、在府中饱受欺凌的庶女而已。
她没有地位、没有人脉,甚至连一个说话的权力都要小心翼翼。
那么她又是如何提前安排好一出“情郎私奔”的戏码?拿什么去说动一个官家小姐?又靠什么帮他们躲开府中的层层搜捕?
……凭什么,能把局布得天衣无缝?
陆崖说,于莹莹身上定藏着什么秘密。
纪韶华不得不承认,自己震惊于陆崖以小见大的判断力。
不过是只言片语,他便能抽丝剥茧,抓住了藏在混沌之下的真相。
想起前世被追杀至京郊,于莹莹曾说过的话:她知道这个故事的走向,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
纪韶华自然清楚,于莹莹有某种程度的“预知”能力,像是站在故事之外的观察者。
但陆崖……他并未听说那些怪力乱神,却只是凭借本能的直觉和碎片化的线索,便已察觉出她的不对,几乎猜得八九不离十。
忽然之间,她心头微动。
那天,他轻描淡写地接受了她那个漏洞百出的“预知梦”的借口,并非因为他真的信了,而是不愿为难自己罢了。
这个人嘴上说着,不知为何自己会相信一个奸佞,而他——
又何尝不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了她编造的荒唐又漏洞百出的谎言?
纪韶华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
*
次日,天光微熹,东方才泛起一线鱼肚白,金城仍沉浸在清冷的晨雾之中。
纪韶华便已早早起身,由茯苓为她梳洗更衣,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浅灰色劲装。
待收拾好出门,院外便传来一声低沉的唤:“走吧。”
陆崖看上去已等候多时,仍是一身常见的玄衣,挑花眼里意味不明地扯出丝笑意,晨曦映衬下身型清冷修长,整个人显得俊美异常。
纪韶华微顿了一瞬,旋即避开视线,迈步跟上,虽已隐隐猜到行程,却仍问了一句:“去哪儿?”
陆崖嘴角微扬,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答:“去抓于慕雨。”
他们一行人穿过街巷,一路疾行,所经之地早有人打点,行人稀少,连路边叫卖的摊贩都未曾惊扰分毫。车马未动,脚程极快,不多时便出了城门。
城外,山野未醒,一处被林木掩映的偏僻别院隐隐露出轮廓。院落虽陈旧,环境却还算安静雅致,门前隐隐有几道新近踏出的脚印,显露出这地方并非荒废。
纪韶华眼底闪过讶色。
原以为是会更隐蔽的场所……不料,于家竟把于慕雨藏在了这里?如此明显的别院,可并不算难找。
不多时,几名暗卫已将一名女子打晕后带出,正是失踪多日的于慕雨。
事情似乎顺利得过头,众人正要走时。寒鸦先察觉到了树林之中,隐隐有黑影攒动。便听他一声低喝——
“小心!”
几乎同时,林间传来窸窣之声,如潮水涌动,下一瞬,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手持明晃晃的兵刃,杀意凛然。
迅疾如风般攻来,刀光剑影间,如碎银破裂,一场厮杀骤然爆发。
陆崖身形一动,飞身接过暗卫递来的长剑,寒芒如瀑,横挡在纪韶华身前,声如冰刃:“躲我身后。”
又冷声命令寒鸦,“分开走,你们护送于慕雨,藏好。”
暗卫立刻领命,携近半数者自另一方向突围。
而陆崖带着纪韶华,在茯苓一众暗卫的掩护下,破开一角,疾步掠入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