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在想，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为北狄效命？"郑文铭摇头，"我对天神起誓，关于阿毅的话，句句属实。"说罢，起身出了房间。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边。郑文馨蜷缩在那里，望着手中的耳坠发呆。一天一夜，她滴水未进，直到暮色四合，才像是下定决心般戴上了那对耳坠。


    当郑文铭再次推门而入时，眼前的人已经判若两人。


    郑文馨端坐在铜镜前，一袭火红舞裙衬得肌肤如玉。她眉心点朱砂，烈焰红唇，一双眼中既有少女的清澈，又带着致命的魅惑。


    "走吧。"她哑着嗓子说。


    大魏君主的寿宴比往年更加奢华。贵女们锦衣华服，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


    有人说起北魏四皇子冯启河为求娶南都郡主而跪求闲王，也有人谈论秦望溪闯入驿馆的风波。正说话间，南都郡主梨长华在侍女搀扶下进来。


    她身着月白色华服，肤若凝脂，眸若秋水，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女风范。一旁的韩宝蓉用团扇掩唇，低声道："听说北魏四皇子见你一面就心生爱慕，还发誓永不纳妾，可是真的？"


    梨长华眼角余光瞥见几位贵女正朝她走来，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刻意模仿的意味。尤其是那位着葱绿长裙的贵女，连头上戴的珠钗都与她前几日所戴颇为相似。


    "这簪子配这身衣裙..."梨长华眸光微转，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高傲，"不如取下来，以免喧宾夺主。"


    那贵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手指微颤，摘下了那支红宝石缠金丝的流苏簪子。她强作笑颜，急切地转移话题："听说郡主与北魏四皇子在梅影湖畔邂逅？"


    梨长华端起茶盏，目光落在杯中浮动的茶叶上："是在梅影湖，那日我与宝蓉相约游湖。"


    "说起来，昨日镇国郡主可闹出大事了。"有人突然提及秦望溪，"居然闯入北狄驿馆**，真是有辱我大魏体面。"


    韩宝蓉眉头微蹙："此事怕是另有隐情。北狄炎王送去的贺礼中有秦家二公子的玉环，分明是设计陷害。"


    殿内议论声渐起，梨长华指尖轻抚团扇，想起前些日子听闻的传言。那些纨绔公子都说，秦望溪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远胜于她。


    "听说那秦望溪生得极美。"她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不知是否当得起"第一美人"的称号。"


    周围的贵女们面面相觑，空气突然凝滞。


    正当气氛微妙之际，殿外传来一阵骚动。冯启河随北魏使臣入殿，一身绛紫色莽纹直裰，腰系白玉带，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梨长华抬眸，恰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她起身行礼，唇边挂着得体的微笑。冯启河颔首还礼，随即便转身与北狄炎王攀谈。


    "四皇子看起来好像对郡主..."韩宝蓉话未说完，梨长华已轻轻摇头。


    她望着冯启河的背影，手中团扇微微收紧。方才那一瞥，他眼中并无她想象中的热切。


    "该是被娇养，多学学琴棋书画修身养性。"梨长华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傲慢，"像那秦望溪那般打打杀杀，到底还是戾气太重。"


    殿内歌舞升平，华贵的裙裾在灯火中随风轻摆。梨长华坐在席间，时不时望向冯启河的方向，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原以为，今晚会是另一番光景。可冯启河始终未曾走近一步，仿佛对这场即将缔结的婚约毫无热忱。


    觥筹交错的宫宴上，莺莺燕燕的贵女们低声私语。


    "郡主这般维护四皇子，莫不是已经芳心暗许？"一名贵女掩唇轻笑。


    "你们啊......"梨长华抿唇，眉眼间透着一丝羞意，纤指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锦帕。


    韩宝蓉打趣道："我们都住嘴吧，小心四皇子听见了要怪罪下来。"


    梨长华心下却是甜蜜的。想起昨日四皇子跪地求娶，更立下誓言不纳侧妃妾室，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颤动。再看那人气度不凡，确如父王所言，是桩难得的姻缘。


    "镇国郡主到——"殿外传来通报声。


    蓝卓宁见秦望溪携董氏、秦锦筠而来，连忙招呼夫人女儿上前见礼。众武将家眷纷纷围拢，挡住了梨长华的视线。


    殿内又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驾到——"


    众人忙让开道路行礼。梨长华这才看清来人，顿时呼吸一滞，手中锦帕几乎揉碎。


    但见那女子肌肤胜雪，在灯火映照下近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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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相清丽，带着几分病态的羸弱，全然不似习武之人。唯那双漆黑的眸子沉静如水，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韧之气。


    "这就是镇国郡主？当真是闭月羞花......"周围窃窃私语不断。


    "比起大魏第一美人，更胜一筹呢。"


    "素衣淡妆，却胜过精心打扮......"


    梨长华耳根发烫，呼吸急促。她向来以容貌自傲，此刻却觉得难堪至极。


    "别理会她们。"韩宝蓉低声道，"你有四皇子倾心，这才是真正的好姻缘。"


    梨长华强压下心中酸涩，冷笑道："男子自然敬佩善战的将军，只是...军营都是男子，又有几个敢娶个在军中厮混过的女子回家？除了那冯远英......"


    "可不是，"旁边贵女附和，"瞧瞧秦家如今的下场。先是夫人入玉泉庵，后来威武侯亡故，连爵位都保不住。"


    话音未落，只见冯启河跌跌撞撞冲到秦望溪面前："郡主......"


    秦望溪神色淡然，福身还礼后便跟着董氏去了席位。谢云霆站在一旁，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身影，唇边挂着若即若离的笑意。


    秦望溪垂眸，刻意避开那道炽热的视线。灯火阑珊处，一场暗潮汹涌的较量悄然展开。


    梨长华望着这一幕，手中的锦帕被攥得更紧了。觥筹交错间，她举杯一饮而尽，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宫灯摇曳，檀香缭绕，殿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冯启河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秦望溪的身影，那份执着连身旁的宾客都察觉出几分异样。


    "大魏君主、大燕君主驾到！"尖细的太监声音划破殿内喧嚣。


    殿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秦望溪抬眸间与大燕君主慕云煜目光交汇。她眼底沉静如水，却泛着冰冷的警告。慕云煜面色一滞，随即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显是记起了上次得罪这位姑娘的过节。


    "九...谢先生！"小皇子慕玄澜眼睛一亮，差点脱口而出，所幸及时止住。


    太子温和地将慕玄澜引到身边坐下，慕玄澜这才道："昨日有幸与谢先生同游，已是相识。"


    谢云霆闻望溪，忙不迭站起来向燕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