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正宫

作品:《相见欢

    明明答案早已在心中,但当真切听来却依然让唐文安难以接受。


    所以范易那日拦下自己,是怕自己收到牵连,那些难民的死亡早已注定。


    双臂垂落在侧,唐文安只觉竟是这般无力,于权力而言性命渺小如虫豸。


    为了利益一切都是可以摧毁牺牲的,为了敛财而造成的水患也好,为了扳倒对方而制造的坍塌也罢。


    数以万计的枯骨被掩埋其下,民众的哀嚎传不回京城,但可以传到她唐文安的耳中。


    袖下的拳头被攥紧,胸腔内的心脏似是要迸发而出。


    马蹄声烈烈,戚千秋翻身下马走到唐文安身旁,有些担忧她此时的状态。


    还未等戚千秋开口说些什么,唐文安便默默转身,重新翻身上马。


    无奈戚千秋也只好随着唐文安的动作重回马匹,小心翼翼地跟随其后。


    马儿晃晃悠悠地走着渐渐朝城外走去,戚千秋看了眼天色,若是此刻出城,今晚想必是回不来了。


    “别再往前了唐清欢。”戚千秋将马匹横在唐文安之前,拦住唐文安的去路。


    视线由下缓缓上移,落在了戚千秋那张艳丽的容貌之上。


    怔愣片刻唐文安才从那张脸上移开视线,低声轻语:“你今日的衣衫好素,我不小心给你弄脏了。”


    素白的衣衫在今早沾染上几滴血花,还未来得及褪去又因为追赶唐文安而溅上污渍。


    戚千秋冷笑两声,实在被唐文安今日的一系列行为给弄得精神衰弱。


    “唐清欢,跟我回去解释清楚。”


    自打入宣国以来,戚千秋第一次露出这幅表情,那是自小被贵族侵染而无意识流露出的上位者独有的气场。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不再有商量的余地,命令得口吻冰冷的语气。


    这幅模样与当年那红纱帷幔当中之人重合,唐文安便再没了任何思绪,随着戚千秋的动作掉转马头往住处去。


    身份调转,只见戚千秋直挺挺的坐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反倒是唐文安低头站在一旁,两只手缴着衣袖根本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神。


    “坐下,说。”


    唐文安猛一激灵麻溜地坐了下来,将茶盏往戚千秋那边推了推,悄悄观察着戚千秋的神色。


    戚千秋轻啧一声,双手抱胸直直看着唐文安。


    “景承啊……”


    唐文安本想开口套个近乎,却被戚千秋无情打断:“公主慎言,你我二人似乎并未如此熟络。”


    原本想开口的话语被堵了回去,唐文安撇撇嘴自知理亏只得低头认错。


    “此事是我鲁莽,你便当我是突然得了失心疯,我向景承保证,日后绝不再犯。”


    戚千秋淡淡瞥了眼唐文安饮一口茶水道:“公主如今的信誉,景承实在不知能不能相信。”


    常规手段定然是无用的,发誓在此刻似乎也失去了效力,唐文安内心痛哭,默默感慨男子当真是难哄。


    “景承想要我如何做呢,只要能哄得景承高兴,怎么都使得。”唐文安悄悄往戚千秋身边凑了凑,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戚千秋的袖角晃了晃。


    “好啊,那公主把您那腰间挂的玉腰牌赠与景承可好。”


    起初听到戚千秋说好时唐文安还雀跃了一瞬,然而下面的要求一出,却让唐文安不知作何表现。


    见此情形戚千秋对于素未蒙面的谋士敌意更胜,唐文安每一次情绪的大起大落总是因为他,即便人都已经离开了,竟还能使唐文安这般魂不守舍,连块腰牌都不舍得丢了去。


    越想越气,戚千秋干脆猛一抽手将衣袖从唐文安手中抽走,冷哼一声负气背过身去:“那便不必谈了,我见公主也未必真心。”


    本以为唐文安会就此离开,哪知戚千秋却突觉手背一凉,旋即便听到了唐文安低声轻哄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也是怕你嫌弃,你若实在喜欢拿去便是了,这哪能算什么好东西。”


    未曾想到唐文安会说出这般话语,戚千秋手掌下意识抓住那递来的玉腰牌抿了下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当真就这般将此物给了我?”


    腰牌在手中质地温和细腻,显然不是唐文安口中所说的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相反此物怕是金贵着呢。


    奈何说出口的话戚千秋便不会是那收回去的主,大不了日后若是能寻到点上乘物件儿再回礼便是,戚千秋这般想着也就收的心安理得了。


    见到戚千秋变幻莫测的小表情唐文安暗暗发笑,再次叹息自己当真被吃的死死的。


    ……


    一群人又待了几日,将百姓一一安抚好,看着患病的人都好了起来便准备启程返京。


    为了早日回到京中处理工部一事,唐文安也是加快了行程本欲晚间不做休整尽快赶路,奈何天公不作美,偏生下起了绵绵细雨。


    不得已唐文安只得带人就近找一家客栈歇下。


    傍晚窝在房内小榻上神游天外之时,忽听楼下传来嘈杂声响,似是有人发生了口角。


    抱着好奇的心态 唐文安选择悄悄去瞧上那么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差点没给唐文安吓一跳。


    视线向那台前的身影看去,只见一身穿玄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身姿挺拔绰约之人。


    许是听到动静戚千秋也走了出来,见唐文安站在栏杆处眼神直直看向下方不免有些好奇,轻声呼唤道:“在看什么?”


    戚千秋的声音并未刻意收敛,若是白日还好,在晚间倒是显得突兀。


    一时间下方的那人也抬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那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眸,只是一眼唐文安便认出来此人是谁。


    她未来的驸马,那个自幼随父征战沙场居住边关声名赫赫的少年将军,莫不约。


    戚千秋看了眼楼下人的模样,又瞥了眼唐文安的表情面色瞬间落了下来。


    见莫不约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唐文安便明白此人是未认出自己,奈何即便如此自己还是得硬着头皮下去,总归自己是认识的,也不好选择无视。


    看到唐文安下楼,戚千秋也咬牙跟上。


    掌柜见唐文安下来立即抛开面前的莫不约,笑脸迎了上去。


    “是发生了何事如此嘈杂?”唐文安朝着掌柜问道。


    听到唐文安都这般问了,掌柜如实回答道:“客官,这两位客人想要住店,但小店今晚以被您们给包下,实在是无法招待,可这二位赖着不走,我也劝说不动……”


    “劝不动就撵出去,吵吵嚷嚷的扰人休息。”戚千秋皱眉看向莫不约与其随行之人,面色不耐。


    唐文安转头这才将视线落到戚千秋身上,见戚千秋应是刚洗漱完,随意披了件衣服披散着头发,发尾甚至还滴着水不免皱了下眉有些担忧道:“这边我来处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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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若是累了就早些回房歇息吧。”


    然而这副模样此刻在戚千秋眼中便被解读为嫌弃自己在这里碍眼,于是乎戚千秋恶狠狠的怒瞪了唐文安一眼,撂下一句“随你便吧”便气呼呼地回了房中。


    直到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唐文安还是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惹得这位小皇子生气了。


    也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莫不约上前一步,朝着唐文安规矩行了一礼道:“这位姑娘,能否分出一间空房让我与下属有块落脚地?”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唐文安看着面前的莫不约微笑道:“莫小将军说笑,掌柜的再收拾出来两间房去吧。”


    听到唐文安唤自己什么莫不约先是一愣,旋即有些疑惑。


    “姑娘认识我?”


    唐文安正想开口解释,却被从外回来的杨宫先一步喊了出来。


    “这么晚了公主怎么还不回房歇息?这位是……”


    看到唐文安身边突然出现两位陌生男子,杨宫疑惑的打量了一番。


    “公主?你是公主?宣国的公主?”莫不约身旁的男子诧异开口。


    虽然相较于唐文安预想而言出了点小状况,但总归结局还是一样的,思及此唐文安淡笑着抬眼看向莫不约。


    “本宫前往卞州处理水患,眼下正要返回京城,既然遇到了莫小将军倒也是缘分,不知小将军欲往何处?”


    见唐文安承认其身份,莫不约二人齐齐下跪朝唐文安行一君臣之礼。


    “臣未能及时察觉公主身份,还望公主恕罪。”


    “何须行此大礼,小将军自幼长于边关,认不出本宫实属正常。”


    听到唐文安所唤称呼杨宫立即警觉起来,看了看莫不约又抬头看了看戚千秋房间所在,朝着唐文安有些语无伦次:“他,那——殿下那个,那位……”


    自打戚千秋入宣国以来跟唐文安二人的留言早已满天飞,杨宫本身都快默认了此事,结果下一刻便碰到了所谓‘正宫’。


    见唐文安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杨宫第一次有些佩服自家公主这定力了。


    莫不约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内心默默揣摩着什么,面上不动声色朝唐文安恭敬说道:“臣此次回京述职,不知可否与公主同行?”


    “如此也好,今晚时辰不早了小将军早些歇息。”


    两人又相互恭敬寒暄几句便回了房中。


    杨宫跟随唐文安的脚步进到唐文安的房间,见唐文安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似是在问还有何事便更觉心塞。


    “刚刚那位可是殿下那未来驸马?”


    唐文安点点头,这件事公主府上下应当无人不知,杨宫此刻问询让唐文安不明所觉。


    “哎呀——”杨宫狠狠叹息一声,连连渡步。


    唐文安闭眼揉了揉眉心出声制止道:“杨副官究竟有何事,你这般晃得人头晕眼花的。”


    杨宫停下脚步瞪了唐文安一眼咬牙切齿:“那小将军可是您未来的驸马!隔壁那位怎么办?瞧那位襄王殿下病比西子的模样,哪里经得起这小将军一拳!?”


    “他哪里就有你形容这般柔弱了……”唐文安低声嘟囔。


    “什么?”


    声音太小,杨宫未能听到唐文安说了什么。


    默默吐槽完唐文安反而有些哭笑不得:“副官究竟在想什么,怎得在你口中我就成了如此沾花惹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