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突然穿越异世界变成龙，还凭空多了九千岁，谷文汐和谷文哲根本压制不住好奇，逮着陆安宁一通问话。


    “你是什么龙？会喷火吗？能放电吗？史莱姆真的很可爱吗？精灵是不是都特别漂亮？矮人都有长胡子吗？你……”


    中二病晚期少年一口气不停地连续发问，被妹妹一巴掌拍开。谷文汐占据哥哥的位置，同样兴致勃勃：“你咋长高的？魔法能美容吗？有能长头发的吗？我能不能学啊？小小，你教教我。”


    谷文哲听罢，也顾不上和妹妹吵架，眼巴巴地凑上来，左眼写着“想学”，右眼写着“教我”。


    陆安宁被两双相似的好看的眼睛看得45°仰望天花板，最后从空间里一顿掏，拿出了一袋子的魔法书，丢给他们。


    “想学你就看，看不完被逼逼。”


    兄妹两马上正襟危坐，严肃庄重地翻开外页古朴的书本，一行一行看下去，眼睛越瞪越大，然后齐刷刷抬起头，“小小，看不懂……”


    陆安宁嗤笑：“想学魔法？先学外语！”


    她还没有智障的时候，都是跟着小豆丁时期的林恩芙娜一起学说话，甚至还要靠着361辅助才能正常生活下去。后来开始学习魔法，好家伙，那些魔法咒语全是绕口令，念都念不明白，还要吟唱，更别说作为艾欧古语的龙语，舌头打结都说不出来那些发音，要不是有龙族DNA叠buff，她真的学不会。


    天真的人啊，想学魔法，再练个几十年吧。


    谷文汐安详地合上书，谷文哲或许还有剑与魔法的执念，她就并不想当什么马猴烧酒了，英语都学不过来，异世界语还是算了。她又问起在发小口中出现频率及其高的塞拉菲娜。


    陆安宁被塞拉捡到是意外。当时林恩作为伊特王私生子的身份被曝，大王子弗莱为了他的皇位重金雇佣了A级赏金猎人。那时候林恩还不是威名远扬的“铁血暴君”，只是一个刚陷入爱河的十七岁的毛头小子。芙娜也不是传说级的大祭司，只是一个别扭的青春期少女。


    面对穷凶极恶的赏金猎人，陆安宁自觉担负起长辈的责任。但她那时候还在龙族转换期，力量不熟练，一个大空间传送就快费尽了她所有力量。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她迎来了第一次的全龙化。幼龙状态下的她只能拼全力从悬崖上跳下去，别无选择。因为她知道，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被他们抓住就不止是死亡那么简单了。


    她赌对了。她被四处游历的塞拉捡到，并细心呵护才度过了第一次全龙化。这一次的全龙化比较特别，她不仅短暂失忆，就连智商都如同幼儿。但她很幸运，捡到她的是视幼崽如珍宝的龙族，是塞拉菲娜。


    说起这段过去，陆安宁眼角都不自觉漾起笑意。


    谷文汐也不自觉笑起来：“你有她的照片吗？我想看看她。”


    陆安宁还未仔细回忆，361就先出声提醒：“你空间里有一个花花绿绿的盒子，里面是留影石，她给你准备的。”


    她忽地一愣，进空间里翻了一下，果然看到一个外表格外花里胡哨、流光溢彩的盒子，拿出来打开，满满当当的全是各色石头。


    谷文汐谷文哲惊奇地看着一盒子石头，忍不住拿起来端详。


    石头的主人却怔愣地问361：“塞拉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你最后一次休眠的时候。”


    陆安宁随手拿起一颗天蓝色的石头，激活石头，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个留着白色长发，头顶一对白色猫耳的美少女，她幽蓝色的眼睛直直注视画面，似乎意识到已经开始录影便大方的露出一抹笑，清脆的声音朝画面外喊：“林恩，快来！”


    不一会，又一个高挑精致的男生走入画面，他黑色短发有一撮被染上了白，垂在鬓边。他一手搭在猫耳少女的肩膀上，冲着画面露出痞气的笑，挥手打了声招呼。


    “宁宁，你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见到你爸爸妈妈和弟弟了吗？你家好玩吗？害，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一起。”


    林恩打断芙娜，肯定地说：“我们肯定要在。她这么糊涂，还路痴，还挑食，还智障，没有我们她怎么活。”


    芙娜用手肘狠狠砸了一下他的肋骨，“宁宁，你不要听笨蛋林恩的话。”她卷了卷吹在腰间的长发，“虽然塞拉菲娜说你以后会一个人，让我们说点话，但是我们一直在一起，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宁宁，如果我们不在，你不要难过，我和林恩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又拍了下爱人的背。林恩会意，走出画面，不一会，抱来一只黑黄白杂色的奶猫。奶猫瞪着大眼睛看向镜头，一黄一蓝的鸳鸯瞳美得动人心扉。


    芙娜接过小猫，在怀里抚摸，说：“阿瑞亚以后也是你的崽崽。就像你陪着我们长大一样，阿瑞亚会在我们不在的时光里陪着你。”


    懵懂小奶猫像是听懂了妈妈的话，冲着画面喵了一声。


    林恩搂着老婆孩子，收起玩世不恭的笑，郑重地说：“宁宁，我和芙娜会努力活着，努力活到你回家。如果我们失约，就让阿瑞亚替我们履行这个约定。谢谢你曾经让我们不孤单。”


    后来夫妻两又有说有笑地说了许多趣事和不放心的叮嘱，视频在阿瑞亚尿了爸爸一身的兵荒马乱里结束。


    谷文汐听不懂视频中的语言，但听出了无比珍重的感情，看到了陆安宁早已通红的眼眶和鼻子，她拉住想要开口的谷文哲，冲他摇摇头，房间里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好一会，陆安宁才瘪瘪嘴，小小声说：“我才不路痴，才不挑食，林恩大笨蛋……干嘛啊搞这么煽情。”


    她转过身，脑袋抵在沙发上，默默自闭了一会。眼泪蓄在眼眶里，最终没有落下，陆安宁狼狈地用力擤了下鼻子，才转回来不自在地看着两个发小。


    谷文哲试探地看了下妹妹，见她没说话，才继续问起刚才没问出口的：“刚才的女生是猫族吗？男生不会是鲛人吧，我看到他的耳鳍了！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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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猫也能生孩子吗？没有生殖隔离吗？”


    谷文汐知道她哥哥很蠢，没想到这么蠢，当场就给了他脑门一下。陆安宁倒是很平静，解释道：“林恩是鲛人和人的混血，他妈也是混血，鲛人基因不强，当然没有生殖隔离。”


    她没有解释芙娜林恩说了什么，兴致盎然地播放起其他留影石。一大盒子的留影石存储的内容很多很杂，大多数都是她在艾欧大陆经历的事：


    她和芙娜林恩一起冒险、她在芙娜林恩婚礼上喝醉撒酒疯、她第一次给阿瑞亚换纸尿裤、她打碎梅老头重金高价买来的琉璃盏被罚万字检讨、她和勇者小队一起打龙还被诺兹多发现……


    谷文汐和谷文哲虽然听不懂，但画面本来就有讲故事的功能，发小在异世界经历了如此多精彩纷呈的事情，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陆安宁却是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这里面很多都是她离家出走，为了躲塞拉菲娜披了各种马甲时搞的事，为什么塞拉都有记录啊？


    感情她一次离家出走都没有成功吗？甚至还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被监视……塞拉菲娜是什么品种的跟踪狂吗？！


    她郁闷地鼓起脸颊，再次拿起一颗黑曜色的石头。这次不是记录她的故事，画面里是一个五官深邃的短发黑皮女人。女人头上是一对粗壮的龙角，脸颊的右侧横亘着一道繁复的花纹，一直蔓延到右眼下眼睑，璨金色的竖瞳凝视着画面。


    “塞拉……？”


    悠扬的龙语从她的嘴里唱出：“古老的大地、遥远的天边，巨龙的影子覆盖苍穹，龙族的歌声响起，那是自由的呼唤，那是希望的旋律。孩子们不必惶恐，龙族传说，永不磨灭；龙族信仰，永远闪耀。”


    ——这是龙族用来哄小崽子的摇篮曲，她成年以前，塞拉经常唱给她听。


    “宁宁，等我。”


    塞拉深邃的眼眸似乎跨越了时间空间的屏障落在了此时的陆安宁身上，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抹安抚的笑。


    画面消失，留影石粉碎，黑色的光子溢出散入陆安宁的眉间，使她自从穿回来后就感觉受限制的力量解放了些许。


    “这……怎么碎了？”谷文汐不知所措地看着碎成粉末的石头。直觉告诉她，小小和刚才的女人关系不一般，此时记录她的话语的石头，她担心陆安宁会很难过。


    陆安宁摸摸眉心，先是安抚了一下谷文汐，然后和361开启小会。


    “塞拉她什么意思？她能过来？”


    “……”361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照规定，它什么也不能说，但塞拉菲娜的行动早就脱离了原来的轨迹，说不说好像也没关系吧？想清楚这遭，361再次把系统守则抛到脑后，给了宿主一个肯定的答案。


    陆安宁觉得自己肯定没控制住嘴角的幅度，因为两个发小都奇怪地看着她。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问，手机的振动就先响起。


    谷文汐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安华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