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林心怡带着一队穿管局的人跟着追踪石来到城东郊外的这座私人矿区。他们和污染管理局不一样，当贼没法当得那么理直气壮，想在里面调查只能通过正规途径。


    矿场的拥有人是当地的富商，林心怡穷得只剩下钱的作为富二代试图借用她家里的身份和他合作，以此找机会名正言顺地进入矿场。


    黄有财是这个私人矿场的主人，秃顶和啤酒肚让他看起来和其他所有中年男人没有区别。但是到底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个黄老板看起来市侩，但当她提起进入矿区的话题时一下就露出了商人的精明，说话天衣无缝，各种打太极搪塞。


    她没办法，干脆直接装成矿工应聘。


    说来也怪，那个姓黄的严防死守不让她打探矿场消息，她还以为这人利用矿区在干些什么不为人知且违法的勾当。但没想到矿场招矿工如此随便，和去工地搬砖一样，日结，能干就来。


    她稍微变换了一下外貌体型，带着一队成员进矿场打工。


    不过他们被分开了。她和另外两个人被分到需要人工开凿的矿洞。


    一下矿洞，她藏在口袋里的检测器就开始震动。


    “这里有污染。”她小声和另外两人说。


    他们借着开凿时无人注意，四处探查，但始终没有找到污染源的存在，而矿洞里的工人看起来也并没有被感染。


    “这个检测仪真的没有出问题吗？”休息间隙，林心怡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和旁边同样变换形象的同事抱怨，“研究部真的该好好检查一下了。”


    同事和她靠在一起。她们两个此时都是粗矿大汉的模样，愁眉苦脸地对视一眼后，忍不住笑起来。林心怡看着同样是精灵，不过来自艾泽拉斯的好友脸上茂密的络腮胡，笑倒在了一边。


    “有这么好笑吗，络腮胡很对味懂不懂啊，挖矿就要络腮胡。”好友捋着胡子说。


    林心怡手撑在地上爬起来：“你游戏玩多了……”


    后面的声音小下来，好友紧张地问：“怎么了？”


    “不太对……”她的手在石壁底摸索，屏息感受手里的触感，渐渐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僵硬，咽了咽口水。


    “这个石头像是活的。”


    墨染收回放在石壁底的手，做出了这个结论。


    陆安宁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这些石头是活的。


    呼吸放缓，这里很安静，一秒，两秒，三秒，耳边渐渐出现很多起伏声，很微弱，但整条矿洞为此颤抖。


    “懒懒，我要把这些石头吃了吗？”


    “吵吵，这些石头大概率不是污染源。”


    陆安宁猜到了，这些会呼吸的“石头”都是污染物，都是无法变回人类的人类。


    很多人都猜到了。李易泽觉得这里太古怪了，他让其他人把所有断肢残骸带上，决定先离开这里。


    林亿南轻轻抚摸过角落的林心怡的脸，“把她带回去。”


    “可以带走吗？”


    林亿南仔细地在周围探索，一寸寸地摸过石头，最终定下一个范围。李易泽拿出枪，套上消音器，附上圣光对着她画下的范围攻击。


    沉闷地枪声一声一声响起，烟尘散去后，带着精灵面庞的石头完整地掉下，还有其他肢体部分，有的已经变成石头，有的一半变成了石头。


    缄默地拾取了所有部分，七队从矿洞撤出。


    —


    “林心怡最后一次交代任务进度是什么时候？”李易泽冷着脸联系穿管局。


    “两天前。”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她上交的报告里交代了追踪石在城东的私人矿区失去反应，怀疑矿区有问题，且矿场的拥有者黄有财看起来不想让她进入矿场，所以她决定装成工人潜入，接下来两天没有消息。”


    林心怡的遗体和其他断肢一起被送到研究基地复原，其他穿越者聚在一堂，沉默着。


    宋听禾打破沉默：“心怡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心怡到底是怎么死的？


    穿到艾欧变成其他种族的穿越者大部分不会被感染病变，更何况林心怡曾是高级魔法师，就算回到地球因为环境缺少魔力因子而削弱不少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杀害。


    “如果不是污染，那就只有耶各人了。”周岩阴沉着脸，他的手上还拿着上一次见面林心怡用来捆他藤蔓。软趴趴的枝条无力地躺在在掌心，周岩握紧拳头，红着眼眶闭上眼。


    “你们都对耶各人了解多少？”


    在场的艾欧穿越者，除了吴杉在旧世纪生活过比较长时间，周岩和宋听禾完全是在新世纪出生的，墨染则是在神陨战前五十年穿越，只有两个长生种精灵或许是经历过耶各人活跃的时期。但一个已经去世，另一个正在给去世的修复遗体。


    吴杉：“烛苒的龙应该会知道。”


    烛苒是第一个把异世界生物带回的穿越者。作为一个龙骑士实力强悍且闲不下来，一直冲在抓捕A级污染的第一线。


    李易泽拨打烛苒的号码，打了三个都没人接。


    宋听禾举手：“为什么不问那位？她活得比我们都长。”


    墨染摊手：“陆安宁一早就走了。”


    —


    陆安宁在听完林心怡前两天上交的报告后就离开了。她抓着乌鸫鸟脖子，“塞拉。”


    下一刻，身后出现一个人，揽住她的肩。


    “想去揍谁？”


    陆安宁握起拳头，眼底像是燃烧着火焰：“先去找那个奸商。”


    她花了几个积分向361买来黄有才的身份信息，和塞拉菲娜一起飞到他的家门口。


    陆安宁这栋小别墅的二楼窗户看进去，秃顶啤酒肚的奸商睡得正熟，她二话不说就想冲进去把人揪起来“友好交流”一番。


    塞拉菲娜抓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


    “你再观察一下这个人。”


    陆安宁会意，眼里闪过一道光，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气笑了：“哪个亡灵这么不讲究，居然占一个糟老头子的身体当容器。”


    “西斯各可以啊，闷声做大事。”陆安宁眼珠一转，有了想法。她再次披上玛里奥的马甲，飞进室内，一手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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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抓着他的天灵盖，拽出一只青白色的亡灵。


    “放开我，你是谁啊？！”雅正两手抓着拎他的手，却挣脱不得。


    “西斯各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陆安宁把这个亡灵甩到一边。


    雅正迅速换上黑袍遮住面容，“你也是拉斯玛大人的信徒。”


    “吾乃拉斯玛首席门徒，玛里奥。”


    雅正一下子笑出来：“顶着个管道工人的名字就想冒充拉斯玛的首席门徒，你连西斯各大人的衣角都比不上！”他手里团起能量球，一下冲上去向她攻击。


    “呵，不自量力。”陆安宁一甩衣袍，很有逼格地化解了攻击，另一只手迅速成爪子状伸出抓住雅正的脖子，把他悬空抬起。


    “你不知道我是谁对我不重要，因为你对我来说和蝼蚁无异。”


    亡灵没有呼吸，掐脖子对他们来说不起作用，只是无法动弹。


    “你想干什么？”


    “这部分陷落地由我负责了。”


    “你说你负责就你负责啊，我可是西斯各大人的左膀右臂！”


    陆安宁变出光索把这只亡灵困住，“由不得你信不信，我只是在通知你。”


    “你！”雅正被抛到另一边，“这里让给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和我在西斯各大人面前当面对质。”


    雅正的生命之匣不在这附近，陆安宁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虽然没办法杀了他，但陆安宁的一万岁可不是白长的。


    她当年对付耶各人里尤其难缠的亡灵时，想出了一种囚禁用的瓶子，拜托万能的翠西婆婆给她做出来了，不过后来因为存储量的问题并没有用上。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玻璃瓶，抓着雅正团吧团吧塞进去。盖子一盖一按，瓶内出现了黑蓝色的电光。


    “啊——”雅正痛叫出声，身体像是地震中的水杯里的水剧烈晃动，像一摊浓稠的液体。


    “你这是你不敬拉斯玛的惩罚。”


    雅正：？？？我什么时候不敬拉斯玛大人了，你个骗子血口喷人！


    “不过既然你坚持要见西斯各我也勉为其难满足你。”陆安宁拿着瓶子往晋南区飞，黑色的乌鸫鸟落在她的斗篷里，窝在她的肩膀上。


    —


    西斯各正用炼化的污染物喂他的小蛇，目光深沉地看地板上魔法阵。


    “点点，你说我这样改可不可以？”他蹲下身对着魔法阵的一部分涂涂画画。


    绕着他脖子的绿色斑点蛇蠕动身体，探出头吐蛇信子，发出“丝丝”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西斯各笑倒在地上，伸出手让绿蛇攀到他的手上：“点点乖，藏起来。”


    几秒后，他的门被撞开，一个玻璃瓶冲他飞来。


    西斯各敏锐地接住，看见瓶子内的东西抽了抽嘴角。


    “玛里奥大人，您这是？”


    陆安宁站在魔法阵之外，负手而立：“你的手下对拉斯玛大人不敬。”


    雅正悲愤地在瓶子里挣扎。


    大人，不要听这个骗子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