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变成乌鸫鸟在考场外面的树上待了两天，目睹陆安宁在数学考试抓皱了考卷、语文考试强忍着睡意、英语考试转起了黑笔，并在最后一场生物考完后神清气爽地从考场里出来。她扑腾着翅膀落在她肩上，开口问：“怎么样？”


    “全部写完了！”陆安宁十分自豪地拍着胸脯。


    塞拉菲娜松了一口气。对于陆安宁来说，甭管对不对，只要能坚持写完就已经很棒了，她用毛茸茸的翅膀蹭了蹭女朋友白皙的脸颊以示欣慰。


    月考结束后就是长达七天的国庆假期。烛苒前几天就一直在催促她什么时候可以去安平村，但是因为月考，被塞拉拉黑了。此时考试终于尘埃落定，烛苒也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陆安宁发过去一个句号。


    对面马上回复：【考完了？】


    【嗯。】


    【什么时候走】


    【去接林心怡，她昨天出来了。】


    在陆安宁的指导和一群专家的呵护下，用了一周多的时间让火烈鸟蛋破壳了。因为陆安宁还在考试，所以潘悦可给她录了视频。


    红色的鸟蛋被妥帖地安放在培育器里，表面已经裂开了一道裂缝，时间慢慢前进，裂缝逐渐变大。“噗呲”一声，顶端掉下来一小块蛋壳，有红色的羽毛露出来。蛋壳开裂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小鸟的翅膀和脑袋完全露出，一道细小的鸟叫响起。


    蛋壳全部落下，被蛋液包裹的红色小鸟晃了晃脑袋，翅膀轻动，露出来底下一个小小的、沉睡的身影。


    镜头拉进，那道身影是一个小小的妖精。


    【林心怡到底是鸟还是精灵？】


    【鸟，那只精灵是另一个世界，她们世界精灵死后会以妖精魂魄的形式接着存活】


    【现在去找她？】


    【嗯】


    陆安宁用食指抚顺肩上鸟的背羽，“让姐姐带你去找你的同类～”


    此时的林家正在开家庭会议。


    没有巴掌大的幼鸟站在嫂子的肩膀上，旁边飞着同样大小的毛毛。


    林家二老表面镇定，不动如山，实则连手都在颤抖。尤其是林母，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哭得差点没抽过去。


    潘悦可率先开口：“爸、妈，你们别太担心，心怡现在挺好的。”她伸出手，让还不太会用翅膀飞的妹妹跳到自己掌心，将滴溜转着眼睛的鸟递给二老。


    “啾啾！”幼鸟扑腾着翅膀跌跌撞撞移动到妈妈伸出的手上，仰着脑袋叫。


    毛毛作为在场唯一能听懂鸟语的存在，尽责地当起了同声翻译。


    “爸，妈，我很好，你们别难过。”


    头发都已花白的老人小心翼翼地顺着女儿柔软的羽毛，林母到底还是没忍住落下泪。


    “我可怜的囡囡啊——”


    小鸟急地跳脚，“啾啾啾”地一直叫。


    在毛毛听来全是一些重复的安慰的话，她翻译了几句觉得有点傻就沉默了，林心怡还转头催促她。


    “那你说点实际的啊。”毛毛飞到她旁边。


    “你帮我和他们说，我可爱当鸟了我就喜欢当鸟！”


    毛毛如实翻译。


    林母哽了一下，没好气道：“当鸟有什么好的？”


    “当鸟不用相亲啊！”


    所有人：……


    林母一下黑了脸，眼泪也不流了，心脏也有力了，两根手指揪起鸟脖子，骂道：“说的什么话！”


    林父看得心惊，赶紧把大放厥词的女儿从生气的老伴手里救下来。


    林母一口气憋着，接着骂：“你也老大不小了，之前念你刚从那什么地方回来，对你可是宽容，你倒好顺杆子往上爬，把自己整成这个鬼样子高兴是吧？谁说当鸟不用相亲的，老娘腿脚不便也要给你寻个鸟对象！”


    “握草，妈你也太狠了！”


    （因为不太好，毛毛自动忽略了“握草”两个字。）


    潘悦可连忙打圆场，但是上头了的林母甚至已经让林城则给她找世界鸟类名录。她从小鸟豆大的眼珠里看到了无言的绝望，心中好笑，面上却还是替她找补。


    就在林母已经已经开始指着老鹰的照片问女儿的看法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潘悦可松了一口气，是陆安宁来了。


    “爸，妈，这位是心怡的救命恩人，陆安宁。这位是……”潘悦可不认识烛苒，烛苒自己介绍道：“我是林心怡的同事，烛苒。”


    林母瞬间收起暴躁的模样，变回和蔼可亲的慈母对着陆安宁连连道谢。


    “举手之劳，是她自己机灵才免于一死。”


    林城则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郑重地递给她：“不管怎么样，您也是心怡的救命恩人。我知道区区小钱抵不上您的恩情，但我们也只有这个了，请务必收下。”


    陆安宁一点没推辞，自然地接过，问：“不用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她收起信封，开门见山说起自己的来意，“今天来是要借林心怡一用。”


    不想和鸟相亲的林心怡一个激灵，连翅膀都会用了，一下飞到陆安宁面前，激动地叫着。


    “她说不管干什么她都去。”毛毛也跟着飞过去，“我也可以去吗？”


    陆安宁看向烛苒。


    烛苒：“可以。”


    林母眯起眼睛，问：“有危险吗？”


    烛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着陆安宁说：“她很强，不会让林心怡受到伤害。”


    陆安宁下意识骄傲：“对，我很强。”随即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不满地瞪了烛苒一眼。


    林心怡也跟着附和：“她真的很强，比十个我都强。”


    林母皱着眉还想阻拦，林父按着她的肩膀摇摇头，说：“孩子大了，她愿意去就去，安全回来就行。心怡，我和你妈妈在家等你。”


    “啾——”林心怡一下扑到爸爸的脸上，柔软的羽毛蹭着他沟壑的脸颊。


    看着一人一鸟亲昵的模样，林母重重叹了口气，踩了林父一脚，不满道：“搞得我多恶毒一样。”


    又没好气地对女儿说：“去去去，早点回来。”


    “爱你妈妈！”


    林心怡如愿以偿逃避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鸟类相亲，飞出家门的身影都透露着愉快。


    “我们要去干什么？”


    烛苒：“有一个A级污染需要你帮忙。”


    “就是大佬你一直在追的那个吗？这么棘手啊，我能帮上什么，你尽管说！”


    毛毛翻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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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了一下说：“还有我。”


    烛苒没有多说，只是说：“现在先去五岩山，到了你就知道了。”


    -


    五岩山在郊外，已经被开发成了景区。但因为山势险峻，也并没有什么历史渊源，所谓景区也就是在山底划了一片地做农家乐，标榜自然风光。


    烛苒带领的小队就驻扎在其中一家农家乐里。


    哈蒂儿提前一天到了，察觉到烛苒前来，出来迎接。


    “江篱断联了。”


    烛苒眼神一凝：“怎么回事？”


    “上一次传来消息是在两天前，依旧没有异常。”


    “派人上去看了吗？”


    “去了，但是那些村民利用山中环境做了手脚，派去的人迷路了。”


    烛苒直觉“提灯娘娘”有动静了，迅速整队，让陆安宁准备一下两个小时后出发。


    陆安宁在分配给自己的房间里转了转，一直在她肩膀上装玩偶的乌鸫鸟腾空飞起，化作高挑的黑皮女人。


    塞拉菲娜从后面抱住陆安宁，说：“我该走了，这个你拿着。”她递过来一个乌鸫鸟玩偶。


    “你还过来吗？”


    “会的，我们很快就再也不会分开。”


    陆安宁抱着玩偶，没有回头，静静地靠在塞拉温热的怀抱里，珍惜最后的几分几秒。温度慢慢消失，塞拉菲娜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


    “361，照顾好她。”


    “不用你说。”


    陆安宁把巴掌大的玩偶揣进兜里捏着，面无异色的走到集合的队伍中。


    哈蒂儿马上就发现了塞拉菲娜的离去，走在陆安宁身边，用龙语加密问：“她走了？塞拉到底怎么过来的？”


    陆安宁反问：“你呢？”


    “我和蒂娜签了魂契。”


    “！这可不像你，花心龙。”


    “因为蒂娜很让人放心不下嘛。”哈蒂儿不愿意多说，“你还没说塞拉怎么过来的。”


    “拉斯玛的传送阵。”


    “那个传送阵不是随机传送吗？”


    “有世界坐标就不会。”陆安宁堵住哈蒂儿接下来想问的话，“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坐标，可能那帮观星者真的看星星看出了一串数字吧。”


    她又把话题转移到哈蒂儿身上：“你就这么跟着你的龙骑士跑了，不管你姐了吗？”


    “莫安娜哪需要我管，她在意的只有她的龙骑士能不能复活。”哈蒂儿的语气里带了些嘲讽。


    陆安宁想起自己在穿管局看到了穿越者名录，说：“她的龙骑士大概率是穿越者。”


    哈蒂儿一愣，自嘲道：“我们不愧是姐妹。”


    “但她的龙骑士状况似乎不太好。”


    哈蒂儿沉默了一下，“我之前就好奇了，两个世界有可能互通吗？”


    “没有。”陆安宁回答地斩钉截铁


    “为什么？”


    “哈蒂儿，穿越是一场错误，错误不会被延续下去。”


    哈蒂儿觉得陆安宁的话的背后藏着什么，但下意识将目光放在了前方的烛苒身上，突然有点心慌。


    这时，山中起了一阵大风，吹散了正午的阳光，带来了一场诡异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