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送灵

作品:《专业coser委托,后宫接单中

    江月皎已经忘记了那日是如何从宴清台出来的。


    只记得踏出门槛时候几片雪花被风卷着扑进眼睛,一眨,冰凉。


    冷得江月皎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几个小太监捧几件金玉瓷器擦身而过进入内殿,不多时,里面传来越淮昼的声音。


    “朕记得库房里还有一把琵琶,皇后很喜欢,同这些拿去一同给皇后随葬罢。”


    虚伪。


    江月皎凄然地扯了扯嘴角,泪珠滚进喉咙,苦涩异常。


    回到凤倾宫,楚瑜早已经带着人离开,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江月皎晃晃悠悠地坐到正殿棺前的蒲团上,遣散了守夜烧纸的宫女太监。


    她想一个人同姐姐呆会儿。


    其实,说起来江日昭也就做了她不到三日的长姐。


    于她而言,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就像越淮昼说的,不要去追究江日昭的死因,也不要去招惹瑜妃。


    她应该学会做一只金丝雀,做好丞相府次女,为母族延续光荣;做好先皇后的替身,尽心侍奉皇帝;做个乖顺的后妃,规避宠妃的锋芒。


    就像在孤儿院一排小孩站在那里等待领养人挑选时候,院长所说:


    “领养人喜欢乖巧的,你们就要学会少说话;领养人喜欢活泼的,就记得主动些;领养人若喜欢机灵的,就学着点看人脸色。”


    江月皎想着,自己在接委托之后之所以能轻松应付大部分客人的各种要求,大约也是从小养成这样习惯的缘故。


    察言观色,然后选别人最喜欢最想看的模样演出来。


    现在的情况,其实很适合她。


    但……江月皎又控制不住地想到与江日昭同榻而眠的那夜,江日昭看出她的拘谨,将她抱在怀中:


    “皎皎不必紧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长姐都爱你。”


    ……


    “呼——”江月皎轻轻吐出一口气,神伤过后迅速理清了想法。


    她真是被越淮昼一番话恐吓糊涂了:这人自私滥情又偏颇,为了阻止自己查明真相自然是什么话都编得出来,她若真的停手调查,那她唯一的亲人不就这样冤屈而亡了吗?


    自己一开始之所以同意留在宫中,打得不也是查明真相的目的吗?


    无论凶手是谁,越淮昼也好,楚瑜也好,她都要查下去,至于方法……


    江月皎低头,放纸钱的铜盆边缘被擦得锃亮,映出一张清丽容颜。


    突然觉得越淮昼滥情还挺不错的,但凡他专情一些,自己又哪里来得机会呢?


    江日昭的灵柩在福华殿停了几日就入了北山陵寝安葬。


    越淮昼最担心的江月皎也再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只下葬前在江日昭的随葬品中添了一串黑檀佛珠。


    她能给长姐的东西不多,江月皎摸了摸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珠子心想,这东西大约算是她们姐妹最好的羁绊。


    送灵队伍渐行渐远,江日昭的棺椁也逐渐消失在群山之中,江月皎拢了拢斗篷,看向站在身侧的男人。


    越淮昼立在城墙边,仍旧定定看着远处的队伍,神色不似悲戚,反而更像是在怀念什么。


    良久,似是注意到江月皎的目光,越淮昼轻声开口,语气里是道不尽的思念与遗憾:“朕十五岁那年,第一次登上这里,是参加父皇送齐将军出征所设的道祖礼宴。”


    江月皎安静听着不语,她自然知晓这段故事,是越淮昼同长姐一见知音的初遇。


    可能在故人地忆亡妻是每个男人心里最深爱的表达吧。江月皎想着,愈发觉得可笑。


    “那年出征,恰逢南楚雨季,蛇虫肆虐之下我军溃败,齐将军的儿子也死在那处吃人的林子。”


    江月皎眼神微动,原主虽然所居之地偏远,但齐小将军三岁拉弓,七岁擒虎、十岁勇冠千户侯的赫赫威名也曾听说过。


    “陛下,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可能是听到故国,楚瑜的脸色白了三分,出声先行告退。


    “嗯。”越淮昼倒是不怎么在意,自顾自继续,“朕记得,那日是个春暖花开的好天气,不像今日——怎么,冻着了?”


    转头看见江月皎比楚瑜还白的小脸,越淮昼终于止住话头。


    “无妨。”江月皎眨眨眼,自那日只着寝衣在雪地中呕血晕过去后,太医就诊断说她身子侵了寒,一日日的汤药都随着晚膳流水送来。


    补了这些日子,江月皎自觉身体已经好了,现在脸色白可能是城头风有些大的缘故。


    “长姐那时候很漂亮吧?”江月皎试探着开口,原主的脑子里没有这段记忆,即便有也是茶馆戏文里改编过的版本。


    既然她想好了要从越淮昼入手查明一切,自然是不愿放过一丝线索。


    大约是没想到江月皎会突然问到这个,越淮昼思绪被拉回到现在,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你长姐才貌双姝,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美人。”


    越淮昼说着,看了眼只到自己胸口的江月皎,哄孩子似的加了句:“你还小,再长长年岁也不差。”


    江月皎:……并不是很想说谢谢。


    自那日回来后,除了接到一封将凤倾宫赐予她暂居的圣旨,江月皎就再没见过越淮昼。


    整个皇宫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皇后薨逝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管理六宫的权利暂且交给了不问世事的文贵妃,据说楚瑜去找越淮昼争取了几次,但最终还是没能抢到。


    马上要到年节,虽然皇后刚逝世不久操办规模不宜太大,但皇家该有的规矩礼仪也不能落下。


    凤倾宫也做了些简单装饰,增添了几分温馨年味。


    “小姐看,奴婢做了几个荷包,可以留着过年时候赠予陛下,或者同其他娘娘互换礼物。”


    当归轻轻扶了下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脑袋快要磕到桌上的江月皎。她同茯苓都是夫人留下来的、江日昭从相府里带来的陪嫁丫头。


    如今大小姐骤然薨逝,若不是二小姐寻了回来暂居宫中,她定然是要去陵园陪着大小姐青灯古佛余生的。


    同为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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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她眼看着二小姐总是约着柔嫔娘娘打听陛下的事,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也是,哪怕如今住在这凤倾宫,陛下却没有透露出消息要给二小姐一个什么名分,小姐有心搏些宠爱,有个依靠自然是好的。


    她同茯苓不一样,茯苓是夫人某日突然带回来给小姐的丫头,比她机灵能干,可自从大小姐薨逝之后茯苓也时常不见踪迹。


    当归轻叹一口气,她只会做些小女儿的玩意儿,二小姐若想求得陛下宠爱,她能做的也就是绣绣荷包聊做礼物这些。


    “啊,谢谢,真漂亮呀。”江月皎捂嘴打了个小哈欠,她今日约了柔嫔来下棋,只是不知为何从不迟到的人却来晚了,她这才等着等着就要睡过去。


    当归手中的几个荷包绣工极其精致,很明显是用了心的,江月皎只看东西,没听见当归刚刚的话,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当归红着脸不好意思,二小姐同大小姐一样,都是很好的性子。


    江月皎接过荷包跳下软榻,在自己腰间比划着:“怎么戴呀?我今儿穿的衣裳配这个水青色的是不是更合适?”


    当归捂着嘴笑,正欲上前帮江月皎整理衣裳佩戴,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道尖细男声:“皇上驾到——!”


    越淮昼?江月皎撇嘴,她还没摸清皇帝的真正喜好,也没学完整长姐的模样呢,怎么越淮昼就提前来了?


    不是说年节将近,连楚瑜都堵不到陛下的人影吗?


    越淮昼进门解下靛蓝大氅递给当归,随即坐到软榻左边,示意江月皎起身。


    “朕听闻近日江丞相同你来往不少家书,怎么,才来宫里住了几日便想家了?”越淮昼闲话家常般开口。


    江月皎不着痕迹地皱眉,她的确给江陵忠送了些信件,不过和想家什么的无关。


    主要是想从这位便宜爹那里问些关于江日昭待字闺中的旧事。


    在她们这一行里,了解要模仿的人物生平,可以更好地理解和扮演角色。


    懒得和越淮昼你来我往地试探,江月皎直截了当:“不是什么大事,问些关于长姐的旧事以解思念罢了。”


    “哦,这样啊。”越淮昼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朕听闻,你和丞相约了过两日回府中暂居几日?”


    江月皎扯了扯嘴角,有些气鼓鼓:您老知道得这么清楚,还听说?你直接说你拆开看了就得了呗!


    她确实有回相府的想法,她对江日昭在后宫中的生活轨迹已经基本熟悉了,所以想回相府去长姐的旧居看看。她本来是打算晚膳过后再去同越淮昼说的,哪成想这人提前过来了!


    当然,拆人信件的陛下并没有任何包袱,神态自若:“回去可以,不过不许过夜,宫门下钥前回来即可。”


    ……不知道的还以为越淮昼是她爹。


    “为什么?”明知道拗不过越淮昼,江月皎还是脱口而出地问。


    越淮昼狡黠一笑,倾身凑到江月皎耳边:


    “因为,丞相府,有鬼。”


    ……


    陛下,您好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