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作品:《与夫君和离后

    母女二人正说着,却有人在此时猛地推门走了进来,“阿姐,你当真与姐夫和离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王玉盈方才提及的弟弟王绍。


    他才回了府中便听说了王玉盈与袁庆生和离一事,便气势汹汹得往李氏院中赶来,瞧这气势,竟像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一般。


    李氏见他这般模样不由皱眉,王玉盈却先点了头,“是,我与他确实已经和离了。”


    王绍听了她这话顿时着了急,“阿姐你怎么犯这种蠢?袁庆生眼下生意做得正好,你怎地偏偏在这当口与他和离?就算当真养了个外室又如何,凭着他对你的情意,这外室难道还能越过你去不成?”


    “既是做了人家正头夫人,便总该有些容人之量,你这般……”


    王绍的话还不曾说完,王玉盈却冷笑一声打断他,道:“说这样多旁人还以为你多关心我这个做姐姐的,其实还不是往后没人能替你平了你在青楼酒肆的那些花销!”


    王绍素日花银子都是大手脚的,青楼酒肆那些地方更是去得不少。


    王文成在朝中虽任了官职,可俸禄银子却不多,平日里要撑起整个王家的花销已是不易,自是平不了王绍在外头的账。


    王玉盈初与袁庆生成婚时,王绍便厚着脸皮问他要过几回银子,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王绍便越发没了顾及,到如今,王绍惯去的那几家青楼酒肆都知只要这位王公子的花销,那记在袁老板账上便不会有错。


    如此,王绍自然过得越发自在。


    可眼下得知王玉盈竟是与袁庆生和离了,对于王绍而言,岂非断了财路,定然是不肯的。


    王玉盈这话可谓是一个字也不曾说错,令王绍神色有些难堪,只是他却也是不肯承认的,“阿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关心你的,袁庆生如今日子越发好过起来了,你在这当口与他和离,本就不对……”


    “好了!”王玉盈那话说得直接,李氏又何尝不知王绍背地里做的那些事,这会儿也冷下脸来,“你阿姐与袁家如今已经没了干系,你往后不许再与袁庆生往来!”


    王绍还想再说些什么,李氏却又看向王玉盈道:“阿盈,你今日也累了,母亲吩咐了人将你从前的院子收拾好,这会儿应当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王玉盈垂首应下,转身出了院子。


    王绍本也欲离开,却被李氏叫住好生教育了一番。


    王家除却王绍这个嫡子之外却还有个妾室所出的庶子,虽说如今也养在她身边,可到底却不是亲生的,李氏的心思也还是大多用在自个这个亲生儿子身上。


    但奈何这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如今虽年岁还不大,可去年科考已是落榜过一回,之后更是日日在外头鬼混,就连特意请来的夫子都被他气得不行,宁可退了银子也不肯再教他。


    他这般性子,走科举这条道路怕是行不通的。


    可若是不入朝为官,难道竟要指望着那庶子来撑起王家的门楣?


    这定然不行的。


    李氏原本也正为此事忧心,可今日听得王玉盈那话,自是免不了心动。


    他们王家虽与永宁侯府有些亲缘关系,可王家如今落魄,王文成在朝中任的又是闲职,手中本就没什么权力,偏偏又是个极好脸面的。


    要他低三下四去求人,他是万万做不来这事。


    而王玉盈却是不同。


    李氏知晓自己自个女儿的性子,今日听她这样一说,更知她是个有野心的。


    如此,此事或许当真值得试上一试。


    为了她自个,也是为了王家。


    袁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户,与永宁侯府是远远比不上的。


    便只是个侧室,李氏想着,也是好的。


    ***


    翠盈院是从前王玉盈还未出嫁时住的院子。


    因着当初她执意嫁去袁家与家中闹了不快,成婚之后便鲜少有归家的时候了。


    这院子便也就一直空置着,直至这次王玉盈和离归家,李氏才令人收拾妥当。


    王玉盈踏入院中时四下已经收拾完毕,只是里间光景却不复从前模样。


    还未成婚时,她最爱在院中侍弄些花草之类,一踏入院内便能闻着花香,这个时节,她刻意栽下的红梅应当开了的,她的目光下意识移向那处,可却只能看见一片荒芜。


    院中的花草早已被铲除得干净,这里虽还是翠盈院,却早已不是她的翠盈院了。


    她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快步走进里间。


    嫁给袁庆生是她行差踏错了一步,往后,再不会犯下这种错。


    这翠盈院,也不过是个暂时的歇息之处罢了。


    进了屋内,里间也还是从前陈设,只是有关于她的东西不多,却只让人感觉空荡。


    王玉盈已然不在意了,她吩咐凝芳尽快去请了大夫来。


    需得是知根知底又能信得过的。


    凝芳将王玉盈未嫁时来王家给她瞧过几回病的周大夫请了过来,这周大夫医术不错,嘴又是严实的,往日还给王玉盈瞧过病,也算有些情份在里头,所以凝芳特意将他请了过来。


    周大夫替王玉盈把过脉后微微点了头,“小姐这腹中孩子很是稳妥,并无异样之处,平日只消用些养胎方子便足矣。”


    “可我这些时日越发见不得荤腥。”王玉盈皱眉,“有时只闻着气味便止不住干呕,周大夫可否帮我开个方子压一压?”


    “无碍,姑娘这不过是害喜之症罢了,个人身子不同,有些人稍稍严重些也是正常,并无影响的。”周大夫作了解释。


    可王玉盈却下意识抓紧了被褥,“不成,我要你给我开一个方子,最好是让我再无这种症状!”


    周大夫有些迟疑,“若要如此,这方子里免不了要用些猛药,恐怕是对腹中孩子不太好。”


    他并未刻意询问王玉盈要如此做的缘由,只是道明了其中利害。


    “无事。”王玉盈的神色却已和缓下来,她几乎未曾犹豫道:“你就给我开这方子罢。”


    周大夫虽说意外,可也依旧不曾多问什么,应下之后便很快写了方子递给凝芳。


    送走周大夫后凝芳才细瞧了这方子里所写的药材,她虽不通医理,可却也跟在王玉盈身边这么多年,对一些大宅深院里的阴私有所了解,自然瞧出这方子里头当真有好几味药都是对腹中胎儿不好的,一时间也有些迟疑,“姑娘,这方子里确有几味药是不大好的,若是当真用了这方子,您腹中的孩子怕是……”


    王玉盈的手下意识落到腹部,她摇头道:“原本这孩子也是不打算生下来的,用不用这方子都无碍,你尽快去抓了药便是,既然要将戏演足了,我便不能在家中久住,怕是明日就要归侯府去的。”


    上辈子她腹中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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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平安顺遂地生了下来,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彼时她当然是极为疼爱的,只是后来袁家出了事,袁庆生再被判流放之刑时只得将尚且年幼的孩子托付给了友人,再后来她流放途中丢了性命,便再也没见过这个孩子。


    想来那孩子后来的日子也并不会好过。


    即便袁庆生与她再三言明,说是信得过的友人,可那又如何?到底是寄人篱下,一辈子都被人家拿捏在手中。


    她想,这辈子便不要将这孩子生下来了,不来到这世间,也能少受些苦楚。


    凝芳默了默,到底没再多说什么了。


    夜里,王玉盈喝了这方子炖的汤药才睡下,第二日晨起时特意了令凝芳端了一碗肉汤过来,她闻着虽依旧有些不适,但至少没了干呕的冲动,如此,便足矣瞒过永宁侯府的人。


    王玉盈简单做了收拾之后便向李氏道别。


    李氏知晓了她的谋算,今日见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了几句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话便送她出了府。


    至于王文成与王绍,王玉盈并未刻意与他们道别,他们也未曾前来相送。


    王玉盈知道这都是李氏费心的安排,若非昨日她与李氏讲明了原委,又刻意提了此事对于王家,对于王绍的好处,也算得了李氏的肯允,今日她即便只是要离开,恐怕也不会这样容易。


    不说王文成,只是王绍怕都不会肯让她就这样走了。


    定是要缠着她再去与袁庆生和睦如初的。


    届时她即便去了永宁侯府,也总还是免不了麻烦。


    如今提前与李氏做了交代,她也能省心许多。


    车马大约行了半日便到了永宁侯府,王氏听王玉盈说了王家人对此事的态度,又不免更是心疼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能这般狠下心来,竟还要再逼着你往火坑里跳。”


    王玉盈落泪的姿态已很是娴熟,她还未开口泪珠子便已经落了下来,之后再哽咽着开口又令人不免多怜惜她几分,“父亲与母亲都念着袁家的好,觉得袁庆生虽只是何商户,可到底生意做起来了,往后对王家也能有所帮衬,所以始终不肯应下这和离之事。”


    她拿帕子抹了眼泪,又接着道:“我原想着放妻书都下来了,父亲与母亲即便心里不欢喜,也总不好再强逼着我如何了,可不想他们却令我再去央求那袁庆生,说若是我不能了了此事,便只当没了我这个女儿。”


    说到此处,她止不住伏在王氏怀中恸哭,“姑母,如今……如今我是当真没了去处了。”


    王氏将她这副模样,自然心疼得不行,忙道:“好孩子,你往后就住在姑母这儿,姑母只当你是自家女儿,往后再遇良人,姑母也为你操持婚事,定不让你再受苦。”


    王玉盈哽咽着应下,“多谢姑母,若非姑母,阿盈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氏又连连说了好些宽慰的话,如此才让王玉盈止住了眼泪。


    两人正说着话,王氏的贴身婢女秋和却进来禀报,说是纪萝与赵倩桐竟是一同到了。


    王氏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一句,“她们二人素来不对付,今日怎会一同过来?”


    “夫人面上瞧不出什么来。”秋和回忆着方才瞧见的景象,又道:“只是小姐瞧着脸色不大好,好似才发了脾气。”


    “对,夫人身后的婢女芸枝手中还拿着些物件,奴婢瞧着……像是账册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