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霍崇给他带了新的衣服,是一件看起来很温柔的白色毛衣,胸口处有一朵手工刺绣的浅色茉莉,很简单大方。


    项滦没细看,匆匆穿上,忍不住感叹霍崇眼光的毒辣,连内裤居然也买的这么合身。


    项滦刚换好衣服,从卫生间走出来,脸色不自然的对上霍崇混黑的眸子,勉强地撑起男人的尊严,温吞说:“我平时可不穿这个号。”


    霍崇伸手拿过衣架上的风衣,套在他肩头,目光下移几分,落在毛衣上的那朵浅色茉莉上,眸色渐深:“eous”。


    “no eous...”项滦微微蹙了蹙鼻尖,从大衣里探出来一个脑袋,有些不习惯霍崇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指了指挂在衣架落灰的那件粉白色棒球外套,“我自己有衣服的。”


    霍崇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手接过东叔递过来的一顶黑色毛线帽扣在他头上。


    路过的护士调侃他俩,“你们这兄弟感情也太好了,你大哥对你多好啊,比疼媳妇还疼你呢我看!哎呀!我反正是没见过这么周到的哥哥,你大哥得多喜欢你啊,哪像我们家那弟兄俩,天天打架,打的我头疼!”


    项滦被包的像只土拨鼠,晃了晃脑袋,被护士一句话点醒的他红着脸讪讪。


    对啊!


    哪有哥哥这么照顾弟弟的?


    事无巨细。


    无微不至。


    项滦没来由地想起梦里夏沛说的话,忍不住在大衣里打了个寒颤,难道夏沛梦里的那些话终将成为真理吗?


    难不成霍崇真的喜欢他…


    不会吧,他一年到头和霍崇都见不了几次,再说了,霍崇和夏沛,已经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他有什么值得霍崇喜欢的呢。


    项滦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极限拉扯。


    霍崇是他二哥,照顾照顾你怎么了?!


    但霍崇已经有男朋友了,没道理连你内裤的尺码也知道啊?!


    都是男人怎么不能知道了?!


    烊烊十岁以后内裤都是自己买的,你知道他的吗?!你自己听听这话离谱吗?!


    项滦一个哆嗦,这么看来,确实离谱。


    看着霍崇径直往门口走去的背影,项滦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跟上他的步伐,问霍崇:“二哥,你不会...”


    霍崇见项滦迟疑着不敢问,像是在提防他。


    温和皮囊下的嘴角微微抿着,遮掩着仿佛蒙着一层黑雾的眼底,“不会什么?”


    “你…”


    项滦舔了舔嘴角,没注意到眼前人逐渐晦暗的神色,但似乎直接问‘你不会喜欢我吧’这种问题又实在太奇怪,显得他像个普信男。


    项滦斟酌片刻,决定打迂回战术,试探试探霍崇对夏沛的态度。


    于是他顶着眼前人温和的神色,郑重问道:“二哥。你觉得夏沛...怎么说?”


    话落,他紧紧盯着霍崇的嘴,生怕自己漏掉关于霍崇对夏沛的任何一点评价。


    霍崇:“Austin。”


    “啊?”项滦一脸懵。


    霍崇解释:“夏沛的英文名,Austin。”


    “哦。”项滦才不在意他叫什么名字,又问霍崇,“那你觉得Austin怎怎么样?”


    似乎是项滦对夏沛的过分注意,霍崇一向好教养的皮囊有一丝龟裂,他停下脚步。


    眼前高大的男人低垂着眼眸,挡在项滦面前。


    “挺可怜。”


    挺可怜...项滦听到这话,心口一沉,“那他的病…”


    “晚期。你很关心他?”霍崇难以抑制地挑着眉角,幽深的眼眸里,仿佛淬着毒蛇的毒液,一点点试探着面前神色单纯的青年,“所以,小滦喜欢他?”


    项滦整整一句话就听见了‘晚期’两个字,如同被雷劈一样,站在原地。


    和梦里对上了。


    “我当然不是喜欢他,所以你…”是不是很难过?


    项滦话匣戛然而止,难怪夏沛没有和他一起回国,想必是在美国治病。


    难怪霍崇这些天总是会突然沉默,是不是收到了夏沛病情严重的消息?


    项滦此刻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却又不好直接问霍崇是不是很难过,这就好比一个人几天没有吃饭然后你去问他饿不饿,这太奇怪了。


    于是项滦只好借用夏沛来问两人的关系,“他真的…他是…同性恋?”


    霍崇从他的神色里看到些微抗拒,晦暗神色里面翻滚着的浓稠的占有欲,被温和强行包裹着的男人显得愈发无害。


    霍崇问他:“同性会让你厌恶吗?”


    项滦满脑子都是夏沛的病已经到晚期了,以后霍崇可要怎么办啊,以至于完全没听到霍崇在说些什么。


    霍崇眼眸低垂,在他脸上看到了害怕、排斥,随即微不可查地叹一口气,说了句‘走吧’。


    一旁的东叔看着霍崇落寞离开的背影,又想着项滦这么关注夏沛,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上前给项滦洗脑:“你可别真喜欢夏沛了。我听说啊,他还投资了好几家会所,跟着他的小男生啊就没见过重样的,被折腾的,那叫一个惨啊。”


    项滦应声抖了抖,夏沛怎么会呢,夏沛在梦里可喜欢他哥了。


    “简直是危言耸听。”


    东叔一皱眉,继续添油加醋,反正这些话他也是听圈子里的那些太太唠嗑的,“你还不信,你知道光是横着从他们家庄园里抬出去的,都不知道多少人了,药死的,玩死的,那家伙,血流的。”


    “听说那小子不久就要回国了,”东叔瞟他一眼,紧跟着叹一口气,“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你这样的小青年都要跟着遭殃喽!”


    项滦瞳孔都不聚焦了,哆哆嗦嗦指着自己问:“我这样的?”


    不是,关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小明星什么事啊!


    紧接着项滦一个激灵,骤然明白了,夏沛找那些和他像的人,不就是变向的折磨他出气吗?


    这可是天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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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他和二哥清清白白!


    “可不嘛!我还看过照片,好几个都跟你长得像,就这,”东叔指着他眼角的一颗痣,“痣的位置都一样!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项滦胆战心惊地摸上眼角那颗痣。


    好几个都和他长得像?


    以前还只是异国代打,这马上就要线下实战了…


    东叔看着吓得唇红齿白的项滦,安慰道:“不过他生病了,应该不会这么嚣张。而且他怕谌远,谌远能保护你。”


    项滦甚至都没听他说完话,拔腿就跟上了霍崇的步伐,满脑子都只有四个字:‘他怕谌远’。


    三人刚走到医院门口,忽然从对面冲过来一个小朋友,嘴里喊着‘我才不要打针!’,直直朝着项滦的冲过来,项滦躲闪不及,被小朋友抓住他宽大的衣角躲闪他的妈妈,项滦被他带的猝不及防的往身后的旋转门上撞去。


    项滦瞳孔骤缩,这可是真玻璃,这么撞下去不如夏沛干掉他。


    慌忙间,他被一股力量紧紧拽住,紧接着朝着与玻璃门反方向的地方倒过去,忽然听到头顶一阵闷哼,项滦感觉自己撞在了比墙稍微软一点的地方,但还是疼。


    安静的走廊里,项滦惊魂未定缩在霍崇衣服里,一句‘谢谢二哥’还没说得出口,倏地听着一声狂吼:“谁!谁允许你!调戏我小哥!”


    “离我小哥远点!”站在不远处的霍烊即便带着口罩,项滦也能看到他一脸白菜被猪拱了的神色,“我看疫情开放了,你也跟着开放了是吧?懂不懂安全距离!哪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神色慌张的项滦紧紧捂住了嘴巴,霍烊在他怀里挣扎着,似乎还想踹霍崇一脚:“哦,新型诈骗手段是吧!我警告你,别看我小哥天真无邪,他可一点都不好骗!”


    项滦一脸惊恐地看着霍崇,一边在霍烊耳边低语,“嘘!小声,别骂别骂,那是二哥。”


    “我哪来的二哥?”霍烊大脑都不带反应的直接骂出口,“我大哥早就去世了,小哥在南华大学念书,我哪来的...”


    霍烊说着说着一顿,眼睛倏然睁大,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发不自信地看向项滦,结巴道:“小哥,我好像,真有一个二哥...”


    “不是好像。”项滦一边给他拍裤腿上跑的急蹭上的灰,一边低声纠正他,“这些年吃的喝的你以为天上掉金子。”


    然后看向霍崇,“二哥,这是霍烊,他那会儿年纪太小了。你又来来去去的,他不记事呢。”


    眼前的男人神色自若,似乎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嘴角微抿,目光却落在项滦身上,“还是个孩子。”


    项滦一时之间不知道霍崇在说谁。


    身后的东叔会意的拿出给霍烊准备的礼物,是某奢侈品的机械手表,项滦一看就看出来是霍烊想要好久的那块表。


    果不其然,眼前的小少年瞬间安静下来,腼腆的接过礼物,小声说了句:“谢谢二哥,我下次不会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