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吕南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艾草。


    “来来来，进家之前，先用艾草去去晦气，往后平平安安。”


    白淼淼看着稀奇，便随他在一旁‘作法’去晦气，嘴角高高扬起，还挺高兴。


    这场景似曾相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白淼淼不动声色，嘴角的笑还扬着，眼里已经带上探究。


    吕大人版‘作法’结束，迎接两人的是不太美妙的惊喜——正气一语成真，海鲜粥的确熬糊了。


    吕南秋脸上有懊恼，脚步急匆匆，语气是镇定，微笑安抚说：“问题不大，还能补救。”


    “粥糊了不要紧，我也很馋你做的小菜。”


    白淼淼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处，望着吕南秋努力补救的模样，不由笑出声，与他在一起，很多时候她心里都是很安定。


    吕南秋便也跟着笑，打包票说：“你快去洗澡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叫你吃饭，今晚肯定能喝上海鲜粥。”


    其实喝不喝都无所谓，白淼淼想，他在楼下等她，给予她温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敲响了她心口的那扇门。


    “吕大人真好啊，情绪稳定。”正气悄摸摸出现，一脸‘我就说吧，粥糊了’的幸灾乐祸。


    白淼淼看它不顺眼，一道光过去，正气只剩下试图叽里呱啦，然而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半句话。


    “好啊，我去洗漱，等着喝你的粥。”白淼淼笑吟吟回道。


    白淼淼转身离开，回屋简单洗漱换了身家居服，才有空去看拿回来的一堆文件。


    身份证、银行卡、录取通知书都被分门别类地夹好，白淼淼看哪一个都稀奇，尤其是摸到那张印着自己照片的身份证，心里感到踏实，往后她在人间畅通无阻。


    就是最后一份资料叫做——


    “《修行心得》？”白淼淼惊讶，这肯定不是图图放的，看着也不像是行政中心统一安排的。


    白淼淼随手翻了翻，心得分三大类，修行入门篇，修行进阶篇，修行高级篇。每一类都有说明、解释和插画，内容真的是事无巨细。


    编写之人，心思细腻。


    白淼淼摊开，平安符静静躺在掌心，《修行心得》加上以灵魂之力铸成的平安符，实在是过于烫手，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天上掉馅饼绝非好事。


    白淼淼伸手挂出一个屏障，紧接着打电话给黎梨，开门见山的问，“你认识黄暮云吗？”


    “认识啊，行政中心一把手，也算我的上司，不过我也很少见他就是了。”黎梨想了想，直言道，“我也不晓得你们之间的纠葛，真别问，我不知道。”


    “我还没问你，你就这么直白，是不打自招吧？”白淼淼笑着说出疑问。


    “你突然问我认不认识黄暮云，那肯定就是怀疑我知道点什么呗。但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黎梨解释说，“我认识他时候，他就在行政中心了，我们算是同事。”


    “这样啊。”白淼淼若有所思，盯着面前的东西，“黄暮云给了我一本《修行心得》，还送了我一个平安符。”


    “黄主任的平安符是好东西，真的能保平安。”黎梨惊喜。


    白淼淼捏着平安符没接话。


    黎梨一定是以为这是一般的平安符，如果知道平安符不一般，那可不是这个程度的惊喜了。


    “你看你，哪里有直呼大佬姓名的？叫黄主任，懂不懂？黄主任给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黎梨嗔道。


    白淼淼揉揉脑袋，心里默默补了句：何止是好东西，那是太过贵重的好东西。


    “黎梨，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有这么狗腿子的一面呢？”她无奈接道。


    “你别这样说啊，这叫做人情世故。”黎梨长长呼出一口气，“黄主任也给了我不少帮助呢，没有他在背后撑腰，你以为我能走到现在这个程度吗？娱乐圈看脸看演技，更要看人脉，我的人脉就是精怪行政中心这个官方啦。”


    黎梨话音一转，语气严肃叮嘱道：“既然黄主任要指导你修行，那你一定要好好跟着修行，懂不？有啥问题都好好请教，知道不？”


    黎梨的视角与白淼淼截然不同。


    从醒来到现在，白淼淼的修为都没什么长进，她这心里着急啊。


    秃头老道的话她是半信半疑，可是补品什么的该用的都用了，白淼淼还是停留在初级小废物阶段，也就能糊弄糊弄门外汉。


    那番糟心话如今不信也不行，可现在，黄大佬亲自送来指点手册，这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试问有什么比一本来自大佬亲自编纂的《修行心得》更实用的吗？绝对绝对没有。


    黎梨充满希望，严肃重复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好好跟着黄老师的心得好好修行。”


    白淼淼：“……”黄暮云从黄主任一下子跃居黄老师。


    黎梨义正言辞继续说：“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黄老师是个极好的人，值得信赖的人。”


    “他是人？”白淼淼追问，“不对啊，是人那岂不是要几百岁了，可他很年轻。”


    以白淼淼现在的水准，的确是看不出来他的来历，但能做到精怪行政中心主任的位置，或许是大妖，也或许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大佬的身世，我这些小喽喽可不晓得。”黎梨回道，“或许是哪个大妖，也或许是修出道行的人也不一定，彭祖还活了800多岁呢。”


    白淼淼若有所思，话题一转，简单把下午遇到黑公交车的事和黎梨说了下。


    黎梨后怕：“天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恶性事件了！咱们得好好谢谢黄老师。”


    “嗯，我已经当面和他道谢了。”


    “那哪里够啊！你往后跟着黄老师好好修行，没事勤问着点，鞍前马后勤快点，可别懒散了，争取做他关门弟子，一劳永逸。”


    白淼淼扶着额头，眼前闪过黄暮云严肃的一张脸，内心很是拒绝。


    纵然是陌生人，有些也是满脸慈爱让人想亲近，有些就是满脸写着‘生人勿近’，黄暮云就是后者。


    白淼淼心里别扭，很违心的接道：“我懂，我会好好同黄老师学习。”


    黎梨不放心地叮嘱说：“淼淼，无论人也好，精怪也罢，都有好与坏，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白淼淼鼻子发酸，整只猫又蜷起来呈保护状，回道：“我明白。”


    “喵喵大人的账号最近没更新，但后台收益还不错，我打你账户上了。”黎梨说，“出门在外，别亏待自己。”


    白淼淼感动：“谢谢黎梨，你对我可太好了。”


    “我们是好姐妹啊，好姐妹之间不说那些个虚的。”黎梨哼了声，语气傲娇。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敲门声响起，两人才挂电话。


    白淼淼开门，吕南秋还系着围裙，“饭做好了，来吃吧。”


    白淼淼打了个哈欠随他出去，揉揉眼一副‘我刚睡醒’的样子，“好困啊，刚才又睡着了。”


    “你可以和秦阿姨说做下午班，早上可以多睡会儿。”吕南秋笑回道。


    “可是做下午班，那一早上就浪费掉啦。”白淼淼支着脑袋也很纠结，“你看我早班早早结束，一天就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可以追剧啦，出去逛一逛啦，也可以赖床呀。”


    两人几个回合都是闲扯，吕南秋压根没有追问，她下午去哪儿了，晚上又为什么回来的晚了，给足了空间。


    白淼淼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临睡前，白淼淼给黄暮云发了条微信。


    【淼淼：谢谢您送《修行心得》，我会好好学习的。/笑脸】


    白淼淼等了等没收到回复也就睡觉了，早上出门准备带耳机听个播客才看见黄暮云凌晨4点回的信息。


    【黄暮云：不用谢，勤加修习。我之后会在X大电影学院任道德经选修课的特邀老师，欢迎你来听我的课。】


    白淼淼：“……”行嘛，还真的晋升为黄老师了。


    白淼淼一个截图转发给黎梨，【道德经是我的选修课吗？我见老师心里发毛。】


    黎梨回复的很快：【都说选修课了，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咯。但黄老师还真挺有意思~崇拜他的一天】


    白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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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手机去上班，选择没看见她的崇拜，还有听不懂她的画外音。


    ***


    临下班前，白淼淼给小动物食堂换水和食物，旁边等候的猫猫狗狗唧唧歪歪说的热火朝天。


    “哇，我听好些人在讨论斩妖呢。”


    “那个组织坏透了。”


    “是呀，但我怎么听说他们已经被剿灭好多年了。”


    “卷土重来了呗。”


    “真没想到，现在都人妖共处，人妖合作了，他们还敢出来作妖。”


    “呵，只要对动物还有仇恨，那些人就永远不会消失。”


    “大八卦，大八卦！”远处跑来一只巨大黑猫挤入动物集会里，“我听说黄暮云出山了，夜里行政中心特别行动组在全市范围内剿了一帮据说是斩妖的人，目前X市大概是安全的。”


    众小动物们松了一大口气。


    白淼淼若无其事的继续放粮放水，把八卦听完了才收拾东西下班。


    回到家，洗完澡，时间还早。


    白淼淼悠闲地躺在摇椅上，边吃樱桃，边敲着手机。


    【白淼淼：你知道斩妖这个组织吗？有具体消息吗？】


    【林有：哎呀，我正想和你说个事，我最近有了点头绪是关于你说的猫妖】


    【白淼淼：？】


    【林有：我查到有位极其喜欢治病救人的猫妖，绰号叫做六水居士。真名不得而知，是个极其重视个人隐私的大佬】


    【白淼淼：那她后来怎么了？】


    【林有：就突然消失了，突然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


    白淼淼一面咬着樱桃，一面垂眸思索。


    六水居士，那可不就是她自己吗？淼淼就是6个水，她是疗愈系的猫妖，也和治病救人搭上边。


    铁证如山啊。


    正发呆，林有的下一条信息已经蹦出来了。


    【林有：你问斩妖啊，那帮人就是疯子。】


    【白淼淼：怎么说？】


    【林有：这帮人嫉精怪如仇敌，到死方休，像是能力比较小的精怪，直接□□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白淼淼指尖敲着屏幕，回忆起自己经历的那场公交车时间，的确如此，如果没有黄暮云，那她就意外死亡了。


    【白淼淼：早些年怎么没听说过？】


    【林有：他们销声匿迹了呀，就突然之间没有音讯了。对了，之前那个上热搜的虐待动物的案子，那个叫齐勋的人类，他就是斩妖下面的小喽喽，专门虐杀有希望成精的小动物】


    白淼淼自然是知道齐勋的，那件事还是她亲手做下，只是她没想到，自己那么早就招惹上斩妖，如此黑公交车事件也就很好解释了。


    这可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林有：我现在也是胆战心惊的很，生怕斩妖把我杀了】


    【白淼淼：被贼惦记上也是够恶心的】


    【林有：谁说不是呢/哭泣】


    【林有：天塌了有大佬们顶着呢/活力四射】


    白淼淼盯着那个表情包，心里为行政中心里的大佬们默哀一分钟。


    【白淼淼：知道黄暮云吗？】


    【林有：这可是真大佬。】


    【白淼淼：有没有关于他的八卦】


    【林有：有，我还真有条八卦是关于他的】


    都没等白淼淼追问一句，林有的八卦已经发送到她手机上。


    【林有：传闻黄暮云出自斩妖一派，他原本是捉妖人，是我们精怪的天敌，后来不知道为何就退出斩妖，中间听说闭关了很久，再之后就参与到精怪行政中心的建设里去了。】


    白淼淼惊讶极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


    黄暮云可真的不简单。


    白淼淼想了想，敲了一行字发过去。


    【白淼淼：有几成可信度？】


    【林有：你看不起谁？我的情报绝对靠谱】


    白淼淼收起手机，陷入沉思。


    黄暮云做的事很难不令人多想，她与黄暮云一定是有些瓜葛在，那感觉就像是他对她有单方面的亏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