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那是谁？


    刘畅回神过来的时候，游恕已经走了，他赶紧去换衣服，想着一会儿追上去。


    “游恕。”


    原本正低着头，漫无目的的人，听到声音后猛地抬头，喜上眉梢，过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绷起了脸。


    大概是昨晚只能听见声音，看不着人的缘故，听觉记忆格外得长，迟莱的声音他记得牢，现在一下子就能听出。


    游恕看着眼前的人，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干嘛？”


    “你打完了？”迟莱往游恕身后瞧了瞧，球场上只剩几个人在各打各的，大部分已经散了。


    游恕语气有些自嘲地说：“嗯，打到球队都散了。”


    迟莱上前来拉住了游恕的手，言语里有些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我刚开完会就过来了。”


    游恕现在才看到迟莱比以往都要随意凌乱些的头发，外套被风吹得敞开了点，气息还有些不稳。


    迟莱的手有一些凉，游恕没有挣开，反握得紧了，他手上还有刚刚洗完澡被热水泡过的余温。


    边上人来人往，没一会儿又只好松开。


    “手机上回一声就行了。”游恕说。


    “有这个时间，我不如多跑几步。”


    游恕低头看了看迟莱的细高跟，说：“你这鞋子能跑？”


    “当然不能。”


    迟莱笑得明媚，丝毫不介意自己为了讨好对方扯的谎被戳破，有恃无恐得明显。


    “你怎么进来的？”


    迟莱说：“你们今天开放日，挺多家长过来的。”


    游恕这才想到今天好像是毕业生拍毕业照的时候，南北大这个时候都是开放的。


    “小莱姐！”刘畅从更衣室出来，没想到游恕居然还没走远，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对面站着迟莱。


    跟刘畅还有点距离，迟莱就点头示意，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刘畅一点儿藏不住事，过来笑得一脸灿烂，说：“小莱姐来得晚了点，不然就能碰到女生给游恕表白了。”


    “是吗？”迟莱视线看回游恕，似乎是在问他。


    然而，刘畅直接接了话，“是啊，还说自己不喜欢姐姐把人给拒了，小莱姐要不趁机教育一下他，总是乱招桃花。”


    游恕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刘畅身上，结果后者给了他一个得逞的挑眉。


    刘畅刚刚站的不远，听到了。


    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在迟莱面前说的“不喜欢姐姐”，就想看看游恕这个姐控被亲姐教训的样子，毕竟他还没见游恕怕过谁。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把柄，能回队里跟人说说，乐呵乐呵。


    迟莱欣然一笑说：“不用教育，我们家鼓励发展两性关系。”


    用两性关系，代替了恋爱关系，刘畅听着没毛病，反倒是游恕一下就明白了迟莱的意思，心谎乱了拍子。


    “小莱姐真好。”看来笑话是看不成了。


    刘畅又想起来说：“对了，五月底有市篮球赛的决赛，小莱姐要来吗？我们这边有票。”


    迟莱连训练赛都特地跑来看，可想对游恕这个弟弟还是挺关心的，所以还是问一下，不然这票放着也是放着。


    “市里的？这么重要的比赛游恕都没跟我讲。”迟莱语气责怪，眼神里却察觉不到一丝，倒是有几分玩味。


    刘畅丝毫不觉，只说：“他哪这么多话，估计也是觉得你忙。”


    “我会抽空去的。”迟莱答应道。


    刘畅出声说：“好啊，小莱姐爱看篮球，下次可以经常过来，我们打得也起劲。”


    “确实爱看。”迟莱承认说。


    游恕心想，你爱看的是不是篮球我还不知道嘛，这女人，估计看见身材不好的，来都懒得来。


    “那我先走啦，不打扰你们聊家常了”刘畅说，他也准备回去了。


    “嗯。”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体育场的几盏大灯打得现场如同白昼，游恕很高，迟莱只能仰头看他，脖子容易酸。


    “不喜欢姐姐？”迟莱等人走了才“兴师问罪”。


    游恕说：“那我要怎么拒绝，除了知道她年纪比我大，别的一无所知。”


    迟莱故意得理不饶人，说：“我不想谈、家里管得严、有对象了，你想编还怕找不到理由吗？”


    那个时候游恕哪有心情想那么多，就想大发了人自己走。况且那时候正好想到了迟莱这个例外，于是就地取材说了个不喜欢姐姐。


    迟莱见游恕没有反驳，便自圆其说起来，“所以不是不喜欢姐姐，是不喜欢小姐姐，人家就大你一岁吧。”


    游恕大三，学校里比他大的估计也只有现在大四的学姐了。


    “你干脆说我就喜欢正好大我七岁的好了。”


    迟莱若有所思的样子，“原来如此。”


    “你还真是。”游恕没想到迟莱还真地顺杆子爬了。


    “所以，要不要跟我走？你答应的可还没做到呢。”


    游恕刚想说有什么没做到的，就回忆起那天迟莱说的“试试手感”的事。


    “澡洗了，衣服换了，怎么试？”上次就是迟莱嫌自己提前洗了澡，换了衣服，这回也差不多了。


    迟莱没答，反倒是说起了刘畅刚刚提到的事，“那比赛不说，怕我占便宜？”


    “你那时候理我吗？还跟你说这个。”游恕语气不爽地说。


    迟莱心想应该就是之前没联系时候的事。


    “可能你说了，我起了色心就回你了。”


    “就怕你只有色心。”游恕低声说，自言自语的迟莱听不真切，问游恕，他也不肯再说。


    迟莱百无聊赖地用手抵了抵下巴，又将话题饶了回去，说正事：“反正现在能摸得着，洗了也不碍事。”


    “碍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


    两个人四目相对，各自心中了然，只不过一个难为情地低头，另一个一脸坦荡。


    迟莱先开口说：“走吧，我车停外面呢，一会儿贴罚款了你给钱。”


    游恕面上不情愿，步子已经迈出去了，“去哪儿。”


    “吃饭，我这一晚上饭香味儿都没闻上呢。”原本以为一个多小时能结束的会，硬生生被他们互相扯皮扯了三四个小时，最终方案才定下来。


    “那你不先去吃饭。”游恕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两个人这才一起往校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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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迟莱边走边说：“我再去吃个饭，你的脸估计能再拉长一倍。”


    “谁拉脸了。”


    “你说呢？倒反天罡啊，我花钱看脸色。”


    游恕沉默不语，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谁看谁脸色多。不过，一下午和一晚上的阴霾在此刻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太晚了，迟莱不想折腾，最后选了一家粤菜小馆吃点。


    “你别不点啊，最讨厌出来吃饭就我一个人吃了，赶紧点你的。”


    游恕这才俯身靠近了一起看菜单说，“就一份湿炒牛河吧。”


    “行，那就差不多这些。”迟莱把勾好的单子给了店员。


    “好的，这边付钱。”


    游恕习惯性地掏手机付钱，看见迟莱起身忽而想起了什么，把手机收了回去。


    两个人闲聊，迟莱还问起，“你一个月多少零花钱？”


    “1500吧。”他们寝室的好像都是2000左右，减个500应该不算太夸张。


    迟莱随口一问，听到回答也没做什么反应。


    “送我到路口就行了，晚点学校应该就不让外来人进了。”快要到学校附近时游恕说。


    “吃完就想跑啊。”


    游恕眼下想起了迟莱的正事，装作不知说：“不然呢？”


    “不给点甜头不让走。”迟莱把车停在了学校正门口，顺手把车门锁上了。


    “嗯。”


    这个点附近没有其他车辆，只有远处十字路口车灯交汇，但是照不进此时紧闭的车窗。


    迟莱原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垂了下来，手温微凉，穿进游恕的卫衣外套，隔着他单薄的短T，四下游走，手上摩擦生热，撩起丝丝星火。


    抚上游恕肌肉紧实的肩背，几个月前这处还是远远隔着屏幕勾她火的地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她的领地。


    游恕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享受，气息却随着迟莱的抚摸变得紊乱无序。


    迟莱手继续往上走，最后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游恕的脖颈处，游恕的体温很高，甚至有些烫手，像发烧了似的。


    “你想不想？”迟莱问，拇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游恕滚烫的肌肤。


    “想什么。”游恕声音已经沾上了一点难入耳的调子。


    迟莱察觉到了，满意地说：“尝甜头。”


    “嗯。”游恕认命般点了下头。


    也许是开始的见色起意，又或许是禁不住她次次老练的撩拨，游恕分不清缘由，也没有时间细想，只能遵从本心。


    迟莱手臂一收，将游恕拉向了自己，没有补口红的双唇此刻泛着粉调，就这么贴上了游恕的薄唇。


    双唇微启，在对方的唇瓣上吮吸，迟莱故意没有放轻力道，弄得游恕吃痛地“嘶”了一声。


    游恕睁开眼看了迟莱一眼，很快又闭上，继而反客为主，两瓣唇摸索着门道，终于跟着迟莱一起互相交换领地。


    脚边的篮球被踢到了座位底下，偶尔大幅的动作，脚步移动带得球也四下乱撞。


    车里无限升温，两人逐渐呼吸不畅，却又难舍难分，良久才不得已默契地拉开距离，不忍离得太远，依旧感受着对方暧昧过后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