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莱下午在办公室小憩了二十分钟，许倩倩电话弹进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出去泡个咖啡，顺便清醒清醒。


    电话那头，许倩倩的声音听着像是心情大好的样子。


    迟莱到茶水间打开了咖啡机，咖啡研磨的声音有些吵，她挪去了窗边才说：“最近心情一百八十度转变呀。”


    跟之前刚分手时候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许倩倩说：“早转了。”


    “嗯哼，心情这么好，有什么好事？”


    “当然有好事啦，不过现在还不确定。”


    迟莱听许倩倩这神神秘秘的语气，也就没继续八卦她了，这人憋不住事，现在不说估计就是八字还没一撇。


    两个人打电话闲聊了一会儿，迟莱才知道许倩倩是想约她这周末出去露营，和她公司的几个同事一起。


    这周末就是游恕的篮球赛了，迟莱为了调开时间花了不少功夫，自然忘不了。到时候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况且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想跟人拉拉进度呢，所以就回绝了许倩倩的露营邀请。


    结果许倩倩一听有篮球赛，瞬间来劲儿了，说：“大学生篮球赛，那岂不是全是男大？加我一个。”


    “你不是去露营吗？”迟莱好笑地问。


    许倩倩说：“哎呀，露营什么时候都能去，而且他们也都还没确定能去呢。”


    迟莱不确定游恕那边方不方便，不过之前说过是要门票的，现在临近比赛了再去问人家，到底是不太合适。


    没听到迟莱这边应声，许倩倩又说：“哎呀，我现在正是需要新人来填补空缺的时候呢。”


    迟莱寻思了一下还是说：“这次名额满了，下次再看吧。”


    没办法，许倩倩只能先算了，只是也不忘八卦一下，“你什么时候还参加这种活动了？这阵子没闲着呀，娱乐项目都变成大学生篮球赛了，你哪来的票啊？”


    许倩倩跟迟莱认识这么久，也不记得她有什么亲戚的弟弟在这儿上大学的，难道是新认识的？


    可是工作之后，能在工作环境里遇到个同龄人都挺难的，迟莱就更不用说了，坐到她那个位置的，不是已经成家了的，就是已经离了准备二婚的，书里忽悠人的钻石王老五简直就是稀有物。


    所以许倩倩还真想不到迟莱是怎么认识的。


    “自然是有人邀请我去的，不是你说我空窗太久了嘛，现在又奇怪上了。”


    许倩倩突然想起郑昊元不就是南北大的体育老师嘛，怀着不好的预感问迟莱：“你不会是跟郑昊元和好了吧？”


    “别咒我啊，我现在喜欢年轻、新鲜的□□，和好不了一点。”


    “我去！下次一定得喊我，我也去养养眼。”迟莱能看上的，再怎么说质量肯定过关。


    “再说吧，球队训练挺忙的，不一定有空。”


    跟游恕认识这几个月，似乎每次见面他都在训练，自己不是去看他打球，就是等他打完球出来吃饭，不过迟莱倒是挺吃他这一点，真是随叫随到的自己估计也不喜欢。


    许倩倩调侃道，“呦，看来看得不少啊。没事，我先预定着呗。”


    “你还真当是订票呢，还预定上了。”迟莱被调侃了也没澄清，没太当回事。


    两个人又嬉笑着说了几句就挂了，上班时间摸鱼，许倩倩那边还是条件有限的，公共的办公区，时不时就会过来一个领导视察。


    市大学生篮球决赛开赛那天，市里各大院校代表队都到了，除了进决赛的三支校队，还有这次参加过市级赛的学校校队。


    原本学生就多，再加上买票来观赛的人，市体育馆现场直接被围得水泄不通，入口处大排长龙，用来隔离的栅栏都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所幸过了大门口就好了，学校大巴载着参赛学生去了被提前封锁了的南门大门口，那边是预留出来作为选手通道的，能够直接进入主赛场。


    其余观众则需要到检票的地方有序排队入场。


    “我去接人。”校车刚停下，游恕跟队里的老师说。


    迟莱走的特殊通道，同行的大多都是参赛学生的亲友，不过每个学校亲友观赛名额有限，所以这边不拥挤。


    “你到通道口了吗？”游恕一边举着手机问，一边四下张望。


    迟莱说：“嗯，看到你了。”


    游恕还是很好找的，他今天穿了球衣，可惜外面套了一件南北大校队统一的队服。


    “你们队里放人吗？”迟莱等人走近了问。


    “嗯，但是得快点回去。”


    迟莱一根手指伸到宽松的球衣里勾了勾，说：“等下结束要换衣服？”


    游恕迟疑了一下说：“嗯，冲个澡舒服点。”


    “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一点吧。”


    “好吧。”迟莱叹了口气，想到今天比赛还挺重要，就打算放人一马。


    然而游恕又低声喃喃说了一句：“球衣有两件。”


    言下之意洗了也能穿球衣。


    迟莱见游恕说完又自己别扭的样子，有点想笑，“嗯，那你别忘了，回去吧，一会儿你们郑老师出来了，我可不想碰着。”


    游恕听了迟莱的话，心情不错说：“嗯，专心看比赛，看不懂也得看。”


    上次让游恕帮忙解说的事就像在昨日，今天就又来看决赛了，要不是他，迟莱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这么频繁地踏足运动场。


    想起以前一到有体育课的那天，她就惴惴不安，连文化课都舍不得上完。一站上跑道腿都打颤，以至于她都不是很留恋学生时代。


    “行，球进了就叫对吧。”


    游恕笑着点头，“对。”


    市体育馆的场馆很大，迟莱跟着前面的人走到了前排的位置。


    比赛开始，第一场两支队伍里没有南北大，迟莱就在手机上浏览新闻，看到跟委托方企业相关的新闻就记录一下，不算工作，但也是个初步的数据采集，能给之后减少一点工作量是一点。


    直到迟莱听到后面有人高喊游恕还有南北大加油的声音，方才抬起头。


    果然，游恕他们上场了。


    进入决赛的三支队伍，有一支轮空了，就是南北大。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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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体大淘汰了财经大的人，现在就轮到体大和南北大对打了。


    最后一轮观众席中的热情不减，依旧高涨，跟之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观众席上有不少懂球的，看得清场上局势焦灼，每一次得分和遗憾失分都能实时做出情绪反馈，以至于迟莱这种看不太懂的人，都能清楚感受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两边分数咬的很紧，打破平衡的，是游恕的那一球，直接把现场的气氛托到了最高点。


    身后是众人的呼喊，口中的名字是那个前几日还跟她亲密无间的少年。


    迟莱看了半场，在最人声鼎沸的时候喊了一声：“游恕，加油！”


    不过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群声之中。


    然而场上那个被大家千呼万唤的人，这时回头看向了场外，距离有点远，但是迟莱自信，游恕在看她。


    迟莱没有再出声，但是做了个嘴形说：我在看。


    这一句无声的话远胜经久不绝的欢呼，下半场游恕更像是场上的主宰，最可怕的是，与此同时他还能清晰地打出完美配合，根本无懈可击。


    最后南北大把比分咬死，以两分的差距拿到第一。


    这是南北大近五年来第一次从体大手里夺下冠军。


    散场的时候，体大几个人过来，说：“上次复赛我就说，这次有悬念了。”


    刘畅作为队长，对外社交总少不了他，这会儿也正笑着说：“要不是计时赛，这一分两分的，没准还得被你们反超。”


    “哈哈哈哈，这一两分可压了我们一整场呢，少说客套话气人啊。”


    体大校队里有不少跟游恕认识，私底下经常约球，关系还不错，“我就说你小子要抢我们饭碗。”


    游恕说：“打三年了，抢一次问题不大吧。”


    “问题可大了去了，找个时间约一下，虐死你。”体大篮球队队长说。


    “行，等你。”


    游恕说了几句就先下场了，冲洗一下就赶紧去集合了。


    路上给迟莱发了消息：等我，我跟队里说一声就过去。


    迟莱：好。


    原本还想体谅游恕跟队里不好说，没想到这人这么自觉。


    游恕过去的时候，郑昊元正在车上点人，“游恕回来没？”


    “这里，我不跟队，晚点我自己回学校。”


    郑昊元说：“干嘛去？”


    “跟家里人吃饭，走了。”游恕解释了一句就走了，也不等郑昊元点头。


    乌泱泱的人从篮球馆撤出来，没有进场时的层层流程，人群散得也快了些。


    体育馆选在了一个新区，占地面积富余，视野也足够开阔，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穹顶，笼罩在这之上。


    现在日头长了，这个点天色还没暗下来。


    迟莱就站在篮球馆出来的空地上，边上人流不断。


    “来了。”身边刚驻足停下的人一边喘息着一边说。


    迟莱莞尔一笑，“刚打完还有力气跑？”


    “你这种不健身的人，肯定不行。”游恕扯着嘴角说，心情很好。